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天真有些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原本温馨的午餐时间,鸭蛋坐在一旁不紧不慢的吃着东西,老牛和胖子奇怪的看了眼天真,却只见她冷冷的望着老爷子,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的天真,让人,有种胆怯。对,是胆怯。今天的天真有些不一样!
“天真,你在说什么?问谁呢?”
她看着老爷子,自然是在问老爷子,老爷子不易察觉的皱了下眉头,放下手里的碗。
“我?”
“你是谁?”
又再一次问一一边,延伸愈发的冰冷。老爷子没有回话。
“爷爷在哪里?”
整个餐厅陷入了死一样的沉寂,随后老爷子哈哈大笑起来。
“丫头你说什么呢?我是爷爷啊!”
“呯”一巴拍在饭桌上,老牛和胖子哪里见过天真这般,平时的天真都是温和的像只小猫似的。
“爷爷在哪里?你们对他怎么样了?”
天真的声音有些撕心裂肺,声音中却透着惶恐不安。
“天真啊,爷爷不知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那就回房间好好休息吧”
说着就站起来要走。望着那个已经走向门外的老爷子,也不知道天真从哪里掏出来的叶子,放在嘴边吹了起来,门口的老爷子忽然扶住胸口,倒在地上不停的嘶吼着,挣扎着,严重的血丝乍现,表皮能隐隐看到有什么东西在老爷子体内蠕动着。
“你说还是不说?”
“住,住手。我,我说”
放下手里的叶子,她有多久没有用盅了?久到她几乎忘了的地步,以前,有能力的时候,根本用不着这些东西,现在,她所有的神力都没有了,唯一能靠的,就是当初在天合武道院修习的武技和奇术。
胖子和老牛完全傻了,他们的天真,为什么像是变了一个人般?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天真一定是在老爷子身体里放了什么。鸭蛋将半死不活的人拎到沙发上,天真坐在了他的对面,老牛和胖子小心翼翼的蹭了过去,他们想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天真居然说那个躺在沙发上的老爷子不是老爷子。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还有,天真什么时候会那些邪门歪道的东西?
坐在沙发上的天真等着对面那个人缓神。似是过了很久,那个人颤颤巍巍的开口。
“你怎么会知道?”
“爷爷最讨厌番茄的味道,爷爷不会叫我天真,爷爷不会像你那样,虽然,你已经尽力模仿的很好,小贝之所以这么放心的让你假扮爷爷,是因为她肯定,这世界上不会有谁对爷爷的习性了解,也不会去怀疑一个住在乡下别墅的小老头”
“就凭你和那老头相处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能了解他那么多习性?”
沙发上的人还是不死心,连那老头的孙女都不知道那老头不喜欢吃番茄。旁边的胖子怜悯的看着沙发上那个半死不活,当然,脸还是老爷子;脸的人。哎,这就是一个番茄引发的血案啊!
“爷爷在哪里?”
“老实说,我不知道”
那人摇头。
“我被抓来冒充那老头的时候就没有看见过他”
“我知道了”
天真冷然的看着沙发上的男人。然后转身要走。
“等一下,你,对我下了盅对不对?能不能帮我解了?”
天真没有回头便走了,鸭蛋倒是拍了拍那人的脸。笑眯眯的,可那人不知道为什么,对鸭蛋有种与身居来的害怕。
“我没杀了你,已经很好了。滚吧!小耗子”
那人眼神一闪,他竟然看得出自己的真身?也没多想,吱溜一声便化作原形跑得没影了,胖子还好些,这几个月已经在异世习惯了这种场面,至于老牛,嘴巴张的老大,不停的揉着眼睛。
“哎,胖子,刚才我眼花,竟然看见一个人突然变成一只老鼠”
见胖子一脸好笑的看着他,顿时咽了咽口水。
“不会是真的吧?”
胖子点头,嘿,小样,你这么点就受不住了,那要让你经历胖爷我在异世的种种,不破你的苦胆不可,然后一副小样,没见过世面的撇了眼老牛就找天真去了!
“艾玛,这世界太疯狂了,胖子等等我”
天真在后花园的秋千上荡着,她重第一天就知道,那个人不知爷爷,这几天她和鸭蛋天天往后山炮,他觉得如果爷爷真的出事了,应该会被葬在后山的哪里吧?找遍了后山,却依然没有找到新翻动过的土地,心里至少是庆幸的,没有找到就证明爷爷还活着。只要还活着,她就可以不计较,韩贝,只要爷爷还活着,我就不与你计较,要是爷爷没了,我就会千百倍的换到你身上……
“天真,你还好吧?”
胖子蹲在秋千旁看着天真,老实说吧,他其实是想学天真那门手艺的,多帅啊!吹吹树叶子就能让人乖乖就范,他想学。特想学。
“没事!胖子,我累了,先回房了“
“哎!”
还没开口呢人就跑了,出师不利,哎……明天再接再厉。天真回了自己以前的房间,所有的一切都还是她走的时候的样子,那张床,那个衣柜,那个写字台,那台电脑,所有的所有,打开衣柜,里面全是单一色的黑白,那个时候,她的世界其实就只有黑白那么简单,不需要色彩来搭配,因为没必要。又没有人看,衣柜的角落里赛了三件彩色衣服,显得有些格格不入,那是爷爷为她买的,爷爷说女孩i要懂得打扮自己。
其实她的彩色衣服有很多,只是不放在这里,她不喜欢穿,穿了也不知道给谁看,所以衣柜里只有那些黑白色的衣服。
“主子,你房间里有股死老鼠的味道”
鸭蛋抽了抽鼻子,这句话把天真的思绪拉了回来,死老鼠的味道?她抽了抽鼻子,没有啊!根本没有什么味道!
“嘿,你们干嘛呢?”
胖子和老牛也蹭进来,现在那么大个别墅,除了下人之外就只有他们几个人了!他们进来的时候就见鸭蛋抽抽着鼻子在找什么。于是两个人也开始抽抽,啥也没闻到啊!
“在这里”
鸭蛋指着床头的墙面,他很确定,那股子死老鼠的味道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什么在这里那里的?”
“主子”
鸭蛋等着她主子开口,天真的脸色有些苍白,过了很久,她才缓缓开口。
“砸开,胖子,关门”
胖子刚关好门,就听见砖头碎裂的声音,回过头的时候满屋子的灰尘,却见天真一下子就跌倒在了地上。屋子里立刻有一股子死老鼠的味道,等胖子跑过去的时候和老牛一样吓呆了,然后便开始干呕,实在受不住了才跑去厕所。
天真便那般傻傻的望着被嵌在墙里的尸体,尸体已经严重腐烂了,死前是被人折断手脚塞进墙里的,手脚大幅度扭曲,还能看见折断处的深深白骨,眼珠子睁的大大的,那花白的头发,身上还穿着当初天真被送走时的花衬衫。那张脸,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不哭不闹的天真就那般傻傻的望着尸体。
吐的胃里什么东西都没有的胖子和老牛还在干呕着,他们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尸体了,尤其是那股子味道,他们实在受不了,在看看天真,定是受了刺激了。
“我们要不要报警?”
老牛看了看天真,又看了看胖子。
“报你个头啊报警!额,一会再说”
按理说是应该报警让警方来解决的,但是吧,就怕到时候警方怀疑他们几个谋生人有作案动机,更何况就算没有前面的顾虑,警方也不可能对真正的凶手怎么样的,关键是他们根本抓不住那个变态的女人。
那女的确实变态,那个人可是她至亲的爷爷啊,她怎么就能对一个老人如此残忍呢死去呢?他们觉得吧?老爷子再被嵌进墙里之前还是活着的,他让老爷子死后都不得安宁。
“天真”
老牛想去拉天真,而天真,却躲得远远的,像是受伤的野兽,不让人靠近。
“天真”
老牛想再次靠近,被胖子拉住了,摇了摇头,鸭蛋默默的伴着天真,而天真,则是抱着膝盖靠着墙坐在床边。
她和爷爷在一起的时间不是很多,却爷爷却很疼她,那个将她捧在手心里的老人,小时候,爷爷总是用胡子扎她,总是给他最好的,很小很小的时候,便教她做人的道理,不骄不躁。爷爷说,别人不欺负你你就不要去欺负人家,别人欺负你的话你也不要去欺负人家,要马上回家告诉爷爷。也要帮你报仇。
她对父母的记忆知识停留在那场天劫上,对爷爷的所有记忆,都是无处不在的,那个亲手扶着她学会走路的不是父母而是爷爷,那个一直叫着自己小宝贝的不是父母是爷爷,那个将所有好玩的东西留给自己的不是父母是爷爷,那个即对她慈爱又对她严厉的人不是父母是爷爷。
她在天合武道院修炼的时候也是常常和爷爷通信,爷爷也总是寄一些乡间的特产,怕她吃不好,让她好好的修炼。除了山,回了家,她才发现爷爷是真的老了,满头花白的头发却偏偏不服老,一定要穿着花衬衫,显得不伦不类。
但那天爷爷却是也是开心的,他一直知道她所有的动向,明明很关心她,非得装出一副你不该这样的表情,他是怕她学坏,怕她因为自身的优越而感到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