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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尾声

转眼便到了秋天,天气凉爽的有拥抱着整片海洋的感觉。

最近总会梦见小I,依旧是他赤着脚踩在白雪皑皑的冰面上。他张着口像是要说话。可是却什么也说不出来,黎诺看着看着就难过的掉下眼泪,早上醒的时候,枕巾上会潮湿成一小片。

当天晚上通知说学校停电,不用上晚自习,萧芙提意说一起去市中心看场电影,听说这部电影是香港一个很有名的导演编导的一部爱情喜剧片。黎诺倒是无所谓,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想想也很久没有看喜剧片了。于是问了一下纪晓峰要不要去,他倒是很爽快的点头答应。放学后,三个人一起去吃了点东西,然后去超市买了很多小食品,这让黎诺怀疑,他们三个人倒底是去看电影,还是去吃东西。

电影开场的画面真是唯美动人,男主角长得很像最近当红小生李易峰,女主角倒有点像苍井忧,如果这样的爱情片,真让两个人来演,一定会很搞笑吧。然后黎诺啧啧的笑出声音。不用想也知,一定会招来萧芙的白眼。还有那句:“你有毛病呀。“

倒是纪晓峰望着自己先是皱眉,然后浅浅的弯着嘴角,笑得比电影里的男主角还要好看。

就在周围所有的人因屏幕上一个有意思的场影哈哈大笑的时候,萧芙的手机突突的响起来。

讨厌,谁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萧芙弯下身,小声的接听了电话。

半分钟后,萧芙直起身望向黎诺,眼睛红得吓人。她什么也没说然后把电话递到黎诺的耳边。黎诺转过脸,在望见萧芙的脸的时候,脸上洋溢的笑容瞬间跨下去,因为萧芙已经开始哭了。黎诺接过电话。电话里是一个年长的女人,她哽咽着说。

耳边是影院里不断暴炸开的笑声。黎诺呆呆的望着萧芙哭花了的脸,脑子里一片空白,她听不见她们开心的笑声,也听不见纪晓峰和自己说话的声音,也听不见萧芙摇晃自己哭喊的声音。只有身体里不断传来的骨骼断裂开的声音。以及电话里那一句,小I病得很重,他想见你。

第二天早上黎诺一个人乘坐去北京的火车。

临走的时候,萧芙说“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黎诺笑笑说“不用了。他想见的是我又不是你。别再当电灯泡了。”

黎诺却看见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萧芙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纪晓峰拎着一大袋子的东西站在黎诺面前说“要坐好多个小时的火车呢,里面有吃的东西,还有画册呢。”黎诺望着纪晓峰有点忧伤的脸,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可是却哽咽着说不出口,然后拎着东西转身上了火车。

就在黎诺刚刚要坐下来时候,有人在敲她旁边的玻璃,黎诺回过头,就看见纪晓峰隔着玻璃望着自己痛红的眼睛,以及站在纪晓峰身后捂住脸的萧芙。萧芙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力的朝黎诺挥手。

看着看着黎诺就哭了,然后用力的抹了一把眼睛,朝萧芙挥手。

火车开动,站台上的画面开始缓慢的向后退过去。纪晓峰随着火车跑了起来,他的头发高高的扬在风里,身后的萧芙也跑了起来,只是她跑得不快,已经被甩在了后面。

“别追了,你快点回去,这样危险。“黎诺大声的冲着窗外奔跑的纪晓峰喊,他的白衬衫被风吹得鼓起一个大包。

“小诺。要回来。一定要回来.“纪晓峰哭了,眼泪飞洒向身后。这是黎诺第一次看见他哭呢。

黎诺用力的点头,她紧紧咬住嘴唇,眼泪模糊了线视,模糊了纪晓峰的脸。

火车轰隆隆的压过铁轨,向北驶去,已经看不见纪晓峰的脸了。小I的脸和纪晓峰的脸不断在眼前重叠起来,明媚的忧伤的,如同这个秋天里满天飘落的枫叶。

黎诺揉揉眼睛,打开纪晓峰给她的大口袋然后开心的流出眼泪来。

里面大袋小袋的小食品,全是黎诺喜欢吃的,以及放在下面的两本画册。其中一本是去年三月出版的,里面还印有书店的名字。黎诺清晰记得,这本就是她书架上缺的那一期的画册。原来是纪晓峰买走了。

黎诺闭上眼睛,眼前出现纪晓峰的脸,还有小I忧伤的脸。在眼前不断的重叠,重叠。

火车轰隆隆的向前开过去,像是要把整片天空撕裂成两半。转眼火车就开进了隧道,一片漆黑中,黎诺慢慢的闭上眼睛,耳边是窗外呼啸奔跑的风声、还有萧芙爽朗的笑声、以及纪晓峰火烧云一般红的脸。越来越清晰了。在火车快要冲出隧道口的时候,瞬间有刺眼的光线涌进车箱里。仿佛午后穿透轻纱的耀眼的光。黎诺揉揉眼睛,恍惚中看见小I清澈的脸,他赤着脚浮在半空中,身上依旧是那件柔软的白衬衫,他轻飘飘的荡过来,模样恬静温柔。突然他的身后长满洁白的羽毛,像是天使的翅膀一样,忽闪忽闪的上下摆动。他微笑着说:小诺,我们永远在一起好嘛?然后向黎诺伸过手臂来。黎诺点点头,伸出手握住他温暖的大手。身体瞬间变得轻飘飘的,好像已经没有了任何重量,然后被他轻轻的带了起来,奔向那个亮着光的出口,从此再也没有离开过。

第二天清早

电话亭里,一个名中年男子正在翻看当天的早报。

真可怜,这不是就是前面那所学校的学生嘛?

电话亭里正在数零钱的老伯探出头来。皱着眉用很苍老的声音说。

唉,好像都念高三了,这个女生我有印象,她经常去前面那家书店买画册的,偶尔会在我这买水喝。

是呀,年纪青青的就。现在的火车,怎么总发生事故呢。中年男子皱着眉,然后接过零钱,骑上自行车消失在清晨一片苍白的雾气中。

书店门口一个男生抱着一本画册弯下腰开车锁,他嘴里轻轻哼唱着:

看见你从门前经过时有一些悲哀,于是就轻轻的唱了起来。

在你我相爱的地方,依然人来人往,依然有爱情在游荡。

在你我相爱的地方,依然有人在唱,依然还是年少无知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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