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这犯了事的李二狗子家既不表态,也不说句理亏的话,认定了这事是意外,他家孩子也不是故意打田老爷子的,是老头自己不长眼,非要用脑袋往钢珠上撞。
这两家谁都不退让,事情就没法处理,再加上田叔是个本分的农村人,根本没啥大主意,主事的当天就把田老爷子的尸体停在村外,在村口搭了灵棚,晚上田叔只好去那守灵。
第二天这奇怪事就发生了,一大早,田叔就跑去找村长,求村长给主持公道,说田老爷子晚上给他托梦了,要让李二狗子家给五万块钱,当是打死人的赔偿,还有就是,要让打死老爷子的那娃娃披麻戴孝给老爷子当孝子贤孙。”
“恩,这些要求不过分。”陈晓鸥插嘴。
“赔钱是应该的,可让娃娃披麻戴孝就有点……”远胜说着就吞吞吐吐起来。
“晓鸥,你不知道,在农村可讲究这个了,要是李二狗子家的娃娃给田老爷子当孝子贤孙披麻戴孝,那李二狗子就白养活这个儿子了,养儿子除了能给传承香火外,最重要的就是给自己养老送终。”杜月荣解释道。
“哦,这点我还真不太懂,不好意思。”陈晓鸥吐了吐舌头。
“不碍事,呵呵。”远胜憨笑的说:“后来村长带着田叔就去了趟李二狗子家,跟他家里人把田叔的要求说了说,赔钱的事李二狗子早有思想准备,毕竟自己家小子打死了人,应该给人家家属有所补偿,可这要求自己辛辛苦苦养活大的娃娃给别人披麻戴孝,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但田叔坚持说是田老爷子托梦要求的,自己也不敢跟个死人较真,无奈下也就答应了。
“田老爷子出殡前,田叔又去李二狗子家商量给老爷子办丧事的时候,李家态度突然就变了,草草的给了田叔三万块钱,把孩子也藏了起来,还扬言就是自己家全死光了也不叫娃娃去给田老爷子当孝子贤孙。后来两家说急了,李二狗子就把田叔打了一顿,打得田叔伤的还挺重的。”
“然后呢,田叔咋办了?”杜月荣问道。
“嗨,还能咋办,田婶子身体也不好,田叔就先在家里照顾婶子去了。你说这事怪不怪吧,从昨天开始,李家夫妻俩就挨家挨户的找自家的娃娃,说是早上上学以后就没回来。两口子着急的找了村长,村长发动全村人找了一夜,也没找见,没成想今天在田老爷子的棺材里找见了哎呀,出了这档子事,以后可不好办喽,这娃娃死在田家老爷子的棺材里,看来这村里以后没法再过太平日子喽。”
“远胜,你瞎说啥呢,啊?”屋外传出远胜媳妇的声音,“让你说,让你说!就你这嘴不值钱,瞎嘟嘟啥呢你。”从屋外冲进来的远胜媳妇,扯着远胜的衣领,用粉拳一拳一拳的打在远胜的后背上。
“别,别,远胜媳妇,远胜没说啥,没说啥!”杜月荣见况赶紧拉住远胜媳妇的胳膊,劝说道。
站在一旁的陈晓鸥也看傻眼了,心里琢磨着看来司徒这么怕她还是有家族遗传原因的:“舅妈,别打远胜舅舅,他没说什么,真的。”
远胜媳妇停下对远胜施暴后,一屁股坐在炕沿上,喘着粗气,瞪着蹲在地下的远胜梨花带雨的说:“月荣姐,让你看笑话了,不是我们拿你当外人,只是,我们答应了村长不能瞎说,再说现在李二狗子家的娃娃死的不明不白的,我看没准是田老爷子冤魂索命,他这样瞎说,万一得罪了田家人,这不是给惹麻烦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