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9319700000039

第39章

“所以我才说是迁怒。我听闻,家宰很是爱重师氏,就怕他一时离了师氏,想法有所偏差。千万记住,不要在家宰跟前提起跟师氏有关的任何事情,无论是好坏还是坏话。”

“奴记住了。”静女点头。

事实如何,没人原因相信真相,太多的人只愿意相信结果,那便是,主母来了之后,管着女奴的师氏被驱逐出去了。

师氏啊,她是那样得主的敬重和依赖,竟也在短短的时日里被驱逐走了,这个齐国来的主母太厉害了,登时,府中上下风声鹤唳,大都以为吕姣是个心计深重,心狠手辣的,见之惶惶不安。

吕姣无奈,但这样也有一个好处,那些在暗处借着师氏的势利想给她点颜色看看的小头目们都老实了下来,对吕姣所交代下来的事情无不尽心尽力,竟是生怕被挑出了错也撵出去的样子。

纤月弯弯,所照出的光脆弱着,撑不开墨色的天空。

主殿里,各处的灯已点燃,满室华光,用过晚膳后,女奴们在静女的指挥下将食器撤出,把干净的案几换了上来。

吕姣坐在公子重身边,见他照常吃饭,照常饮酒,还以为师氏的事情没给他造成太大的影响,这会儿再看他却觉出了不对,一爵酒攥在手心里,那酒器竟越来越扁,酒液漫溢而出,滴滴答答湿了深衣。

“夫主,回神了。”吕姣夺下他手中的酒爵,伺候在旁的兰草乖觉的奉上了一条巾帕。

由着吕姣轻轻擦拭他的每根手指,他转眼过来看吕姣,静静的,便只见灯光下,她低垂的眉眼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柔媚态,观之可亲。她跪坐在他脚下,小小的身子半偎依过来,素白葱指在他古铜色的粗指中穿梭,对比鲜明,那般的……他禁不住一把攥住了她的手指,五指交握,紧紧攥着。

吕姣愕然,顷刻便弯唇一笑,那倾城的模样看的他心肝肺都颤了几颤,却不是被欲火催促着的颤抖,而是刻刀划在心间上时收尾处的那一点疼。

“你这娇娇。”他心头阴雨骤散,点着她的眉心,娇宠哼笑。

红唇半撅,睨着她,荡漾着层层的温柔的波,娴静乖俏大抵如此柔和可人。

一言不发,一把将人打横抱起,默契是天然的,她搂着他的脖颈,笑着偎在他的脖颈处,一双腿闲闲的晃动几下。

“夫主啊,夫主。”她在他耳边吹一口软软的香气,撒着娇乱叫着。

他不应,在奴仆面前做出一家之主的冷峻模样,殊不知那颗心啊早已开出了春日之花。

寝殿里,熏香已毕,满室女儿娇软,二人并不急着共赴云雨,他倚着床栏,一只手横亘出来,挽着一颗小小的头颅,当他一个垂眸便可对上她笑盈盈的眸子,她的眸光有着一种奇异的令他镇静的作用。

“从小她就服侍我,无微不至。我……想不到,真的想不到。”他拧着粗眉,满面都是懊悔,怨自己的粗心大意。

“也是我的错,早应该不让她近我身。”

她轻轻拍着他,像哄孩子一样,“乌和静女都是我的奶母,她们能跟着我一辈子,你就有些可怜了,从小亲近的奶母是早应该被劝离你身边的。”

许是还有原始遗留思想的缘故,这个时候的人并不排斥宠幸年纪比自己大很多的女人,只要这个女人有可宠的姿容,一切都可为了繁衍子嗣而妥协,就像以前原始社会女人稀少的时候。可能是因为这个才助长了师氏的妄想。

因为在她看来,她成为公子重的女人是有希望的,她费尽心力保住自己美艳的容颜,可能就是为了向公子重献身。

“我的母亲很少管我,她更喜欢怨恨君上,诅咒骊姬,哀怨自怜。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是师氏追在我身边,我爬树她怕我摔着,在树底下张着手随时准备接住掉下来的我,我被君上打,师氏就跪在一边哭,我和公室的兄弟们打架,是师氏将我护在身下替我挨打。她,比我的生母待我更像一个母亲。”

“我,一直敬她为母。”说到此处,他一手遮盖住眼睛,颓然。

“我知道,我知道。”吕姣不急不缓的安抚着,“故此,在浴殿里时,你才会那样愤怒是吗。”

“我后悔了,即便她有那般的想法,我也不该踹她。但在当时我真的忍不住,当她扑到我身上来,我心里就直泛恶心,像吞了一口脏污的粪水。”

说着说着他又激动起来,吕姣连忙将他按下,顺着毛摸。

公子重不是伤风悲秋的人,此事会随着师氏的离开而就此揭过,他想通了便有了兴致,可怜吕姣正绞尽脑汁的想安慰他的话,一个不妨便被压在了身下。

“哎?”

声音半途戛然而止,剩下的便不知都被吞去了谁的嘴里。

长夜寂寂,月影阑珊。那寝殿里旖旎粉情正深重,那偏僻的桑林深处,家宰正提着壶喝的酩酊大醉。

自家的婆娘对主子动了心思,他这傻子竟一点也没察觉,想到这里他就猛扇了自己几个耳光,遂即捂着脸痛哭失声,窝窝囊囊的缩在落叶堆里,自苦自怜,时至此时他竟还不敢去质问师氏。

“怪不得,怪不得。”他猛灌了自己一口酒,不像是喝酒,倒像是用酒洗脸,水流冲洗着脸,眼睛都睁不开,哗啦啦一阵,也不知是酒水还是泪水。

垂着胸口,嘟囔囔喊叫,“我心痛矣,心痛欲死矣。”

这是个无人走动的偏僻处,四周都是虫鸣鸟叫,苍白的月色下,楼阁檐角都狰狞着。

他一个人呆在这里,可着劲的把师氏骂了一顿,牵连着骂了吕姣,怨了公子重。

“臭婆娘,怪不得对我冷冷淡淡的,原是嫌我不能将你满足。主,呵,主好啊,年轻力壮,定能令你********。我恨,恨啊。”

骂咧咧到了愤怒处,打从心眼里蹿上来一股子邪火,“噌”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拎着酒器,醉醺醺就往自家小院而去。

模糊着醉眼也把路看不清楚,在桑林里穿梭来去,就是走不出去,气的家宰狠狠骂了一通,许是被树根绊了一下,只听“咕咚”一声,他一头栽下去就没起来,没过多久地上就传来了呼噜声。

夜色深浓,落叶可闻,一两只蝙蝠倒挂树枝,也闭上了黑红的眼睛。

庭院里,石笼里的火星噼啪,守卫的武士垂下眼皮假寐。

时光流逝,苍茫一夜。熹微的晨光穿透茂密的桑叶照了下来射在家宰沉睡的后背上,铺下一层朦胧的浅碧色。

被露水湿透的棕褐色深衣紧贴着家宰的肌肤,冰凉透骨,家宰是被冻醒的。

张开眼时,左右顾盼,一时之间他还不知自己睡在了何处,但心里却觉得昨夜有黄粱一梦,竟然梦见自家的婆娘和主有了苟且。

靠着树桩坐着,他竟笑了一下,拍了拍屁股,站起来就往家走,心里是极为空当放松的,自己还咕哝着,“一夜未归,家里那妇还不知要如何使泼。”

这一时,竟是把昨日所知之事忘了个干净。

天光微亮,府里奴仆便已早起,有的在水井边汲水,有的在洒扫庭院,他往厨下一看,那边已燃起了炊烟,彼时他肚子正饿的咕咕叫,随手扯住一个男仆便令他去厨下要饭食来吃,随意什么,能先祭奠一下他的五脏庙便可。

早晨的小院,屋脊上还拢着一层薄雾,墙上所爬的花开的正艳,院子里的石桌上落了些枯叶,他自知一夜不归有错,也不敢责问师氏偷懒,而是笑着扬声喊道:“我回来了。”

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一句,当家宰在光洁的走廊屋檐下脱下木屐,推门一看,顿时惊颤,瞳孔皱缩,整个脸色便是一百。

屋梁上悬挂而下两股绳子,绳子下端套着一颗人头,这人头打扮的殊为美艳,但却丑的令人不忍卒读,无他,那暗红色的舌头都掉了出来,双眼里没了黑仁,空洞洞看着你,美艳又阴森。

家宰只觉心口一疼,那眼泪便落了出来,冲上去抱住师氏的尸体就往下扯,可她的脖子还挂在绳扣里,越扯师氏的舌头伸的越长。

家宰早已软了双手双脚,一屁股坐到地上便嚎哭起来,此番惊动了往来小院的食客,这才来了人,合力放下绳子,将师氏弄了下来。

卫苍冷冷站在门口,大声一喝,阻断了家宰的哀嚎,便道:“还知道自杀谢罪,倒还有廉耻之心。此妇死有余辜,不值得你哭。”

家宰一怔,脑海里早已想起了事情的起因经过,自知没脸,又嚎啕几声便安静了下来,不过一会儿他却是笑了,暗黄的牙齿一亮,生出了那么一股偏执的味儿。

卫苍一见,几步射来,扬手便给了家宰一个响亮的巴掌,打的家宰双眼呆滞,望着冷睨自己的卫苍,倏忽再度嚎哭起来,抱着师氏的尸体哭的肝肠寸断。

寝殿里,吕姣穿着素绸深衣,披散着一头黑亮长发,正拿着篦子为公子重盘发,这是她第一次试手,难免弄疼了人,便只见对着铜镜的公子重一阵一阵的龇牙咧嘴,在一旁看着的静女几次欲言又止,但看吕姣那般认真的模样,又给咽了回来。

乌眼观鼻,鼻观心,全当没看见。

“好了。”捧着公子重的头,吕姣顿觉志得意满,道:“瞧瞧,不就是梳个头吗,有什么难得。”殊不知,她把发根累得太紧,头皮都被发根扒着,像紧箍似的弄的公子重难受。

对镜照了照,公子重便道:“嗯,发髻很正,不错。”随手一指静女,轻咳一声,“你来,散了发髻,重梳。我这头皮差点被你家娇娇扯将下来。”

吕姣讪讪让出了位置,手拄下巴望着他,眨巴眨巴,可怜兮兮,“弄疼你了吧,可不能生我的气,我正学着呢。”

“嗯。”他威严的点头,正襟危坐。

吕姣便笑着去勾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指,他蹙眉,冷冷扫视一眼又收回来。

吕姣就觉得他这样好玩,越发要钻到他怀里去了。

不一会儿卫苍求见,公子重在主殿见了他,当得知师氏已死,他便呆立当场,眸现哀色,过了许久,粗哑着嗓音道:“厚葬。”

同类推荐
  • 冒牌公主求爱记

    冒牌公主求爱记

    意外穿越,竟成为被逼嫁的公主!残暴的皇帝像发疯一样,一把揪起她,扔到了大红龙凤床上。她一脚踢上龙腹,“混蛋!想杀就杀,想上就上!”嗜血皇帝双目发出可怕的光芒,一手掐到了她的脖子上,“哼,朕要慢慢地玩死你!”
  • 女帝诛颜

    女帝诛颜

    她曾是高高在上的女帝,美男环伺,夜夜笙歌。一醉梦醒,竟容貌尽毁与囚奴一起远赴边疆。阴谋诡谲,一触即发。她还未等意识到,便已被人推入深渊。这场精心安排的陷阱背后黑手究竟是谁。当她恢复容颜,带着一身光耀重新归来,谁又能与之匹敌!
  • 邪王来袭:王妃别逃

    邪王来袭:王妃别逃

    一天,某女一醒来,就发现自在身在“异”处。mo?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情况,昨天晚上才说了装13,遭雷劈,可是问神马劈的不是他那个混蛋。最后得出一个结果:哦!穿越了。哦?!眼前这是在干嘛?哦!活春宫嘛!“没事,你们继续,我只是打酱油的!唱起那小歌,哟嘿,加油加油,扭起你的小蛮腰,high到360秒啊!”
  • 点将燕云台

    点将燕云台

    亡国太子,翩翩美少年,江湖杀戮,朝堂斗智,何处是归途?长亭复短亭。
  • 宝宝很妖孽娘亲很腹黑

    宝宝很妖孽娘亲很腹黑

    一睁眼,哪里还是二十一世纪,分明就是古代,公主?未婚先孕?丢尽皇家的脸,被赶出皇宫,且看女主如何在古代混的风生水起。只是吧,老是忘记自己怀有身孕,真麻烦!“娘亲,为什么别人都有爹爹,我和心心的爹爹去哪儿了”软糯糯,又带有些深沉的声音问着已经问了无数次的话题,某女狠狠地在小东西脸上亲了一把“你们爹爹泡妞去了!”另一个声音插进来“哦,那我!我要去找爹爹!”。。。。。。
热门推荐
  • 西汉未央宫

    西汉未央宫

    本书介绍了西汉长安城、未央宫、汉长安城对秦都咸阳的继承与发展、汉长安城中的里、西汉上林苑、汉长安城附近的宫殿台观等内容。未央宫是长安城中最高大的宫殿,由萧何监督修建而成。未央宫规模之大、殿宇之盛,在当时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峰。它以前殿为中心,向四面展开,宫殿布局协调大方、整齐美观。平面呈方形,东西长2150米,南北宽2250米,周长8800米;面积约5平方公里,占长安城总面积的七分之一,是当时长安城中最豪华的宫室,宫中设备应有尽有。
  • The Wind in the Willows

    The Wind in the Willows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鬼无渊

    鬼无渊

    自天地诞生,万物灵聚,弱肉强食。万千大道,或盛或衰。无数年来,强者之多,数不胜数。无数大道兴起,无数大道毁灭,历经多少沧桑,最终形成天,地,修罗,地狱,人,鬼六道……
  • 海盗王妃

    海盗王妃

    作为二十一世纪的新新海盗,在海上威风凛凛,叱刹四方,奈何诡异出现的“幽灵船”,将她带入了另一个未知的世界。穿越前是海盗身份,穿越后糊里糊涂的被酷王爷看中,选为王妃。她坚持现代的一夫一妻制,对于酷王爷的三妻四妾甚是鄙视,选择逃婚。她曾经想过如果不做海盗,她的梦想是开个小小的酒吧,经营自己的小生意。现在她努力的运用自己的才能,开了一家自己的酒坊,取名“美人酒坊”。生意是空前的红火,才短短的一年不到,就以其独特的味道和美容瘦身功效被皇族和平民所喜欢,而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垄断了全国的酒类生意。这不麻烦来了。杀手盯上她了,而且是一波接着一波的顶尖杀手几次三番要置于她死地。可惜她命大,而且身旁帅哥一箩筐。不管是有武功的还是没武功的,都拼了命的去救她,令她感激涕零。不过她也不是好惹的,她可是做了十几年的海盗,知道海盗是干什么的不?………………
  • 为君解罗裳:妖女倾天下

    为君解罗裳:妖女倾天下

    这东南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要嫁的王爷,是传说中的暴君,杀人不眨眼,嗜血成狂的一个魔君的?圣旨一下,要千家的女儿嫁给东南国国的这个平南王爷,千家一听,仿佛是立马炸开了锅一样的,你不愿意去,我不愿意去,自然,就是由这个痴儿傻儿嫁过去了?
  • 坐车别看鬼故事

    坐车别看鬼故事

    黄镇山这天和女友常虹到城里联系业务,跟客户喝了几杯酒,加上是中午,觉得有些困,就在酒店里要了钟点房。等醒过来时,时间并没有过多久,他想起来赶路,看着身旁仍在沉睡的常虹,有些不忍打扰她,毕竟回去还要她开车呢。正无聊的黄镇山看到桌上放着一本书,拿过来看了一眼,原来是一本鬼故事的书,估计是前面的顾客丢下的。
  • 神荒鉴

    神荒鉴

    荒木造奇迹,神魔妖人歧。和,万物昌;战,万物殇。神人遗落的种子,在时轮辗转下沿着既定轮迹而长。其时,龙宫兴,四海升平计;魔穷兵,造物丧钟声;长生鼎,永生无留薪;天书倾,众生领神恩。残魂少年,自小温柔乡里,铁剑峰顶小看天,待入江湖风云里,造化鱼龙变,方知前世今生缘。我们的故事从剑和女人开始说起......
  • 第九大元素

    第九大元素

    这是一个神奇的地方,有以八卦为主的奇士,皮糙肉厚的蛮覡,等阶奇特的僧侣,拉风的剑士。交错复杂的世界让主角奔溃。
  • 丛林公论

    丛林公论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
  • 异世帝君

    异世帝君

    一个普通待业大学生,小市民性格,喜欢热闹,但有胆小怕事,逆来顺受,讨厌麻烦,深受电视剧的影响,对于陌生的敌人比较喜欢用电视里的情况分析。这样的人到了异界没有得到富贵、权利,却被一群群人追杀,原因太多,因为一个快灭亡的种族,一个传说的秘宝,世俗的权利,面对作为神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