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放,放开!”慕容烟两手抵在他的胸前推拒着,然而对方的桎梏却纹丝不动,随即一翻身,力量压了下来,把她的上半身压在了铺着大红绸布的桌面上。
这样的姿势,让慕容烟更加使不出力来,腰部的骨头摩擦着桌子的边缘,硌得她一阵阵的发疼。
“慕容烟,你真狠得下手!”萧君默眼底有愠色,粗重的男子气息喷薄在她的脸上。
慕容烟呼吸也有些紊乱,清冷的眸子着泛着潋滟的水光,唇畔被吻得有些红肿,心口微微起伏。闻言,平静的看着他,脸上带着嘲讽的笑意。
萧君默低吼一声,将她整个人翻过来,被汗水****的脸颊贴在冰冷的枕头上,想要她!想让她完完全全的属于自己一个人,不管是生是死!她慕容烟这辈子都休想逃过他的手掌!
身体很累很疲惫,但精神却莫名的亢奋,睁着眼睛看着头顶的床板,怎么也睡不着。慕容烟虽然没有开口,但他知道她也一样还醒着,只是不想说话。
两人相对无言,只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
慕容烟不会天真的以为,经过了这一夜,他们之间就真的变得不一样了。人类也是一种动物,有一种原始的冲动,就算再克制的人也会有放纵沉沦的时候。这么一想,心理上的压抑就轻松了很多。毕竟,从一个女人的角度来说,萧君默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床伴。
她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总之醒来的时候已经日晒三竿。
扶着沉重的额头爬起来,床边是空的,窗前的红烛已经燃尽,空气中隐隐还残留着昨晚****过的气息。
门外的丫鬟听到里面的动静,在得到慕容烟的允许后,捧着水和衣服来给她换洗。也不知道是不是萧君默特意吩咐的,衣服是她习惯穿的那种窄袖骑马装,穿着很合身,行动方便。
她没什么胃口,喝了小半碗粥后问倩儿:“萧……王爷呢?”
倩儿道:“王爷一早就进宫了,让奴婢不要打搅小姐您休息,还说让您醒了以后今天不要出门。”
“王爷去多久了?”
“吃了早点就去的,有两个多时辰了。”倩儿如实回答。
慕容烟点点头没多说什么。萧君默这个时候进宫,到底有什么目的?难道是为了昨天慕容止的事?可是不管怎么说,他名义上也是他的小舅子,为了这点事应该没有必要。
想来想去没想出个头绪,慕容烟干脆逛起了院子。
贤亲王府的面积没有诚亲王府大,里面的布局构造却十分精妙,曲径通幽,荷塘曲桥,假山池沼,一步一景。因为除了慕容烟,萧君默府里连个侍妾都没有,所以很清净,许多房子都空着。
转了一圈,别的地方都没有门禁,她出入自由,唯有萧君默以前办公用的书房有侍卫把守着。慕容烟上前一看,还是熟人,上次被萧君默换下来的流月。
一个多月不见,流月还是一样不待见她,即便她现在的身份已经是贤亲王的王妃,算是她的半个主子,她见了面也没有要行礼的意思,脸冷得像张棺材板。
“这是王爷的书房,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慕容烟并没有跟谁过不去,但流月这态度实在是太不把她放在眼里。如果就这么放过了她,别的下人也跟着效仿,以后她在王府里还有什么威严。
“闲杂人等?”慕容烟微微一笑,目光毫不退却的迎上去,淡淡的扫过另外两名侍卫的脸,“本王妃,也算是闲杂人等?”
流月面色不变:“这里是王府禁地,除了王爷,谁都不能进。”
“王爷今天早上跟你们说,这个屋子,我不能进了?”慕容烟不看,转头去问旁边的侍卫。
侍卫迟疑了一下,恭声道:“回王妃,主子没说。”
“既然王爷没说,就是默许了。流月姑娘,你在王府是什么身份,居然能代替王爷发好使令,连我这个王妃,你都不当一回事。”
流月做梦都没想到,自家主子会把慕容烟这个女人娶回府,心里的怨恨越级越深。但府里的规矩是很严明的,下人无论如何也不能冲撞主子,慕容烟要是因为这事要行家法,也是理所当然的。
可,要对这个女人屈服,她不甘心!
慕容烟见她不语,抬脚上前,两个侍卫连忙让开一条路,只有流月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前,手紧握着腰间的佩剑。
“就算王爷没说,守护这里是我的职责,没有得到王爷的命令,任何人都休想从我这里过去。”
“好,很好,有这么尽职尽责的奴才替王爷看守王府,我很放心。”慕容烟不怒反笑,“不过,若是今天我非要进去看一看呢?”
流月毫不迟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对本王妃不客气法!”慕容烟感觉到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和敌意,脸色微沉。
就在这时,有人高呼一声:“王爷回府——”
袅袅的熏烟从香炉中飘散开来,屋子里的气氛僵凝,谁都没有说话。
萧君默就坐在她对面,正拿一把小锉刀慢悠悠的磨着指甲,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悲喜。流月跪在屋子中间已经有一会儿了,原本高傲的背脊弯曲成卑微的姿态,脸几乎要贴到了地面。
萧君默没骂她一句,也没叫她起来,然而沉默的气氛却像一个无形的千斤顶,压得对方喘不过去来。
慕容烟不知道他们主仆在玩什么花样,也不插嘴,抿了一口茶,坐在那里静静的等着。
过了好一会儿,萧君默才抬起头,对慕容烟伸出一只手,没头没脑来了一句:“拿来。”
慕容烟看了他的掌心一眼:“拿什么?”
萧君默挑着唇角一笑:“手,把你的手拿来。”
“干什么?”
“你的手指甲太尖,昨晚本王的背和手臂都让你给抓花了,拿来本王给你磨磨。”萧君默说得理所当然,眼神暧昧的看着她。
慕容烟老脸有些挂不住,瞪着他,但受不住他不依不饶的开口,还是把手递了过去。
萧君默的手掌很厚实,包裹着她的手指力道适中,磨指甲的手法很娴熟,不一会儿就磨好了食指。磨得圆润光滑,果然再也抓不破他的皮肤。
两人就这么不远不近的黏在一起,乍看之下真像一对恩爱无双,举案齐眉的夫妻。慕容烟余光瞥见流月放在地上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握成了拳头。
“流月。”萧君默终于发话了,但并没有正眼看她,“还记得本王上次跟你说的话么?”
流月稍稍抬起头,恭顺道:“属下记得。”
“记得就好。”萧君默又磨好了一个,拿到嘴边吹了吹指甲上的白屑,温热的气息喷薄在她的指尖。她下意识的缩了缩,却被他拉了回去。顿了顿,继续道,“跟了本王这么多年,本王的规矩你应该知道的。”
“是。”
“烟儿是本王明媒正娶的王妃,不用本王说,你们也知道,她是这个王府的女主人。对她不敬,就是没把本王放在眼里,本王身边,不需要这样的下属。”萧君默说的轻描淡写,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流月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忙道:“主子,属下知错了,请主子再给属下一次机会。”
“本王记得上次已经给过你一次了。”萧君默收了小锉刀,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再说,你冲撞的又不是本王,而是烟儿。如果烟儿说原谅你,本王就暂且放过你一回,你自己看着办吧。”
言下之意,就是让流月自己向慕容烟请罪。
要她向这个女人低头,简直比杀了她还残忍。流月死死的咬着唇畔,但一想到如果不这么做,就会被萧君默赶出王府,她犹豫了。
她不想离开贤亲王府,更不想离开萧君默。
她家王爷在慕容烟之前,无论对什么样的女人,从来没有失去过冷静和原则。那时的他是不可侵犯和窥觊的存在,是她心里的神祗。她没有想独自占有这个男人,只要他一直保持着这份凌然倨傲,她愿意永远留在他的身边,为他奉献自己的一切。
然而,慕容烟的存在打破了她的美好现状。她的王爷开始将目光倾注在这个女人的身上,甚至不惜用另外一重身份去接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