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9308000000013

第13章 山鬼(1)

《山鬼》为中篇小说,其中前三部分发表于1927年7月16日、23日《现代评论》第6卷,第136~137期。署名为琳。

1928年10月,全文由上海光华书局出版单行本。文中插入的注释,为作者原注。

1936年1月上海大光书局印行《从文小说集》时,曾以《一个神秘的颠子》为篇名,收入《山鬼》全文。

现据1928年光华书局初版编入。

山鬼

毛弟同万万放牛放到白石冈,牛到冈下头吃水,他们顾自上到山腰采莓吃。

“毛弟哎,毛弟哎!”

“毛弟哎,毛弟哎!”左边也有人在喊。

“毛弟哎,毛弟哎!”右边也有人在喊。

因为四围远处全是高的山,喊一声时有半天回声。毛弟在另一处拖长嗓子叫起万万时,所能听的就只是一串万字了。

山腰里刺莓多得不奈何。两人一旁唱歌一旁吃,肚子全为刺莓塞满了。莓是这里那里还是有。谁都不愿意放松。各人又把桐木叶子折成兜,来装吃不完的红刺莓,一时兜里又满了。到后就专拣大的熟透了的才算数,先摘来的不全熟的全给扔去了。

一起下到冈脚溪边草坪时,各人把莓向地下一放。毛弟扑到万万身上来,经万万一个蹩脚就放倒到草坪上面了。虽然跌,毛弟手可不放松,还是死紧搂到万万的颈子,万万也随到倒下,两人就在草上滚。

“放了我吧,放了我吧。我输了。”

毛弟最后告了饶,但是万万可不成,他要喂一泡口水给毛弟,警告他下次。毛弟一面偏头躲,一面讲好话:

“万万,你让我一点,当真是这样,我要发气了!”

发气那是不怕的,哭也不算事。万万口水终于唾出了。毛弟抽出一只手一挡,手背便为自己救了驾。

万万起身后,看到毛弟笑。毛弟把手上的唾向万万洒去,万万逃走了。

万万的水牯跑到别人麦田里去吃嫩苗穗,毛弟爬起替他去赶牛。

“万万,你老子又撺到杨家田里吃麦了!”

远远的,万万正在爬上一株树,“有我牛的孙子帮到赶,我不怕的。——毛弟哎,让它吃吧,莫理它!”

“你莫理它,乡约见到不去告你家妈么?”

毛弟走拢去,一条子就把万万的牛赶走了。

“昨天我到老虎峒脚边,听到你家癫子在唱歌。”万万说,说了吹哨子。

“当真么?”

“扯谎是你的野崽!”

“你喊他吗?”

“我喊他!”万万说,万万记起昨天的情形,打了一个颤,“你家癫子差点一岩把我打死了!我到老虎峒那边碾坝上去问我大叔要老糠,听到岩鹰叫,抬头看,知道那壁上又有岩鹰在孵崽了,爬上山去看。肏他娘,到处寻窠都是空!我想这杂种,或者在峒里积起窠来了,我就爬上峒边那条小路去。……”

“跌死你这野狗子!”

“我不说了,你打岔!”

万万当真不说了。但是毛弟想到他癫子哥哥的消息,立时又为万万服了礼。

万万在草坪上打了一个飞跟头①,就势只一滚,滚到毛弟的身边,扯着毛弟一只腿。

“莫闹,我也不闹了,你说吧。我妈搔急咧,问了多人都说不曾见癫子。这四天五天都不见他回家来,怕是跑到别村子去了。”

“不,”万万说,“我就上到峒里去,还不到头门,只在那堆石头下,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声音又很熟。我就听。那声音是谁?我想这人我必定认识,但说话总是两个人,为什么只是一个口音?听到说:‘你不吃么?你不吃么?吃一点是好的。刚才烧好的山薯,吃一点儿吧。我喂你,我用口哺你。’就停了一会儿。不久又做声了。是在唱,唱:‘娇妹生得白又白,情哥生得黑又黑;黑墨写在白纸上,你看合色不合色?’还打哈哈,肏妈好快活!我听到笑,我想起你癫子笑声了。”

毛弟问:“就是我哥吗?,'

“不是癫子是秦良玉?哈,我断定是你家癫子,躲在峒里住,不知另外还有谁,我就大声喊,且飞快跑上峒口去。我说癫子大哥唉,癫子大哥唉,你躲在这里我可知道了!你说他是怎么样?你家癫子这时真癫了,见我一到峒门边,蓬起个头瓜,赤了个膊子,走出来,就伸手抓我的顶毛②。我见他眼睛眉毛都变了样子,吓得往后退。他说狗杂种,你快走,不然老子一岩打死你。身子一蹲就——我明白是搬大块石头了,就一口气跑下来。癫子吓得我真要死。我也不敢再回头。”

显然是,毛弟家癫子大哥几日来就住在峒中。但是同谁在一块?难道另外还有一个癫子吗?若是那另外一人并不癫,他是不敢也不会同到一个癫子住在一块的。

“万万你不是扯谎吧?”

“我扯谎就是你儿子。我赌咒,你不信,我也不定要你信。明儿早上我们到那里去放牛,我们可上峒去看。”

“好的,就是明天吧。”

万万爬到牛背上去翻天睡,一路唱着山歌走去了。

毛弟顾自仍然骑了牛,到老虎峒的黑白相间颜色石壁下。这里有条溪,夹溪是两片墙样的石壁,一刀切,壁上全是一些老的黄杨树,当八月时节,就有一些专砍黄杨木的人,扛了一二十丈长的竹梯子,腰身盘着一卷绳,爬上崖去或是从崖顶垂下,到崖腰砍树,斧头声音它它它它满谷都是它,老半天,便听到喇喇喇的如同崩了一山角,那是一段黄杨连枝带叶跌到谷里溪中了。接着不久又是它它它它的声响。看牛看到这里顶招殃。但不是八月,没有伐木人,这里可凉快极了。沿这溪上溯,可以到万万所说那碾房,碾房是一座安置在谷的尽头的坎上的老土屋,前面一个石头坝,坝上有闸门,闸一开,坝上的积水就冲动屋前木水车,屋中碾石也就随着转动了。碾房放水时,溪里的水就要凶一点,每天碾子放水是三次,是以住在沿溪下边的人忘了时间就去看溪里的水。

毛弟到了老虎峒的石壁下,让牛到溪去吃水。先没有上去,峒是在壁的半腰,上去只一条小路,他在下面叫:

“大哥!大哥!”

“大哥呀!大哥呀!”

像打锣一样,声音朗朗异常高,只有一些比自己声音来得更宏壮一点的回声,别的却没有。万万适间说的那岩鹰,昨天是在空中盘,此时仍然是在盘。在喊声回声余音歇憩后,就听到一只啄木鸟在落落落落敲梆梆。

“大哥呀!癫子大哥呀!”

有什么像在答应了,然而仍是回声学着毛弟声音的答应!毛弟在最后,又单喊“癫子”,喊了十来声。或者癫子睡着了。一些小的山雀全为这声音惊起,空中的鹰也像为了毛弟喊声吓怕了,盘得更高了。若说是睡可难令人相信的。

“他是知道我在喊他故意不作声。”毛弟想。

毛弟就慢慢从那小路走。一直走到万万说的那一堆乱石头处时,不动了。他就听。听听是不是有什么人声音。好久好久全是安静的,的确是有岩鹰儿子在咦咦的叫,但是在对面高的石壁上。又听到一个啄木鸟的擂梆梆,这一来,更像冷静得有点怕人了。

毛弟心想或者上面出了什么事。或者癫子简直是死了。心里在划算,不知上去还是不上去。也许癫子就是在峒里为另一个癫子杀死了。也许癫子自己杀死了。……“还是要上去看看”,他心想,还是要看看,清天白日鬼总不会出现的。

爬到峒口了,先伸头进去,这峒是透光,干爽,毛弟原先看牛时就是常到的。不过此时心就有点怯。到一眼望尽峒中一切时,胆子复原了。里面只是一些干稻草,不见人影子。

“大哥,大哥”,他轻轻的喊,没有人,自然没有应。

峒内有人住过最近才走那是无疑的。用来做床的稻草,和一个水罐,罐内大半罐的新鲜冷溪水,还有一个角落那些红薯根,以及一些撒得满地是虽萎谢尚未全枯的野月季花瓣,这些不仅证明是有人住过,毛弟从那罐子的式样认出这是自己家中的东西,且地上的花也是一个证,不消说,癫子是在这峒内做了几天客无疑了。

“为什么又走了去?”

毛弟总想不出这奥妙。或者是,因为昨天已为万万知道恐怕万万告给家里人来找,就又走了吗?或者是,被另外那个人邀到别的山峒里去了吗?或者是,妖精吃了吗?

峒内不到四丈宽,毛弟一个人,终于越想越心怯起来,想又想不出什么理由,只好离开了峒中,提了那个水罐子赶快走下石壁骑牛转家中。

“娘娘,今天有人见到癫子大哥了!”毛弟在进院子以前见了他妈在坪坝里喂鸡,就在牛背上头嚷。

娘是低了头,正把脚踢那大花公鸡,“援助弱小民族”啄食糠拌饭的。

听到毛弟的声音,娘把头一抬,走过去,“谁见到癫子?”

那匹鸡,见到毛弟妈一走,就又抢拢来,余下的鸡便散开。毛弟义愤心顿起,跳下牛背让牛顾自进栏去,也不即答娘的话,跑过去,就拿手上那个水罐子一摆,鸡只略退让,还是顽皮独自低头啄吃独行食③。

“来,老子一脚踢死你这扁毛畜生!”

鸡似乎知趣,就走开了。

“毛弟你说是谁见你癫子大哥?”

“是万万。”毛弟还怕娘又想到前村那个大万万,又补上一句,“是寨西那个小万万。”

为了省得叙述起见,毛弟把从峒里拿回的那水罐子,展览于娘的跟前。娘拿到手上,反复看,是家中的东西无疑了。

“这是你哥给万万的吗?”

“不。娘,你看看,这是不是家中的?”

“一点不会错。你瞧这用银藤缠好的提把,是我缠的!”

“我说这是像我们家的。是今天,万万同我放牛放到白石冈,万万同我说,他说昨天他到碾坝上叔叔处去取老糖,打从老虎峒下过,因为找岩鹰,无意上到峒口去,听到有人在峒里说笑,再听听,是癫子,一会看到癫子了,癫子不知何故发了气,不准他上去,且搬石块子,说是要把他打死,我听到,我刚才就赶去爬到峒里去,人是不见了,就是这个罐,同到一些草,一些红薯皮。”

娘只向空中作揖感谢这消息,证明癫子是有了着落,且还平安清吉在境内。

毛弟末尾说,“我断定他是这几天全在那里住,才走不久的。”

这自然是不会错,罐子同做卧具的干草,已经给证明,何况昨天万万还是明明见到癫子呢?

毛弟的娘这时一句话不说,我们暂时莫理这老人,是好的。且说毛弟家的鸡。那只花公鸡,乘到毛弟回头同妈讲话时,又大大方方跑到那个废碌碡旁浅盆子边把其他的鸡群吓走了。它为了自夸胜利还咯咯的叫,意在诱引可以共产的女性同志近身来。这种声音是极有效的,不一会,就有几只母鸡也在盆边低头啄食了。

没有空,毛弟是在同娘说话抱不平就不能打了,但是见娘在作揖,毛弟回了头。咤喝一声“好混账东西!”奔过去,脚还不着身,花鸡就逃了。那不成,逃也是不成,还要追,鸡是飞上草积上去了,毛弟爬草积。其余的鸡也顾不得看毛弟同花鸡作战了,一齐就奔集到盆边来聚餐。

要说出毛弟的妈是怎样的欢喜,是不可能的事情。太难了,尤其是毛弟的妈这种人,就是用颜色的笔来画,也画不出的。这老娘子为了癫子的下落,如同吃了端节羊角粽,久久不消化一样;这类乎粽子的东西,横在心上是五天。如今的消息,却是一剂午时茶,一服下,心上东西就消融掉了。

一个人,一点事不知,平白无故出门那么久,身上又不带有钱,性格又是那么疯疯癫癫像代宝(代宝是著名的疯汉),万一是头脑发了迷,凭癫劲,一直走向那自己亦莫明其妙的辽远地方走去,是一件可能的事情!或者,到山上去睡,给野狗豹子拖了也说不定!或者,夜里随意走,无心掉下一个地窟窿里去,也是免不了的危险!癫子自从癫了后,悄悄出门本来是常有的事。为了看桃花,走一整天路;为了看木人头戏到别的村子住的夜:这是过去的行为。但一天,或两天,自然就又平安无事归了家,是一定。因有了先例,毛弟的妈对于癫子的行动,是并不怎样不放心,不过,四天呢?五天呢?——若是今天还不得消息,以后呢?在所能想到的意外祸事是至少有一件已落在癫子头上了。倘若是命运菩萨当真是要那么办,作弄人,毛弟的妈心上那块积痞就只有变成眼泪慢慢流尽的一个方法了。

在峒里,老虎峒,离此不过四里路而已,只像在眼前,远也只像在对门山上,毛弟的妈释然了。毛弟爬上草积去追鸡,毛弟的妈便用手摩挲那个水罐子。

毛弟擒着了鸡了,鸡懂事,知道故意咖呵咖呵拖长喉咙喊救命。

“毛毛,放了它吧。”

妈是昂头视,见到毛弟得意扬扬的,一只手抓鸡翅膊,一只手捏鸡喉咙,鸡在毛弟刑罚下,叫也叫不出声了。

“不要捏死它,可以放得了!”

听妈的话开释了那鸡,但是用力向地上一掼,这花鸡,多灵便,在落地以前,还懂得怎样可以免得回头骨头疼,就展开翅子,半跌半飞落到毛弟的妈身背后。其他的鸡见到这恶霸,已受过苦了,怕报仇,见到它来就又躲到一边瞧去了。

毛弟想跳下草积,娘见了,不准。

“慢慢下,慢慢下,你又不会飞,莫让那鸡见你跌伤脚来笑你吧。”

毛弟变方法,就势溜下来。

“你是不是见到你哥?”

“我告你不的。万万可是真见到。”

“怕莫是你哥见你来才躲藏!”

“不一定。我明天一早再去看,若是还在那里想来就可找到了。”

毛弟的妈想到什么事,不做声。毛弟见娘不说话,就又过去追那一只恶霸鸡。鸡怕毛弟到极点,若是会说话,可断定它愿意喊毛弟做祖宗。鸡这时又见毛弟追过来,尽力举翅飞,飞上大门楼屋了。毛弟无法对付了,就进身到灶房去。

毛弟的妈跟到后面来,笑笑的,走向烧火处。

这是毛弟家中一个顶有趣味的地方。一切按照习惯的铺排,都完全。这间屋,有灶,有桶,有缸子,及一切木陶器皿,为毛弟的妈将这些动用东西处理得井井有条,真有说不出的风味在。一个三眼灶位置在当中略偏左一点,一面靠着墙,墙边一个很大砖烟囱。灶旁边,放有两个大水缸,三个空木桶,一个柜,一个悬橱。墙壁上,就是那为历年烧柴烧草从灶口逸出的烟子薰得漆黑的墙上,悬挂各式各样的铁铲,以及木棒槌,木杈子。屋顶梁柱上,椽皮上,垂着十来条烟尘带子像死蛇。还有木钩子,——从那梁上用葛藤捆好垂下的粗大木钩子,都上了年纪,已不露木纹,色全黑,已经分不出是树茶是柚子木了(这些钩子是专为冬天挂腊肉同干野猪肉山羊肉一类东西的,到如今,却只用来挂辣子篮了)。还有猪食桶,是在门外边,虽然不算灶房以内的陈设,可是常常总从那桶内,发挥一些糟味儿到灶房来。还有天窗,在房屋顶上,大小同一个量谷斛一样,一到下午就有一方块太阳从那里进到灶房来,慢慢的移动,先是伏在一个木桶上,接着就过水缸上,接着就下地,一到冬天,还可以到灶口那烧火凳上停留一会儿。这地方,是毛弟的游艺室,又是各样的收藏库,一些权利,一些家产(是说毛弟个儿的家产,如像蛐蛐,钓竿,陀螺之类),全都在此。又可以说这里原是毛弟一个工作室,凡是应得背了妈做的东西,拿到这来做,就不会挨骂。并且刀凿全在此,要用烧红的火箸在玩具上烫一个眼也以此处为方便。到冬天,坐在灶边烧火烤脚另外吃烧栗子自然是便利,夏天则到那张老的大的矮脚烧火凳上睡觉又怎样凉快!还有,到灶上去捕灶马,或者看灶马散步——总之,灶房对于毛弟是太重要了,毛弟到外面放牛,倘若说是那算受自然教育,则灶房于毛弟,便可以算是家庭教育的课室了。

我且说这时的毛弟。锅内原是蒸有一锅薯,熟透了,毛弟进了灶房就到锅边去,甩起锅盖看。毛弟的妈正于此时在灶腹内塞进一把草,用火箸一搅,草燃了,一些烟,不即打烟囱出去,便从灶口冒出来。

“娘,不用火,全好了。”

娘是不做声。她是知道锅内的薯已不用加火,便已熟了的。她想别一事。在癫子失踪几日来,这老娘子为了癫子的平安,曾在傩神面许了一匹猪,约在年底了愿心;又许土地夫妇一只鸡,如今是应当杀鸡供土地的时候了。

“娘,不要再热了,冷也成。”

毛弟还以为妈是恐怕薯冷要加火。

同类推荐
  • 纸刺刀

    纸刺刀

    日军印制数十亿别国货币的“贝壳计划”被国际间谍获得,共产国际中国情报组派遣富墨林到三江地区建立情报组,搜集该计划的情报。与此同时,日军情报军官铃木信到三江,以开印务所做掩护,成立情报站。两大情报阵营展开惊心动魄的生死较量:白骨筑起山中造币工厂;老爷庙中潜伏的特务;钱币秘密运出……富墨林的未婚妻被日军大佐强暴,血腥年代的爱情夹杂着冰冷的雪花……
  • 傲风·诸神大陆I

    傲风·诸神大陆I

    君王器出风云变。飘过诸神大陆的云朵卷起睥睨天下的苍茫之气,而与你的千年之约即将实现——她的同伴都知道,她以“秦傲风”之名担负的愿望不止寻父或救母。她率领他们踏上过天地万象台的阵法,又将暴乱的星辰从非雨城带去梵帝宫;她与他们横穿冰雪的荒原,在天地规则的银色光华下名震诸神,但她始终记得曾有一人誓以地狱莲花为聘礼,用一千零三十一年八个月零七天的想念,铺成永恒归来的路途——往生河畔开出了云色的断魂草,四下却未见流离,未见动荡,仿佛千万年的逝去,也不过是我自你眉梢遇见的一回久别重逢。这片大陆于我的意义,不在“我或你”何时到来,而在“我同你”如何离开。
  • 天鹅

    天鹅

    温亚军,现为北京武警总部某文学杂志主编。著有长篇小说伪生活等六部,小说集硬雪、驮水的日子等七部。获第三届鲁迅文学奖,第十一届庄重文文学奖,《小说选刊》《中国作家》和《上海文学》等刊物奖,入选中国小说学会排行榜。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 一路裸奔

    一路裸奔

    没有硝烟的商战,却比战火纷飞的战场更激烈更残酷;商海沉浮、名利双收的背后哪一个环节不是内幕重重、险象环生?年少轻狂的莫言、布扣子,在不满足现状的情况下南下打拼,追求自己的理想。他们在追求美好未来的道路上,一路高歌裸奔……从初次生意获利到被人算计破产;从贫困青年到商战精英……他们在充满坎坷、布满陷阱的商场中摸爬滚打,逐渐磨砺成一把寒光闪闪、锋利无比的钢刀!商场如战场,职场如沙场,无论你从事何种职业,相信《一路裸奔》都会使你受益匪浅!
  • 向阳孤儿院2

    向阳孤儿院2

    长篇小说《向阳孤儿院》取材于真实的孤儿院,由一个个鲜活而真实故事加工改编而成。小说以日记的形式书,,一天都具有相对的独立性以及真实性,在情节设计上巧妙新颖,故事引人入胜。
热门推荐
  • 妖噬乾坤

    妖噬乾坤

    本是人族天才少年,却在血脉觉醒中显现出妖狐真身……面对同族的冷眼嘲讽,他毅然踏上强者之路……一剑破苍穹;一笑醉红颜;一曲断人肠;一怒噬乾坤……
  • 东西均

    东西均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
  • 悠然小神农

    悠然小神农

    他家西瓜都死藤了,结果他回来后瓜地又变得绿油油了,本来不是厨师,连放盐多少都控制的不好,结果他做的菜,成了全国一绝,丹田内有了可以控制的灵气,他就是这么叼!治病救人?小意思,自己老妈瘫痪,他几天就搞定,那个不纯洁的美女老是想让他帮忙丰胸啥的,林然无奈,只能先摸好几十下,再给她那地方随便施点灵气,就这样,轻松搞定。偶尔赚点钱,没事泡泡妞,小神农的生活,就是这么悠然!
  • 为君解罗裳:妖女倾天下

    为君解罗裳:妖女倾天下

    这东南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要嫁的王爷,是传说中的暴君,杀人不眨眼,嗜血成狂的一个魔君的?圣旨一下,要千家的女儿嫁给东南国国的这个平南王爷,千家一听,仿佛是立马炸开了锅一样的,你不愿意去,我不愿意去,自然,就是由这个痴儿傻儿嫁过去了?
  • 蓝颜

    蓝颜

    就是一个孤独症女生喜欢上了个富二代,富二代喜欢白富美,有一天孤独症女生遇到了富二代的双胞胎哥哥。
  • 三国之荀世香

    三国之荀世香

    乱世一代萌系萝莉成长记,目标是乱世一代奸雄蜀黍!温润如玉的香哥哥是她的必备道具,卖萌装痴扮猪吃老虎是她的必杀模式!【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中华农耕文化漫谈

    中华农耕文化漫谈

    本书作者在毕生研究农史的基础上以文化漫谈的形式写成了此书,内容包括农业的起源和发展,以及稻作、丝绸、茶叶、水产等诸方面的发展历史。作者以写实又诗意的笔触表达了对传统农业的回顾,同时以学者的人文情怀对现代科技背景下的农业发展现状表现出怀疑与忧患。
  • 蓦然回首前传

    蓦然回首前传

    纯洁的小百合静静地开在乡间,人们善意的让小百合移居城市的花房。城市的风气让纯洁的小百合化为张牙舞爪妖艳的曼珠沙华。晓静进入贵族学校展开美好绚丽的校园生活,就像是王子与灰姑娘一般。然而现实就是现实,始终改变不了。
  • 狐仙别走:天才狐仙笨女孩

    狐仙别走:天才狐仙笨女孩

    某狐:我是高高在上的九尾狐!某猥琐男:不错,是我的料,就是那小了点。某狐:去死!看招,狐火!某男:就一招狐火还有没有新花样啊。某狐:你你你!某淑女:牙牙,你别和他一般计较,我知道你是舍不得。你是世界上最强的九尾啊
  • 炮灰公主弃夫记

    炮灰公主弃夫记

    炮灰公主逆袭,狠虐前世薄情郎。陌轻烟:“我是你的替身,福来你享,刀来我挡。”陌雅言:"。。。"蓝柯宇:“我不认身份,只认人。”陌轻烟:“抱歉,我也是。”蓝柯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