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明珠把脸完全的放在他的手掌里:“我把我最好看的几套新衣服送给亨利夫人了。她可高兴了。”其中有一套衣服还是亨利亲口要的,那是她第一次走进百乐门时穿的礼服,滚着红色狐狸毛的领子和袖口把一件外国流行的宫庭长裙点缀的有那么点中国女人特有的风情。害得亨利那时还想尽了花头,却只等来向寒川把她带走的好消息。这些殷明珠全都知道,但有一个她不知道,那就是领事夫人在不久专程追随丈夫来上海滩的真实原因,不过是迷上了向寒川特意剪贴去的殷明珠身上的新潮衣服,而不是真的那么在意夫唱妇随。不过这倒使亨利老实了好长一段时间。
向寒川点头,把唇吻着殷明珠的头发:“做得好。他夫人高兴了,他就不会多话了。那些钱是他应该给我的。”
殷明珠细细笑了笑,叹了一口气:“先生,亨利走了,又要来新的领事大人了。你怎么办?”
向寒川把殷明珠的整个身子全塞到被子里细细裹上才说:“铁打的上海滩,流水的追梦人,要不永久的留下要不永久的离开,这可是常事。有什么可遗憾的?我们不过是又多交一个朋友的事。明珠,不想这些好吗?你累着了,阿喜又要摆脸色给我了,我都怕死她了。”
殷明珠一听竟笑出了声来:“真的吗?哈哈。先生,你也有怕的了。”
向寒川使劲的用手势做噤声的动作,殷明珠仍没有收敛。阿喜听到动静,跑到楼上时,大川在她身后追了上来:“阿喜,别闹。是向先生来了。”
阿喜生生的站在房门外盯着房门,转头瞪了一眼大川才又对着房门大声说:“明珠姐,你可得禁房事啊。”
这话一说,殷明珠有些反射性的把身子缩了起来,惹得向寒川有些恼火的边把殷明珠抱到怀边冲外面说:“滚!”
一下子,全静了。殷明珠有些做贼心虚,向寒川只是更心疼殷明珠受了罪。两人搂着,都闭上眼,不说话,也睡不着,只是静静的感受着彼此的温度。
殷明珠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再次醒来时,厚厚的窗帘仍没挡住从窗外潜进来的细细的太阳光线,穿透窗帘的缝隙随着浮动的细尘轻轻流动。殷明珠伸展了自己的手臂,竟碰到了身后暖暖的身子,忙转头,竟见到了仍在熟睡的向寒川。
这是第一次向寒川陪她这么久,从没有在新一天的凌晨看到过向寒川。他睡着的样子真的好可爱,头发上竟有了丝丝的白发,要不要扯去?殷明珠悄悄的摸了摸,又放弃了这个想法。他一定很累了,虽然这些日子都没有他的消息,但她知道他一定在做很重要的事,甚至只是为了她。
当阿喜跟她忏悔似的说,她骗先生了,她说明珠姐是被人侵犯才那样可怕的。她那样才能顺利成章的把殷明珠不想告诉向寒川的事掩过去啊。殷明珠听过后笑得很大声,她被侵犯?不管怎么解释别人都会信这点的。她以为向寒川会因此不再理她,哪晓得他又来了,没有发生任何事一样的把她当宝一样护着。真好,她现在爱着的男人仍在爱着她,真的很好。现在就不要打扰他了。
殷明珠这样想着,把自己的身子轻轻的偎到向寒川的怀里。向寒川竟哼了一声,伸开双臂把她整个人抱个满怀,磨着她的脖子:“明珠,饿了?”
殷明珠轻笑:“没有啊,你饿了?头疼不疼?喝那么多酒,误事了怎么办?”
向寒川吻着那嫩嫩的肌肤:“没有,阿喜来过房里。幸好你睡着时只肯一个人缩成一团,她才没给我脸色,还给我喝了蜂蜜水吃了一盘糖藕。你要不要吃?我去拿来。”
殷明珠抬头看房门:“先生,你讨厌。我在睡觉呢,怎么让别人进来?”
向寒川把她的眼蒙上:“她是医生,我可指望她把我的明珠照顾好呢。我怎么敢大着胆子驳她?等我的明珠全好了,我再还回去,好吗?”
殷明珠推开他的手,瞪他。见向寒川笑得狡诈才舒了口气:“先生,阿喜真的是个好姑娘。我想让大川照顾她。好不好?”
向寒川闭眼,把殷明珠抱紧,慢慢揉着她的手指:“这可不是我们想怎么样就行的。不过,应该有戏。明珠,随他们就好,行不行?”
殷明珠点头,但突然又把嘴唇靠近向寒川的嘴角:“有一件事不能随他们,你得帮我。”
向寒川睁眼看她。
殷明珠撒娇的把头偎到他的胸口:“就是锦绣。你不能随着左震的性子来,因为锦绣有他的孩子了。他得为这事负责。而且,这可是我们家族里的喜事,不能被那个混小子坏了锦绣的前程。”
向寒川点头抚殷明珠的头发:“明珠,好。我让人找到荣锦绣后把她直接送到香港,让他们在香港结婚。”
殷明珠不解了:“你找锦绣?她不在楼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