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柏也说不清对于阿喜的情感,他动一下眉头,她就能知道他想做什么,那种默契让他也惊讶,可是她不是那个女子啊,那个无所不能的女子。
殷明珠见元柏又沉默了,只好不再说笑,正经的说:“元柏,我没别的意思。如果,去了香港,我没办法照顾她了,你帮我护着她,直到把她交给最爱她的男人手里好不好?”
元柏郑重的点头。他知道,阿喜是殷明珠心里最好的姑娘,甚至比她的妹妹荣锦绣更让她上心。
向寒川从井田现住的地方,以前的向公馆出来时,天还没有黑。现在天黑时,他早回了他现住的钱庄后院,从不例外。用外界的话就是,他被吓怕了,不敢晚上出来鬼混了。
没人知道,他刚刚做了什么,只有小全和他身后的组织明了。他们竟从某处俘虏营里找到了当初被井田抛弃的中国女孩玉泉。如今的玉泉是日本军营里的军妓,性子傲却姿色好,在军营里被军妓排挤被军人哄抢,身体严重的衰败。
井田看到玉泉时,愣了好一会儿,才扑过来抱着她嚎啕大哭。玉泉只是温柔的抚他的头,静静闭了眼,不多说话。过往的爱受过的伤,他们总是觉得跟翻书页一样可以不计较,但她不能,她愿意来这里,只因为向寒川跟她说,想不想在九泉下见到你父母时能无悔的说,我是中国人,我永远是中国人。
这里确实很美,特别是那架柜还有那架柜里的东西,还有茶室里的字画。那都是中国人的宝,她一定会想法把它们移到它们该呆着的地方。
玉泉温柔的看着面前深情的男人,谁能想像他狠起来会比狼还可怕?多好,在还算美丽的年代再遇到这个深爱过的男人,对他好,好到再转身无怨无悔无恨,所有一切两清。
就在当晚,向寒川在钱庄后院被人暗杀,虽然有很多日本卫队的人帮忙,向寒川的胸膛依然被洞穿,小全受了轻伤,其他人没有伤亡。明确的针对性。
井田急急的从温柔乡里赶来,那个满身是血的向寒川正在等向家人找医生过来。
井田暴躁的打了一旁的日本卫队队长:“你们能成什么事?混蛋,滚!”
向寒川喘着粗气,拉住井田的衣角:“兄弟,别发火。我的命本来就归给天皇陛下了。只是有一事,我放不下。希望你能帮帮我。”
井田连忙说:“你说。”
向寒川摇头:“不会太为难你的。我想把我的妻子和她的家人一起送走。我不想她跟我一样被人如此。你能明白吧?”
井田略微沉思了一下,看了看向寒川胸口按着的浸透血水的毯子,点头:“行,我们要送一批物资去香港,到时,给你送些船票来。但是记得,让他们别好奇,不然出了什么事,我可不管。”
向寒川点头,勉强笑:“谢了。”
这件突袭来得太突然,向寒川一点准备都没有,还没来得及跟殷明珠告别,昨天还跟她说,今晚会回去。幸好,他在昏迷前井田会赶来看他的生死,幸好井田还在为玉泉的回归而感恩,幸好他们真的把手要伸向香港。如此,日本人将会得罪更多的国家,那么他们的末日指日可待了。如潘先生所说的一样。
向寒川出事后,眼镜正在乡下照顾渐渐有些起色的小蝶,他们的感情慢慢的浮到了心间,荡在了彼此的眼里。一直那么的熟悉一直那么的融洽,倒像个老夫老妻一样的处了起来。偶尔小蝶还会撒个娇,逼得眼镜哭笑不得。
半夜里有人来敲门。小蝶和眼镜同时醒来,互相看了一眼后,眼镜起身,拿了手枪慢慢移到门口。
门外的人急了:“眼镜,快开门,来不及了。”
小蝶把摸到的手枪放回枕头下:“是向家的呆子。你开门吧。”
小蝶拿了外衣穿好,撩开门帘走到了眼镜身后,呆子说的太乱,眼镜急的有些恨了,只摇着他的胳膊,让他说清楚。
小蝶却急红了眼:“有人杀了向先生,向先生却让我们马上赶到码头带着林永生一起上日本人的船离开上海?”
呆子点头:“先生的意思是怕日本人反悔,上船要紧。其他的事不要管了。”
眼镜却盯着呆子:“你也走?那先生呢?他伤的怎么样?我去看看行吧?”
呆子摇头:“井田把先生带到仁济医院了。那里现在是日本人管理的了。哈克还在呢,先生说没事的。”
小蝶边回房拿包藤箱拿了些简单的衣服和枪支,出来对眼镜说:“不跟他多说了。我们去找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