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所有的一切,都并非它看似的样子。
过去的历史,只由现在的胜者决定。
我们所了解的真相,到底只有真实的百分之几?
我是一名警察。
或者说曾是一名普通警员。
而现在,我所做的事情。己不是普通警察所能接触的范筹。
警校毕业后,我通过公务员考试,顺利在广东S市成为了一名警察。随后我被分配在当地一个派出所工作。
S城是一个小城市,三面环海。小城市的好处是节奏慢,生活较舒适。对于我而言,休息时能带上心爱的女人到海边走走,躺在沙滩上看看书,享受着卷走身体疲劳的感觉,生活便是美好。工作一稳定之后,我就准备和女朋友结婚的事了。
我的女朋友叫之溪。从学生时代开始,我们己经在一起三年。
之溪是一个传统的女孩,总问我什么时候要结婚。
我觉得现在也是时候了。
单位有一个与我同进入警的兄弟叫子远。他是特别聪明且有生意头脑的那种,从他上大学起,就己经开始做各种小生意,穿梭于各级学生之间,到毕业那会,许多人正愁着找工作,他己经考上警察并开着自己赚的钱买下的宝马车到处寻找商机去了。
也许是性格与年龄上的原因,我与子远的关系特别好。
我问他:你这么有商业头脑,为什么还要当警察?
子远说:你这个问题比较没水平。
我说:不就是因为公务员待遇稳定么。
子远说:知道了还问。
我说:以你的才华,还怕不稳定。
子远说:所以才说,隔行如隔山,难道你没听说过,商人,即资本家,他们的发家史都是一本血泪史?你们只看到生意人的风光,不知道生意人的痛苦。
我说:这个血泪史是被压迫的劳动人民的,也就是我们这些被你剥削的人的,不是资本家的。
子远说:都一样,人民流血,我的心就在流血。
我表示鄙视,说:我理解你这么做是双保险。但是国家明确规定公务员不得有经商行为。
子远说:我们单位里除了你没人知道我干这个。
我说:你这是危害国家政权,我这么有正义感是不容许的,我要告发你。除非你借点钱给我。
子远问:你要钱做什么?
我说:买戒指。
子远说:你要向之溪求婚了?
我说是。
子远说:你太想不开了。姑娘一块睡就行了,结什么婚啊。
我说:请你不要在我面前如此放荡行不?严重破坏你的形象。
子远伸手进包里,拿了一叠钱给我。
借到钱后,我花了三天时间,精挑细选、倾家荡产地买了一个戒指。再花了五天时间排练了一个求婚的场景,请教了几百号人,什么玫瑰花瓣飘落,朋友假扮路人跳舞,烛光沙滩城堡啊,能用的全给她用上,长这么大我其实还从未花那么长的时间去做一件事情,而且还特傻。但在这件事上,我认为比较值得。毕竟,你是花了不到十天的时间,去获得一个女人的一生。
同时我也知道,以我和她的感情,其实不需要做任何事,她答应我的机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不过正是因为这么相爱,我才想让她得到一个婚姻幸褔的前奏。
那天值班,我们值班领导看我在调解一宗打架案件,老是心神不宁的样子。问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说:我今天想向我的女朋友求婚。等下班,特别担心会迟到。
子远一听表示十分支持。他说:你先回去,我来帮你处理。
我一边准备走,一边说:那哪行,多不好意思。
子远大手一挥,正要说话。
我看到旁边正调解中的两个打架的其中一人抽出一把枪,正对准着子远。
我大叫一声,伸手用力把子远往后一拽。他摔到了我的身后。
同时我听到了枪响。
时间好像安静了一小会。
我看见面前的人的惊愕眼神,胸口像被打了一下,竟有点轻松的感觉,热热的。然后是子远发出怒吼声扑向枪手,不过他的声音很奇怪,像在空旷的野外传来一声遥远的惊雷,我感觉有一种很深的困意袭来,身子全软了。于是沉沉睡去。
脑中最后一个片断竟是我初遇到之溪时,她朝向我的第一个笑容,像修长俊秀的远山,一直绵延到我心的最深处。
……
他的心被打碎了。我听到有人隐约这么说。
意识朦胧中,我想摸摸自己的胸口,但手没有力气移动。有一只手抓住我的手,移到了我的胸口,于是我摸到了我的心脏还在。
那只手很轻很纤细,我想那应该是之溪的手。心中一紧,我想起了要求婚的事,急忙睁开眼睛。一片模糊过后,我看到了在我身边的人。
是一个满脸胡渣子的中年男人。
有时候人生的落差就是这么大。
那么纤弱的一只手,不属于之溪就算了,竟是这样一个五大三粗的大叔。他的手得多细呀,都得算二级残废了吧。
中年男人穿着警服,见我一直盯着他的手看。他也看了我好一会儿,还是见到我盯着他的手看。于是他指着我对身旁的人说:这人是不是手术失败了?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孩从我床边走上来,观察起我来。
我问:刚才是不是你摸我的手?
女孩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说:林沐。
女孩问:你记得刚才我做什么吗?
我问:之溪,你怎么变得这么丑了?
女孩转头对中年男子说:手术失败,建议销毁。
我急忙说:刚才你把我的手放在我的胸口。
女孩说:手术正常,可以试用了。
中年男子靠近我看了看,比较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所有人都走了。
我努力想回想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一直到我中枪的片断后,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下床后,我发现这是一个很大的白色房间,却只放置了一张床和许多套医学仪器。我走到门口打开门,发现那个中年男子在等我。
他说:你有很多问题。首先我会给你说明一下,然后回答你提出的三个问题。其他的你自己了解。
我问:为什么?
他说:因为我是你的上级。现在你剩下两个问题。
我看他警衔,至少是正处以上级别,实际上,看他的模样,他的级别可能更高。
还没问就被剥削了一个问题。我不说话了。
他继续说:我简单给你介绍一下情况。我姓龙,现在我是你的上司。你之前在执行任务中受了重伤,应该是说己经不治。但是我们通过特殊的手段,将你治好了。因为这种特殊的治疗手段现属国家秘密,副作用需要长期观察,所以你现在被编入我直管的公安队伍。暂时不能与外界接触,你的家人我们己通知,你将进行一段时间的休假式治疗。
我心中一惊,想不到我也能享受一把这么高级别的治疗。
我说:我没贪污受贿。
他说:我知道。而且你还救了你的同事,如果你没事,回去后会受奖记功。
我说:我的同事没事吧?
他说:他没事。
我问:那我得留下观察多久?
他说:还不清楚。你己经昏迷了一个月。情况比较不正常。
我吓了一跳,难以置信自己能昏了那么久。我问:这是哪里?
他说:三个问题己经回答完了。这些疑问你以后自然会知道。
说完他就走了。
我回到房间,见到刚才看到的女孩不知何时己在床边收拾仪器。我问:我的手机在哪里?
女孩说:龙局没告诉你?
我说:龙局?是哪个局的局长?他为什么说我归他管了?
女孩说:这我不知道,你还是自己问他好。你的衣物、手机、钱包己帮你保管。
我问:什么时候能给我?我想打电话给家人。
女孩说:我也不清楚。己帮你联系家人,不必担心。
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安馨。
我看向窗外,正是傍晚,暗香涌动,复杂难言。
几个医生模样的人走进来,身后带着更多的仪器。我突然发现他们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只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