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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神秘的石头(1)

他们俩在丛林里又走了好久。柯小诺吃惊地发觉有些地方他们居然走过两次,难道他们进入了一个奇怪的丛林迷宫?

柯小诺有点儿泄气,巴小利磨磨蹭蹭,走的很慢,他的脚上起了好几个大泡。

他们弄不清方向,也许真的迷路了。

直到天色快要暗下来的时候,他们才意外发现一个并不起眼的洞口。在入口处,他们幸运地找到了属于达达的第三块小石头。

柯小诺觉得心中那个泄气的皮球又渐渐鼓了起来,他们打开探照灯,小心地摸索着往前走,山洞里的路并不好走,一路上坑坑洼洼,潮湿的墙壁上总有些不知名的小动物爬来爬去,他们沿着密不透风的小路走了好久,但似乎总也走不到尽头。

就在他们快要绝望的时候,柯小诺意外发现了一丝曙光。

他兴奋地喊道:“快看,巴小利,有亮光。”

那是从缝隙中透露出来的微弱光亮。

那里应该是出口,看来他们终于可以摆脱这个让人不舒服的隧道了。

柯小诺和巴小利小心地攀上一层又小又旧的木梯,那木梯摇摇晃晃的让人觉得可怕,它的上面是一个能活动的木板。

他们悄悄掀开那道活板门,露出半个脑袋。

这是一个宽敞漂亮的客厅。他们仔细瞧了瞧四周的摆设,似乎并不陌生,他们一定来过这里。

突然,巴小利尖声叫道:“这是我家的客厅——我发誓——瞧瞧,墙上还挂着我出生时的全家福照片呢!”

柯小诺也吃惊不小,他的确看到了挂在烤火炉上的许多照片,几乎每一张都有巴小利的笑脸。他当然记得来过这里,也从没忘记过巴小利的父母,那是一对多么热情多么友善的夫妇啊!

“我知道家里有很多条秘密通道,但它们究竟通往何处,说真的,我知道的并不多。”巴小利惊讶地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现在,他们的脑海里出现了一连串的疑问,他们根本搞不清状况,也弄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这时,一个他们熟悉的声音出现了。

“都处理好了吗?”

“是的,您放心,我已经绑架了巴宝夫妇,达达也被捆得结结实实。”

皮亚和耷拉一前一后地步入宽敞明亮的客厅。客厅一角,巴宝先生被绑在桌腿旁,他的妻子和另一条桌腿被紧紧地绑在一起,由于惊吓过度,她昏了过去。达达低垂着脑袋,一动不动。他似乎被施了咒语。

柯小诺和巴小利看到这一幕,全都惊呆了,他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们俩缩回脑袋,躲在活板门下,紧紧地挨在一块,透过缝隙向外张望。

他们侧耳倾听。

皮亚又说话了。

“巴宝先生,我认为你没有必要再继续隐瞒下去,我们已经知道了小矮人部落的秘密,就是关于那块神圣的石头——蟾蜍石,这也是你一直头疼和烦恼的,因为从一开始,你就把它给弄丢了,好在我们已经得到了它,就在那个男孩身上。”皮亚指了指达达。

“为什么会是你?”巴宝先生惊恐地盯着他。

“我就是为了寻找蟾蜍石的下落而进入丛林学校的——因为有人想得到它。”皮亚不依不饶地说,“除非你肯松口,告诉我们另一些秘密。否则,我将对你不客气,你也想尝尝浸了酒的皮鞭的滋味么?”

柯小诺看见躲在皮亚身后的耷拉在忍不住发抖。

“哦,天哪,他要打我的父母!”巴小利忍不住尖叫起来,柯小诺慌忙捂住他的嘴巴。

糟糕,皮亚已经发现了他们。

“出来吧,两个小偷窥者。”他朝活板门的方向喊道。

柯小诺和巴小利掀开整块木板门,从里面拖拖拉拉地爬了出来。

皮亚上下打量着他们,冷静地说:“孩子们,现在你们应该呆在家里的床上,而不是偷偷溜到这里,这真让我吃惊。”

“你为什么要绑架我的父母?”巴小利嘶哑着声音嚷道。

“如果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他们一定不会老老实实——我想,这对他们有好处!”皮亚像是突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严厉地说。

“不行,我绝不允许你对他们做出那样的事。”巴小利突然猛的向前一冲,他试图扑倒皮亚,不过皮亚机灵地躲闪开,巴小利一头撞在椅子上,他昏昏沉沉地趴在地上,再也不动弹了。他的计策失败了。

巴宝先生家的小精灵们被彻底激怒了,她们努力煽动着透明的翅膀,挣扎着飞到半空中,拼命挥舞着握在手里的小铲子、小扫帚、还有一根纤细的小木棍,柯小诺看见小精灵丽塔和里奇用力地抬起一小袋堆肥,把它狠狠地砸在皮亚的脑门上。

“她们要做什么?这些小精灵全都疯了吗?”皮亚一边努力驱赶她们(在他看来,这是一群非常讨厌的小家伙),一边命令巴宝先生说,“快点,让她们住手,听到了没有?”

小精灵们还在愤怒地大喊大叫:“坏家伙,坏家伙,这个坏家伙……”

好一会儿,她们才停下来,累的直喘气。

“学校里传闻你被小妖精攻击,然后失踪了。”柯小诺突然说。

“是啊,是啊,这是我想的妙主意。为找到蟾蜍石确实需要不惹人注意。”皮亚看起来十分得意。

柯小诺瞥了一眼达达,他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你究竟把他怎么了?”

“是我干的,是我干的。”小妖精耷拉抢着说,“是我把他弄到了这里。唔,说起来真是让人觉得头疼。虽然我对他施了咒,可那个孩子还是制造了不少麻烦,我想,一定是宝石在暗暗保护它。一路上,他故意用他的石头留下暗号,好让人发现他。真是讨厌,我刚刚才发现他的秘密小花招。”耷拉走到达达跟前,慢慢蹲下来,自言自语地说,“说真的,我敢担保这个胖球没事,他只是碰巧睡着了。”

说完,它狠狠拧了一下达达的鼻子。

达达尖叫着醒过来,他一定疼坏了,他惊恐地瞪大眼睛,手和脚被结结实实地捆在一起,动弹不得,他在大声呼喊救命。

“瞧瞧,把他弄醒真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皮亚无奈地说。

看到柯小诺和巴小利,达达几乎快要哭了,他激动地朝他们大声叫唤:“——是它——是它——那个小妖精。它把我逼到墙角,并且凶巴巴地掐住我的脖子告诉它,要我交出蟾蜍石——我拼命摇头告诉它,我没有它要的那种石头,可它根本不相信……后来稀里糊涂的,我就来到了这里。”

“是我用迷魂咒、漂浮咒和隐形咒把他弄进了梅莉办公室,她还在医院,房间一直空着,重要的是她房间里还有一条秘密通道。我想我把那位女老师迷晕,也有这样一个原因在里面。”耷拉主动交代说,“说真的,大概所有人都不会想到我们会从那个隐蔽的通道里溜出来。这是个妙招!很难惹人注意。要不是觉得那男孩会碰巧知道石头的秘密,我一定会把他丢在半路上。”

皮亚瞥了小妖精一眼,喃喃地说:“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勇敢。”

“是的,是的,我什么都不怕,看看我做的那些事,我敢去激怒两只野象,就在开学那天。当时,它们像疯了一样的乱砍乱撞,那些疯家伙用它们的长鼻子抡断了一棵很高很大的杉树,只为把我从树枝上弄下来,可是它们完全错了,我从一棵树跳到另一棵树,很快就没了踪影。”耷拉跳跃着,扯着嗓子大声说。它显然以此为荣!

“原来在我们来上学的路上,是你招惹了野象,造成马车无法通行,我们不得不步行穿过草地,来到学校。”柯小诺恍然大悟,他突然想起开学前的那件事,他几乎快要遗忘了。

巴小利愤怒地盯着它,气呼呼地说:“你为什么要替皮亚做事?”

耷拉低垂着脑袋,不再像刚才那样兴奋,它愁眉苦脸,断断续续地说:

“我不得不这样做……我之前犯过错,被抓到警察局,而他赦免了我,我答应过要帮他悄悄找到蟾蜍石。”

柯小诺突然想起那个头上冒烟的小警察,想起小耷拉在集市上瞎捣乱的场景。

“别那么多废话,耷拉,我们要赶紧办些正事。”皮亚命令说。

他把一个大口袋掀翻在地,里面是一大堆黏糊糊的小蟾蜍,它们又蹦又跳地往外爬。

“那个叫达达的男孩,竟然把所有石头全都混在一起,要知道我本来是可以认出它的。因为在小矮人首领下葬的时候,我曾有幸亲眼见过那块石头,而现在我几乎不敢肯定究竟是哪个,不得已,只能用蟾蜍来鉴别蟾蜍石,这是一个非常古老的方法,不过却很管用。当然还可以用大蝙蝠,它们是古老蟾蜍石的守护者,它们会围绕着真正的蟾蜍石低空盘旋……”皮亚一边说,一边把那些四处乱爬的小蟾蜍抓了回来。

柯小诺突然想到:家里总能发现好几只大蝙蝠——原来是因为它们发现了真正的蟾蜍石。

屋子中央,那些长相难看的小蟾蜍们在石头堆里不停地爬来爬去——它们正在卖力地寻找着真正的宝贝。

柯小诺突然想起外婆的那两只小蟾蜍——它们会在里面吗?

突然,达达像疯了一样,不时高声尖叫:“呸!大坏蛋,大坏蛋,放开我,放开我。”

“闭嘴。”皮亚不耐烦地说。

可是达达哪里肯听他的话。

“耷拉,想想办法让那个胖球闭嘴,他吵吵闹闹的让我什么事也干不了。”皮亚转身对小妖精说。

耷拉走到达达面前,是变魔术一般,轻轻勾了勾某个指节,嘴里振振有词地咕哝着:“呜啦!呜啦!啪啪!快快倒地!快快倒地……”

只一秒,达达便像木头一样直挺挺地横在那里。他身后的地方出现了一缕淡黄色的烟雾,只片刻便消失在空气中……达达又昏了过去。

在蟾蜍们奋力寻找宝石的时候,皮亚慢吞吞地走到巴宝先生面前,他是要对他下手了吗?

只见他直截了当地说:“对于真正的蟾蜍石,是要把它切成条,还是磨成粉末,或者对着它念咒,这是个问题。告诉我,巴宝先生,这样会使你免遭痛苦。”

巴宝先生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说:“我不知道。说真的,没几个人知道它的秘密。”

“可是——”皮亚正打算说些什么,却被小妖精耷拉硬生生打断了。

“警察先生,我已经帮你找到了宝贝。”耷拉弯下身体,卑微地说,“你答应过我的事,可不能反悔。”

皮亚有点生气,他正在逼问巴宝先生。他烦躁地朝它喊:“是啊是啊,你能呆会再说话吗?”

耷拉机警地跳来跳去,扯着大嗓门,高声尖叫:

“不行,我现在就要说,你答应过我——只要我帮你找到宝贝石头,就解除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已经办到,现在该是你守承诺的时候了。”耷拉一边大声叫唤,一边突然跳到皮亚头上,拼命纠住他的头发,拉扯他的脑袋,“我也想要那块石头,我也想要那块石头……”

“——小畜生,你敢造反。”皮亚控制不住,他在不停后退。只片刻,他便痛得龇牙咧嘴,现在他不得不抽出两只手——用力揪住正在发疯的耷拉——拼命拉住它的两只大耳朵……柯小诺确信自己看到——耷拉在笑,它狡黠地转动着眼珠——它是在思考吗?还是想到了什么厉害的小花招?

那个小东西究竟要做什么?

难道——

耷拉一蹦老高,它挣脱了皮亚的控制,灵巧地挥舞着手臂,尖着嗓子大声说:“呜啦!呜啦!啪啪!快快倒地!快快倒地!”

小妖精对皮亚做法了。

一股淡淡的绿色烟雾从皮亚的头发里蹿出来,他的脑袋像是被烧着了。天哪!

耷拉又接连高叫了好几声“呜啦!呜啦!啪啪!快快倒地!”的咒语,它的声音尖利刺耳,就像是好几十只蝙蝠共同发出的难听噪音。

紧接着,眼前出现了一团浓浓的白雾,然后像是气球突然爆炸的声音。

皮亚扭过脑袋,吃惊地看着它,他大概怎么也想不到——居然会发生这种事!

现在他太阳穴上的青筋暴露,脸上的肌肉愤怒地拧成一团。

他一定气坏了!

就在下一秒,皮亚像是一个结实的树桩,被迷昏咒巨大的力量砸到墙上,然后又重重地滚到角落里,他的眼神里透露着绝望和恐惧。

“你……敢……攻击……警察……我……发誓……还要用……浸酒的……皮鞭……教训……好好地教训……你这个……小畜生……”他咬着牙,嘟哝了好几声,便失去了知觉。

耷拉吐了口气,轻巧地跳到巴宝先生跟前,活像一只大跳蚤。

“——主人。”他轻轻说道,小心解开他身上的细绳,“不得已的行为,我想您一定会原谅我的。”

柯小诺吓了一大跳,以为眼睛出了毛病。

接着,耷拉像一名恭敬的仆人那样,卑微地扶起巴宝先生。

“皮亚说的没错,是有人想要得到宝石——而那个人就是我。”巴宝先生露出一副柯小诺从没见过的表情,他似乎是在冷笑。

他挪到椅子里,用幽幽的声音缓缓说道:“我想要成为一个大人物,得到想要的一切,就必须先得到蟾蜍石……皮亚那个笨蛋警察之所以知道蟾蜍石在达达身上,我想大概是小妖精耷拉无意中告诉他的,不过不要紧……其实真正的蟾蜍石,不是那孩子手腕上的石头,那个笨蛋警察总觉得自己的想法是对的……你瞧,那群小蟾蜍永远也找不出真正的蟾蜍石,因为真正的宝石在那孩子的圣甲虫项链里——这是我的主意,只有几个小矮人头领知道。如果你有注意那孩子,会发现他的圣甲虫项链会偶尔闪光……不过,我等不到那会了。”他说完,便命令耷拉解下达达的圣甲虫项链,然后用斧子把它砸开。

接下来,令人惊讶的一幕出现了,所有的小蟾蜍全都跑了过来,围绕在耷拉周围,它们看起来兴高采烈,又蹦又跳。

真正的蟾蜍石终于出现了。

在柯小诺眼里,那不过是一块黑糊糊的普通石头。

巴宝先生小心地把它放在手心里,摸着它粗糙的表面,啧啧赞叹地说:“这块了不起的石头啊,是从蟾蜍的大脑里萃取出来,它不会在太阳下闪光,却能够改变毒药的颜色和温度。它还是最原始神秘的护身符,用巫师的血、龙牙、碾碎的甲虫、鸟的爪子、蜥蜴的骨头和小精灵的眼泪混合而成。它能让你拥有神奇的力量。有传说它还能让你得到想要的一切!”

“我的主人总是英明又充满智慧——”耷拉恭维地说,“虽然他对我总是非常严厉。要不是之前我总是不成事,他也不会卖掉我,而我也不会在集市上大闹,被警察抓住,关进警察局,也就不会答应皮亚,协助他寻找蟾蜍石。全都是我不好啊——”它后悔地说,“好在,我偷偷跑了出来,又重新投奔了主人。不过也许主人还在生我的气,他命令我戴上可怕的脚镣,我只得服从……”它悲伤地看了柯小诺一眼,“就在那个伤感的下午,我偷偷溜出来,还遇见了你们。”

柯小诺想起了那次遭遇痒痒树的经历。

“我秘密调查了很多佩带圣甲虫像的学生,一直毫无进展,你知道,集市上有不少这样的仿冒品,在我非常泄气的时候,你跟随考察队突然出现了,当你无意中说出达达也佩带圣甲虫项链时,的确引起了我的注意。说真的,是你帮了我的大忙。”巴宝先生用圆滑的口吻慢吞吞地说,“假期结束后,我决心让小妖精好好替我办事。”

“——好好替你办事——”柯小诺重复道。

“是啊,不过我全都办砸了。”耷拉可怜巴巴地说。

柯小诺仔细回忆着寒假结束后的几次事故,“这么说,我们去集市的路上,一条两个脑袋的小蛇从车顶棚上突然掉下来,那是你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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