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洛手心握成一个拳,当对上楚子轩带有讥讽的视线时,拳头,又慢慢地松开,他微叹一口气,缓缓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切的事情,已成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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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子轩登基以后,第一件事就是将楚卫君的尸体迁入皇陵。繁复的仪式一轮轮进行,先是择了良辰吉日入殓,而后便是吊唁。
忙完这一切之后,便是出灵了,那一日,蜿蜒数百米的军队护送着皇帝的棺椁浩浩荡荡地向皇陵行去,太后也一路尾随而去,这幕场景,好不凄厉壮观……
楚子轩身着一袭玄黑色的龙袍,大风吹过,衣袂翻飞,猎猎作响。
他站在城墙上,幽深的眸子看着队伍慢慢远离自己的视线,不经意间,心中涌上一股酸涩,再抬起头,看着冬日蔚蓝如洗的苍穹,偶尔飞过几只大雁,发出悲哀的嘶鸣!
脑中,竟然在这种时候,闪过一张脸庞,从开始的明媚,到后来的淡漠,冷艳,凄凉。
一点点,在脑中清晰呈现。
秦婀娜,就算你死了,也走的那么地不彻底,偏偏在朕的脑海里盘旋不离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眸里闪过一丝伤痛,可只是稍纵即逝,瞬间又恢复了平常的淡然神色。
容祥跟在身后,小心翼翼地答道,“皇上,天凉,还是早些回宫吧?”
楚子轩没答话,良久,他便大步离去。
“容祥,你在父皇身边伺候多年,相信父皇临走那几日的病情,你是清楚的吧?”回到这养心殿,他突然有些明白为何从前总是觉得父皇所住之地太冷了,因为,现在就连他自己也喜欢这种冰冷的温度。
因为,只有凉意能让人清醒,太过于美好的东西只会让人沉迷,沦陷。
“是。不过奴才不是很懂医术这方面的事!”容祥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太子这次回来,给人的感觉变了很多,变得……好像皇上从前,可是,他却又多了一份狠戾!
“给父皇调养身体的太医是哪一位?”
“孟子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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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孟子俞参加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孟子俞打量着和高坐堂上的男子,心里不禁一怔,这,活脱脱就是先皇的年轻版!
“你在看什么?”楚子轩不悦地开口,他讨厌别人用这样的目光打量自己。
“咳咳……”孟子俞察觉到了自己的失礼,慌忙答道,“微臣刚才只是被皇上的英姿所震慑,有些失神!还请皇上降罪!”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是恒古不变的真理。
“罢了,你先起来,先皇临走之前到底病情到了何种程度?”
“臣不好说。”
“为何?”话语里已经带了一丝隐忍的怒气。
“先皇的病,按照常理来说,如若好好调养,定不会早早而去。只是受不得刺激,而对于先皇早早辞世,微臣亦恨悲恸,只是怨恨臣医术不济,无力回天!”孟子俞倒也不隐瞒什么,大大方方地将自己所了解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照你这么说,先皇是受了刺激?”
“微臣只是猜测而已!”
楚子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听母后所讲,皇上自从得知他离世的消息便一病不起,然后身体便慢慢颓败,直至离世……
可是,他总觉得隐瞒了些什么。
但,看到母后伤心的模样,他又不忍再多问,原想找当日父皇离世时在场的人问一问,才知都已被逐出宫去了。
母后说,她看到那群人,便会想到父皇的驾崩,所以就让他们离开了。
但,真的是那么简单吗?
眉间萦绕着一缕忧愁,他对站立在下堂等着吩咐的孟子俞挥了挥手,“你先退下吧。”
“是,皇上!”
“容祥,宣王世威觐见!”有的事情他不清楚,但是,有的事情,他忍了很久了。而今,也到了时机了,眸子闪过一丝阴寒,让人仿佛置身于冰窖一般。
一旁的容祥看着,不禁有些呆了,他诺诺地应了声,便去宣旨了。
原来,当了皇帝,真的会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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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世威早知这一天迟早会到来,而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他紧了紧腰中的佩剑,咬咬牙便随容祥来到了养心殿。
“臣王世威参见皇上!”王世威半跪在地,毕恭毕敬地行礼道。
“王世威,知道朕为何要找你吗?”楚子轩没有让他起身,只是平静地望着他,波澜不惊的眼里,闪过一丝仇恨的光芒!
“臣……不知!”王世威只觉得一股寒意向自己袭来,可此时此刻,他只得硬着头皮答道。
“噢?”楚子轩讥诮地应道,“那朕,就讲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