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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灵气

“无双……无双……”一声声清亮的声音自山上传来,语气透着忧心急躁。

“哎呀!是师傅在叫我。”聂无双惊叫一声,这才发觉自己出来已经很久了,定是师傅以为自己出事了。

她抬头向山上望去,想要回山,又看了看莫离,觉得自己离去没人照顾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莫离见她一脸为难,嘴角扯起,温和一笑,柔声道:“天色不早了,无双姑娘你回去吧,莫让你师傅担心了。”

“可是……莫大哥……你的伤……”聂无双瞧他胸口骇人的伤口,如何肯离开,忙摇头道:“不成的,莫大哥我走了你什么办。”

“我没事,你快些回去吧,回去晚了怕要被你师傅责罚了。”莫离尽量使自己笑得更自然些,可见聂无双还是一动不动,似乎自己再劝也没用,忙转口道:“这样吧,你先回去,明日再给我带些治伤的药来。”

聂无双眼睛一亮,暗骂自己糊涂,自己身上没药师门却有很多,何不回师门拿药给莫大哥治伤。于是,点头道:“好吧,莫大哥我回去给你拿药。”

莫离笑一笑,摆手道:“嗯。你快些回去吧。”

“无双……无双……”清亮的叫喊声见无人回应,叫得更急了。

“师傅,我在呢,我这就回去。”聂无双高声道,声音很是清脆,又望了望莫离一眼,略微点头,脚下生莲,三两步便穿过竹林,又一眨眼,就消失在莫离眼中。

莫离见她婀娜的背影消失,略微失神,回过头来,才注意起身上创伤,顿时苦笑起来,没想到自己运道实在不佳,竟附身在这具生机将逝的躯体上。

若不是自己以元神之力压制,怕此时这身躯的生机便完全消失了,可如此一来,他本就淡薄的元神,越加虚弱了,不说无法施展神通道法,身上的伤若不及时处理,怕真要身死道消了。

话说莫离本是现代都市里一个被双亲遗弃的孤儿,幸被一道人收养。后拜道人为师,从此随师父修道。在他十九岁那年,师傅仙逝,便下山修行……读书、工作……入深山,寻缘法……访寺问庙……奈何奈何,奈何现今已是修行末日,天地灵气溃散,道已绝路。

莫离虽胸有万千法,却无用武之地,心有不甘。

一次机缘,莫离得到一块方寸异石,持之练功,竟能增长神魂。莫离大喜,此后便专修元神一道。立行之年,元神终于大成……

元神乃夺天地造化而生,有不可思议神通,是逆天之物。

逆天者必有大劫。

成就元神,雷劫现世。莫离肉体之躯如何躲得过雷劫,在五雷轰顶下顿时灰飞烟灭。侥幸,一缕元神之种得以遁入虚空……

所谓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夺舍之躯虽是将逝之人,但也让他轻易消其原先之魂得其记忆掌控躯体。反之,若是夺舍身形健康之人,凭他消弱到极点的元神,怕是为他人做嫁衣罢了。

莫离消去脑中念头,盘坐起来,双掌平放腰间,拇指按在中指关节上,默念心决,元神之光顿时自上而下普照全身。

元神之光一扫,体内情形顿时现在脑中。身体的糟糕远比他想象得还要严重,虚弱不甘、气血损之又损,特别是胸下的刀口离心脏仅半寸,想要治愈,难之又难。如今他元神稀薄,仅能做到内视,再进一步的治疗却是无力。

至于体内枯萎的经脉,莫离已有心里准备,倒也不甚失望。

却是原先身体的主人乃是一介书生,不曾习武。人之身体,最是奇妙,出生之时百脉具通,带有先天之气。人立于世,受后天之气污染,先天之气耗尽,经脉开始关闭进而萎缩。习武练气之人,搬运内气,有开脉扩脉之能。反之,随着过得越久,经脉越是萎缩。

别无他法,只有等到明日聂无双送来治伤之药,养好身上之伤,方能做进一步打算。

明白自身困境,莫离便散去元神之光,睁开双目,暗自叹气。

他向四周望了望,用尽全力才把自己立起来,不顾胸中传来的一阵阵巨痛,踱步向竹林走去。他离竹林不过五步,却用了一炷香的时间才走到,其中痛苦不为外人所知。

寻了两颗并排的竹子,莫离便大口喘气冷汗淋漓的背靠着坐了起来。却是此时天色已近昏暗,原先之处并无所依,他深明自己不能躺下睡去,只能如此。靠着竹子,自己也能舒服些,忍忍便能熬到天亮。

呆呆的坐了半天,看着月上中天。夜里的风很冷,山里的风更冷,莫离只觉自己像似落入冰山之中。耳中传来阵阵虫鸣呼声,更平添几许孤寂之感。

不知不觉间,莫离身形变成五心朝天状,双手相合平放胸前,道决自心中响起……却是莫离每日修道,已成习惯,时间一到,便自然而然练功。

“嗯。”待莫离道决念了七七四十九遍之后,心中有感,便把元神放了出去。如今他元神虚弱,仅能离体一米。就是这一米,使他心神大震。却是他元神所照范围,竟有着点点星光之物,稍一辩认,正是道经中所言的灵气。

灵气!

这个世界竟然有灵气!

莫离霍然睁开双眼,目中闪亮,好似透出了光。“哈哈哈。”他大笑三声,笑声震动了伤口,猛然一咳,一道血剑飞出。

他不理身上疼痛,又摆好了五心朝天之势,默念道决,元神放出离体,点点星光又在元神中浮现……

元神收回,又放出,如此几次,莫离终于确认自己没有弄错,这个世界真的有灵气。

灵气是什么?

灵气是大道之基,是长生之种。对莫离来说没什么能比灵气更加重要了,毕竟这是他苦苦追寻了半生的东西。

“我早该想到。我早该想到的。”莫离低头念到,经过一翻狂喜,他已经平静了下来,只是内心的激动却是无法压抑。原先初听百花剑派之名,又见聂无双快捷身法,他已经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这时才明了,这是武者的世界。武者练气,气从何来?气乃五谷之精所化。寻常五谷自然不会那么神奇,可这方世界有着灵气,五谷受灵气所养,便能被人以各种方法炼化。

莫离有些迫不及待想要修炼,但被他以强大毅力制住了。此时他心情起伏太大,入不得静。灵气入体非等闲事,稍一不慎,便是走火入魔的下场。

又过了一个时辰,莫离心神已然完全平息下来。

又连呼出三口浊气,莫离才开始静坐起来,脑中顿时各种法决流过,他此时身受重伤,却是不宜修炼问道之法,只有先行疗伤。先前他对伤处无法,此时却是成竹在胸。道门千法,自有疗伤之术。

很快,莫离便选定了一道叫归元术的法决。此法决有通神之能,共九层,是一道指法,第一层九指,最后一层共九九八十一指。第一层最是粗浅,仅能治疗普通的创伤,最后一层有活死人之能,当然,人死不能过七日。人死七日,魂魄便散,神仙也无法。

以如今莫离元神之力,勉强能够施展第一层指法,不过,对他来说已经足够。

又把归元术法决参悟了数遍,直到了然于胸,莫离方始掐指成决,默运心法。只见一缕清风凭空自他周身生出……元神乃无形之物,灵气亦是无形,不过,灵气在元神中却显眼异常,又由元神反馈于莫离脑中。随着法决念动,灵气便被他牵引,灵气流动化而成风。

在莫离脑中所现,却是一番奇异的场景,灵气犹如点点星光,受他法决所引,便如飞蛾扑火一般,纷纷朝他右手中指而去,形成一个漏斗形的星云状。

不过十数个呼吸,莫离便感觉到手指传来膨胀之感,知是时候已到,便停了功法,双眼猛然一开,一道精光闪耀,低吼一声,右手如电快速向伤口四周点去。

他身受的是刀伤,伤口直达内府,长达四寸之多,显然歹人是想要他的命。莫离指力有轻有重,带着神秘的节奏,眨眼间九指已过。顿时一股黑色的血液从割口处流出,同时酸麻痒痛的感觉浮上心头,莫离知道伤口开始愈合了。

到了此时,莫离的神情方才放松下来。他毕竟是第一次施展道法,成与不成他心里实在没底。

莫离估计,自己再施展八次归元术,便能把伤治好。可惜,方才施展一遍归元术把他的元神耗得七七八八,此时更是缩成一团,没有数日的蕴养怕是无法再施展归元术了。

待回过力气来,莫离便开始打坐静养。

一夜时间,悄然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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