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卫君止住了脚步，双眸眯成一条线，冷冽的目光锁定住前面那个人影。借着波光粼粼的水面，他看清了那个人。一身紫色的镶金线滚边袍子，面若冠玉，可是眼里却阴寒不已。
这是他的儿子。
和他如出一辙的儿子。
看见他，仿佛看见了当初的自己一般。可是，他怎么会在这里？
自己已经派人去调查了秦婀娜的背景，不可否认，他不相信她所说的那些话，他总觉得，她和子轩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他不是瞎子，蒙蔽不了他的眼睛。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笛声戛然而止，楚子轩蓦地回过头，紧蹙的剑眉慢慢舒展开来。
“父皇……”淡然的一句父皇，却依然能让楚卫君清清楚楚听出来他话里的疏离，这个他最为倚重的儿子，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也慢慢有了些距离？
眼神慢慢严峻起来，他走上前，与楚子轩并排而立，“你怎么在这里？”这里是皇宫里的禁地，而且一度传闻当初那个女人冤魂不散，这里闹鬼。
一般的人是不敢进来的。
楚子轩淡淡一笑，“儿臣也是无意之间发现这里的，只是一所废弃的宫殿，安静。不知道为什么父皇把这里划为禁地？”
他是在这皇宫长大的，可一直觉得这皇宫里阴森不已，布满了怨气。沉重的压抑感弥漫四周，这里，更像是一座恐怖的牢笼。
而且这里隐藏着的秘密是他不能想象的，后宫如战场，却比战场更为惨烈，杀人于无形当中，每天不知道有多少冤死的魂魄。
在他懂事以来，就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兄弟姐妹。
甚至，他知道自己有一个妹妹长到五岁，那一年却因为感染天花死掉了。可是和她接触的人都健康的不得了。
这又从何解释呢？
楚卫君打量着自己的儿子，蓦然发现儿子已经于自己一般高了，这也在提醒着自己已经渐渐老去，突然想起了那天子轩和那个女人在湖心亭的事，阴鸷的眸子里慢慢凝聚出寒光，“子轩，有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父皇这样做有自己的目的，那不需要对你交代。就像你的事也不愿对父皇交代一般……”
一番话仿佛有深意，楚子轩点点头，不再言语。
“走吧，今天你母后在凤鸣宫设宴，就等我们两个了。”对于皇后，他一向是尊敬的，大方得体，从来不会给他添乱。
虽没有感情，可至少也算的上相敬如宾。
楚子轩点点头，两个人一前一后地步出了秋水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