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教授推开了我的手,用袖子擦擦自己嘴边的血迹,然后又要往那屋里冲去。但被你爷爷拦了下来。你爷爷一手将老教授抓住,边说:“你这样进去根本做不了什么,还不如不进去。”但你爷爷的话并没有起到作用,老教授挣脱了你爷爷的手,冲进了屋内。没办法,我和你爷爷也跟着冲了进去。其实在那个时候,我们已经没有想到我们也是来砸东西的了,我们只想将老教授拦下,别让他受伤。
屋里的情景一片混乱,4,5个红卫兵正卖力的砸着。老教授竭力阻止,但没有多大作用,反而将自己弄得全身是伤。我们实在看不下去,于是跑上去合力将老教授架开,将他按在墙角,不让他乱动。免得继续受伤。
这时,你爷爷却示意我将老教授看紧,他自己一个人向那些红卫兵跑去,我以为他也想去砸那些东西时,他却趁其他红卫兵不注意时,用一个包将老教授那些笔记资料等全部装起,藏了起来。我正纳闷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时,就听见大潘在那里喊,大家抓紧时间砸,我们还要去下一家了。
老教授听见这话,我看见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我感到自己心里一阵阵痛。我当红卫兵的热情一下子烟消云散。这时,我看大潘他们那兴高采烈的样子就感觉自己恨得牙咬咬的。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有这种转变。
这时,你爷爷抱着那包资料回来了。他示意我别出声,这时,他将那包资料交给了那老教授。就看到那老教授将那包资料紧紧的抱在怀里。他激动的样子让我觉得他包着的不是一包资料,而是一个很久没有见到的亲人一样。
这时,大潘他们也打砸完了。他走过来,狠狠的看了看老教授。然后示意我们走。我和你爷爷站起身来向外走去。这时,我回头,看了看那老教授,只见他正抱着那包资料喃喃自语。我知道经历了这场大变,老教授很难经得起这场打击吧。幸好你爷爷将他那包资料保存了下来。我想那包资料应该比那些东西更重要吧。那时的我不得不佩服起你爷爷来。为啥我就没有想到了。
就在我以为这件事就这样结束时,意外的情况发生了。
意外情况就在我们打算走时,大潘回过了头。他还在对刚才的时感到不解恨。他看到老教授紧紧抱着的那包东西。于是他又转了回去。使用蛮力抢了过来。老教授像发了疯一样,不顾双方体型的差距,去抢那包资料。但老教授还没有碰到那包的边缘就被大潘一脚踢出了老远。然后大潘吧我们几个红卫兵叫了去。我和你爷爷都没有过去,反而都去扶那老教授。这时我感到了大潘那仇视的眼睛。我想大潘已经开始对我们不怀好意了吧。
但其他的红卫兵就跑到了大潘那儿。他们笑着,一张一张的撕扯老教授的资料。更令人气愤的是大潘一边撕扯,一边用脏话骂着那老教授。大潘的行为还得到了其他几个红卫兵的附和。
我和你爷爷都涨红了脸,但我们还是不敢挺身而出,因为他们人太多了。而且说到底我们也是红卫兵。
但老教授就不同了。他一遍一遍的挣脱我们的束缚,向大潘他们冲去,但却受到大潘他们的剧烈打击。我们怕老教授伤得更狠,于是就更加用力的将它他抓住,最后老教授看我们的眼神也充满了怨毒。
我当时真的希望时间快些过去。那样的场景我不想再经历第二回。幸好大潘他们还要赶时间去下一家砸,所以也没弄都久。当大潘把所有的资料都撕碎了后,带着其他人扬长而去。剩下我和你爷爷在那里劝那老教授。但劝了老半天都没有效果。那老教授一言不发,他的眼中也没有了光彩。整个人显得死气沉沉的。劝了很久无效后,你爷爷示意我们先走,过几天再来看看。
在回去的路上,我们都决定不在当红卫兵了。我们把肩上的肩章扯了下来,仍到了臭水沟里。
回到家里时,已经很晚了。我洗了洗就上床睡觉。但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老教授那一双毫无神采的眼睛一直浮现在我的面前,让我的心感到一阵一阵的痛。那天晚上我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果然,第二天我就听到了一个不幸的消息。那位考古教授自杀了。
但我赶到那老教授的家时,你爷爷也在。我们一起走进了那老教授的屋里。由于昨天我们走之前帮那老教授收拾了下屋子,所以老教授的家并不乱。老教授的老伴早在很多年前就去世了。所以是他一个人住。他还有一个儿子。但随国民军区了台湾,所以他们也无法相见。现在,老教授自杀了。连个收尸的人也没有。
但我们进入老教授的房子时,他的尸体已经不见了。应该是被别人拉出去埋了吧。那时死人是很正常的事。无亲无故的人死后也只会被别人简单的处理一下。不会有什么墓碑的。所以我们也找不到那老教授的墓了。
在老教授的屋子里,我和你爷爷仔细看了看。发现在房上有一根长绳。老教授就是通过这颗长绳上吊自杀的。我和你爷爷发现没什么可以发现的,就打算退出去。但这时,一只黑色的乌鸦突然飞了出来。停在了老教授的书桌上。在那个时代,乌鸦是很常见得鸟,因为那个时代很容易就有人死亡。你爷爷走过去挥手将那乌鸦赶走。他人却愣在了书桌旁。
我见你爷爷在那愣着,就叫了他一声。他回过神来,示意我过去。我知道他也许发现什么了。于是我就走了过去。当我走到书桌旁时,我也被我所看到的惊呆了。在那书桌上,有一个用血画出的奇怪的图案。很像一道符。因为在那个年代。那东西还是很盛行的。所以我能认出来。但那图案又和一般的符咒不同,所以我不能确定。但看着那图案,我还是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