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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心,痛、变、死

巴比伦

“殿下,陛下驾到。”里斯浦站在门外禀报着。

“随本殿下出去迎接。”听闻是自己的父王亲自圣驾南宫,尼撒立即丢下手中正待处理的泥板,出门迎接。

“哈哈哈哈……不用了,本王已经到了。”人未到,声先到。那波帕拉萨尔国王虽然年迈,但是那爽朗的笑声却丝毫不减当年。

“儿臣拜见父王。”尼撒双膝跪在老国王的面前。

“王子不必多礼。”老国王满脸尽是慈祥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如果父王有事,派人传唤儿臣过去就好,何必还亲自走动。”尼撒搀扶着老国王走向自己的座椅。

“哎,本王已经老了,如果再不趁现在出来活动活动,恐怕以后都没什么机会咯。”老国王半玩笑半认真的说,但是谁都听得出他话中的双关。

“巴比伦还有很多重要的事务需要父王的处理。”尼撒必恭必敬的站在老国王的身边。

听闻,老国王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儿子……这个儿子,他那波帕拉萨尔一生以来,唯一值得的骄傲和自豪。从尼撒还未出世以前,他就因为自己一个虚幻的梦境,而造成了他童年的阴影。不过随着尼撒一天天的长大,他在战争和领导方面的智慧和才华都开始展露无疑,这让作为父亲的他甚是觉得欣慰……因为无论怎么说,就算他的眼睛是他最最嫌恶的蓝色,但毕竟这是他的亲生骨肉,最终他还是无法狠下毒手,或者说是,根本就不知道要怎么来“对付”他。

“王子,早在亚述的时候,本王就已经把兵权全权交由给你管理了。本王不过是处理些城内的杂务罢了。”这个国王,老是老,倒还挺会“推卸”麻烦的。

“儿臣尚且年轻,有很多事还需要父王的指点。”尼撒谦逊的说道。

“哈哈哈哈……王子不用谦虚,你完全有能力可以处理好巴比伦的任何一件国事。”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之后。老国王才突然注意到,自己儿子的眉宇神色之间,好象少了些什么……又好象多了些什么……从叙利亚的战场上回来以后,他就感觉到了。

“王子,对于埃及法老派兵驻扎在卡赫米什一事,你有何看法?”那波帕拉萨尔想用这件事来试出尼撒的真正情绪。

“埃及不过就是想阻拦我们西进叙利亚的路,请父王放心,待儿臣整顿好军队以后就前往卡赫米什和埃及决战。”也难怪老国王觉察出了什么不对劲。因为在尼撒的脸上,至始至终都看不到任何表情,冷酷、漠然,好象对于什么事都没有感情一般。

听见尼撒的回答,老国王的心里瞬间了然,“不急,埃及的尼科法老才新上任不久,我们就由他埃及军再驻扎几日,也算是送年轻的尼科法老一件见面礼。”

老国王刚一说完,尼撒就略显心急的说道,“父王,儿臣倒觉得不能放纵埃及兵力这样驻扎进属于我巴比伦的领域,如果我们不立刻采取反击的话,想必他埃及的气焰定会更加嚣张……”

……果然……尼撒还是没有沉住气。

“王子,知道怎样才能当好一国之主吗?”……这次那波帕拉萨尔算是明白了……尼撒的身上去少的是感情,人与人之间相处时最需要的情感,而在此时的尼撒眼中,他看不到这些…反倒是多了几许的冷漠,让人生疏的冷漠。

“儿臣认为,作为一国之君,靠的就是独断的统治和专行的领导。”尼撒既而冷冷的说道。

尼撒的话,让老国王和门边的里斯浦越发为他的现状担心……变了,尼撒真的变了,似乎变回了以前,还未遇见洛西时,以前的霸气。但是在这之间,面前这位表情冷然的王子殿下似乎已经不再是他们所认识的尼撒,不再是那位表面冷漠狂傲,实则内心温柔善良的尼撒……这次他们都能感觉到,尼撒的人,连同他的心一起变得彻底,就像他此时的表情,没有任何温度可言,冷血,无情,更甚的…则是残暴。

“里斯浦。”不知道老国王是怎么想的,面对如此异常的尼撒,他不但没有立刻厉声斥责,反倒是缓缓的从座椅上站起来叫着站在门边的里斯浦。

“臣在。”里斯浦微微颔首……紫色的他,举手投足之间,永远都是那么的幽雅。

“这几日你就留在南宫里好好的陪着殿下,至于那些国家政事,就先放到一边,等王子的情绪稳定一些后,再作处理。”老国王交代着。

“臣遵命。”这下,里斯浦才终于明白了老国王的用意。

“父王,儿臣的情绪很稳定。”尼撒立即反驳道。

“王子,还记得你15岁那年对本王所说过的话吗?”老国王转过头去看着尼撒。

“儿臣不敢忘记。”

“本王清楚的记得,当时亚述的前线宣告战急,所以本王必须前往,而在临走时的前一晚,本王问过你,治国的君主,该用待怎样的方法?……”老国王就这样直视着自己的儿子,语气中也是异常的平静,“王子,可否请你再重复一遍当初对本王的回答?”

“仁德之君。”尼撒简短的说出两个字。

“恩,没错,当时王子你确实只有这四个字回答本王…可是现在呢?本王同样理解成4个字,却是作为一国君主最忌讳的——独、断、专、行。”老国王的表情虽没有太大的波动,但是任谁都可以听出他语气中的波澜。

一时之间,尼撒不知道还要说些什么,他不否认自己已经变了,完完全全的变了……因为那个女人。

“王子,本王希望能等到你彻底忘记的那一天。”老国王拍拍儿子的肩膀,满言的语重心长。他明白,也了解,尼撒之所以会有这么大的转变,全都是因为现在正身处于埃及的那名异族女子。他似乎有些庆幸,当初没有一时杀掉那个女人。

“父王,请恕儿臣不孝。”……他真的很不孝,因为他无法答应已经年迈的父亲。要他忘记洛西对自己的背叛,他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听出了尼撒心中的怨恨,老国王只能无奈的叹口气,“真正的尼撒,是不会趁现在去和埃及开战的……”

…………哎…………

“本王先回宫了,前几日忽姬布的新府邸才刚刚落成,可累着本王了…所以今天才抽空前来王子的南宫转转……恩,看来各方面都打理得不错。”老国王一边向门边走去,一边还饶有兴致的仰头“参观”起房间的天花板。

当走到里斯浦的身边时……“请陛下注意身体。”

老国王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里斯浦,再回头看一眼愣在原地的尼撒,苍老的眼神里布满了复杂,“里斯浦,替本王好好照顾尼撒。”

“臣遵命。”

老国王说完以后就离开了。里斯浦从地上站起来,回过头看着那波帕拉萨尔苍老略显疲惫的背影……他一定是听闻了尼撒从叙利亚回来的消息,才会如此担心的跑过来想要看看尼撒现在的情况。却没想到,看了之后,反而更加难过。

“里斯浦,洛西背叛了我。”尼撒突然冒出一句。此时他的表情不止是冷漠,还有木衲。

“尼撒,洛西绝不会背叛你。”他已经从萨尔塔那里了解了一些情况,再加之对洛西的认识,所以他坚信洛西不是那样的人。

“她在害怕,她害怕我伤害拉舍斯夫?”就连里斯浦也听不出他到底是自言自语,还是在问他些什么?

“尼撒,萨尔塔已经告诉了你很多。”难道萨尔塔所说的还不能让他的理智清醒吗?

“我只听到,她亲口对我说她爱的是拉舍斯夫;我只看到,她为了保护拉舍斯夫,居然会用自己的身体来挡住我的剑。”尼撒的声音又稍微有了些情绪。

“所以呢?所以你就想狠狠的打击埃及?”

“没错,本殿下一定要让埃及和亚述永无翻身之日。”……他一定要让成洛西永永远远的记住他,几世轮回都无法忘记她此生对他的背叛。

“洛西与亚述无关,而且你不要忘了,这次领导埃及军队驻扎在卡赫米什的主将不是拉舍斯夫。”里斯浦这么说,本想是稳定尼撒的情绪,打消他的念头,却没想,反倒弄巧成拙。

“哼,那拉舍斯夫呢?……他不打仗了吗?不和本殿下打了吗?……因为他拥有了洛西?”尼撒按照自己的逻辑,正在一步步的陷入痛苦的深渊。想着两人此时正甜蜜的一起住在底比斯,他就无法控制自己心中的那团怒火和醋火。

“尼撒,请你相信洛西,我们认识的洛西不是这样的。难道你忘了吗?洛西之所以会被误认为是亚述公主,那都是因为她很爱你,所以才会为你承受这么多。”里斯浦已经不知道要怎样再继续解释下去了,感觉心都充满了无奈与无力。

“里斯浦,我们认识的洛西已经死了。埃及怎样?亚述又怎样?日后,统统要让他们沦为本殿下的脚下奴隶。”……拉舍斯夫……成洛西,他发誓,此生一定要让他们付出所有的代价来偿还他。

“尼撒,请你能明白陛下的苦心,他希望你能领导巴比伦成为西亚霸主,并非想要让你成为巴比伦的牺牲品。”里斯浦真的很担心,尼撒持续这样下去的话,早晚会害死自己。

“不用说了,本殿下绝不会善罢甘休。”尼撒一拳狠狠的击在面前的石桌上,同时也代表了他的决心……此生,他绝不会再爱上任何人,也绝不会放过成洛西。

里斯浦想再说些什么,知道那都是徒劳,只好放弃。对于尼撒,只有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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