我们没有直接回瑰村,而是去了三门峡市。总不能在甄家白吃白喝,虽然帮小毛驱邪让他们全家感激,但在我们心里,这根本不算事儿。首先进馆子吃了午饭,然后进超市买了方便面、火腿肠以及一些孩子吃的零食,把两辆车后备箱都塞的满满的。
正准备回去的时候,无意间看到张小川开着车从我们旁边疾驰而去。我当时就没多想,立刻让陆飞加速追上这小子。张小川的车开的像火箭一样飞快,在川流不息的车群中钻来钻去,很快就把我们给甩掉了。
但陆飞也不是省油的灯,论市内开车,他一点都不逊于沈冰。见缝就扎,很快在前面红灯处追上了那小子。
我让陆飞不要超过他,就跟在屁股后头,正好前面夹着一辆车,他也没发现后面有人跟踪。跟着他在市内跑了七八公里的路,最后才停在了一座大厦跟前。他下车急匆匆的跑进去,跟奔丧似的好像有什么急事。
抬头一看这座大厦上的标志,上面写着四个大金字:“贵仁集团”!
也不知道这集团是干嘛地,反正看着面熟,忽然想起来,跟汇仁差不多,那广告做的,“喝汇仁肾宝,他好我也好”。开始我愣是没琢磨出好在哪儿,一战友告诉我,你床上功夫好了,她当然就好了,于是我恍然大悟。你看哥们是不是挺纯洁,连这个都不懂。
我们由于开的太快,而曲陌开车技术没陆飞熟练,不知道被甩在哪儿去了。我就让陆飞和麻云曦在车上守着沈冰,我下车去看看张小川来这儿干吗。
可能这两天没怎么洗脸刮胡子,头发蓬松,跟流浪汉差不多。保安不让进大门,我就站在玻璃门外边问他们,这公司是干啥的。草他二大爷的,两个保安狗眼看人低,对我问话都不带搭理的,还不住的跟我翻白眼。
我心里对他们十八代祖宗问候两句,就要回车上,谁知刚一转身,就听后面有人叫道:“习风?”
这声音太熟悉了,熟悉的我一时都想不起来是谁。转过身一看,一个头发梳的溜光的年轻人,笑眯眯的看着我。太眼熟了,我心头猛地一跳,是他!
我一下扑过去,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我抑制不住心头激动,热泪盈眶啊。这小子也擦着眼睛把我放开,问道:“风哥,你这几年过的咋样?”
我激动的说不出话,一个劲直点头,良久才跟他打个敬礼:“报告小班长,习风过的很好!”
他是谁啊?是跟我一块在特种部队待了两年之久的战友陈顾龙,比我小两个月,经常叫我风哥。但这小子会来事,又特机灵,当上我们班班长,我经常拿小班长来调侃他。他家是河南的,跟我家距离最近,所以也拿他当老乡,我们俩在部队关系非常铁。复原的时候,我们俩同一辆火车回家,那是哭了一路,我中途下车,一直还记得他那张贴在窗户上的泪脸!
想到这儿,我的眼角又湿润了。
没当过兵的,永远不知道战友情有多深厚,有多珍贵。我从来不后悔没念大学,更不后悔当这三年兵。战友那真是一笔非常珍贵的的财富,让人永生难忘。
这小子含着泪在我胸口捅了一拳,骂道:“少跟我耍正经,咱们都不当兵了,你就别拿我开心,直接叫兄弟得了。”
我嘿嘿笑着,把眼角的泪珠擦干净,拉住他的手说:“兄弟,我记得你家是鹤壁的,咋跑三门峡了?”
“我回来后,经亲戚介绍,才来这儿当保安的。你也知道咱们退伍能干个啥,不能让这身功夫给白费了,所以在这儿一干就是四年。”陈顾龙笑着说。
我不禁叹口气,退伍特种兵,跟人当四年保安,那真是屈才了。但人各有道,像哥们我还不是跟鬼打了几年交道,现在搞的人不人鬼不鬼的,还不如当个保安逍遥自在。
“来,风哥,到我办公室说话。”他拉着我就往里走。
我一愣,你不是保安吗,也有办公室?诶,这家公司不错啊,保安待遇挺高的。跟着他进门时,那俩站岗的小子,立马收起瞧不起人的神色,恭敬的跟我们打个敬礼。我一看不对,心想陈顾龙这小子肯定不是保安,不然都是穷哥们,打什么敬礼啊?
陈顾龙神秘一笑,拉着我进了电梯说,他现在已经熬成了这个集团公司的保安队长,还兼做老总保镖,别说这俩保安见了他打敬礼,就是遇到公司职员,也都是笑脸打招呼。
上了七楼,一出电梯门,遇到俩美女职员,跟陈顾龙点头笑道:“陈先生好!”
这小子点点头也不回话,模样挺牛逼的。我一下子感觉之前同等阶级的身份,变成了天鹅跟癞蛤蟆的区别,有点自惭形秽了。
他的办公室不是很大,但看起来很派气。坐在办公桌对面转椅上,总觉得有种有屎拉不出的感觉。草他二大爷的,这可能就是上班人憋屈之处吧。
这小子给我泡上咖啡,又递给我一支中华烟,我笑道:“你小子现在混的可以啊,喝着鸟粪,抽着大烟……”
“噗”这小子刚喝一口咖啡就吐出来,呛的咳嗽几声说:“我的亲哥哥,啥叫鸟粪,这是雀巢。啥大烟?我一正义军人出身,能抽那个吗?看好了这是大中华,真是土包子!”
我点上烟抽了一口,翘着二郎腿说:“雀巢里搜出来的粪,那不是鸟粪难道是老鼠屎啊?再说你哥就算再老土,也见过大中华,我不就省略了俩字,简称大烟的吗?”
“得,几年不见,你嘴皮子见长,我说不过你。”他在椅子上一坐,看着我又叹口气不胜唏嘘的问道:“你怎么有空跑三门峡来玩了?”
他不问我真忘了来干嘛了,急忙起身说:“我是来找人的……”这时电话响了,陆飞打来的,跟我说曲陌也跟了过来,但看见我跟着一个人进去这么长时间不出来,不是出事了吧?我说没事,遇到了一个战友,聊两句就出去。
陆飞挂电话之前,又急道:“张小川从里面出来了,还带着一个人,你知道是谁吗?”
我一怔,我又看不到哪儿知道啊。不过转头看到陈顾龙身后有窗户,就急忙走到跟前,拉开窗子往外探头看。
“是庞富荣!”
陆飞补充同时,我也看到了这家伙的形貌。虽然隔着七层楼这么高,还是能看出他的熊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