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再来！”杨子平像是着了魔一样，他敲击着键盘，像是小孩子一样对这电脑屏幕那一头的栾小欣叫板道。
“还打？刚才都说好的最后一把了，你输赢心不要那么大好不好。”栾小欣虽然在这么说但是鼠标仍然点击下去，竞技场某个房间的第三十次决斗开始了。
“大姐，虽然你技术很厉害，但是你总不能就让我们在这里戳着吧……”网咖的顾客一脸无辜的站在吧台前面可怜兮兮的说着。
“少废话，想要先缴费就跟老娘打，排队去排队去。”栾小欣正在烦心的头上，手指一动马上操纵着七号条码人正面对攻杨子平的一号条码人。
半分钟后，杨子平的屏幕一片灰白，栾小欣翘着二郎腿开始收费开卡，忙的不亦乐乎。
“再来再来！”杨子平这回索性把到了前台求战，谁知道栾小欣摇了摇头说道：“你还是太菜了，回去练练再说吧……下一个！”
“我……”杨子平略微一愣，然后看到了跟着董墨沁从门口一起走进来的卓林海，气道：“今天一天没见到你，跑哪去了？”
“我？”董墨沁没想到杨子平竟然敢这么和老板娘说话，眉头一皱正想发难，一个声音却从脑后传了过来：“啊，没啥，跟董小姐出去办了点事情，今天练了多少级？”这是卓林海的声音——原来董墨沁自作多情了。
董墨沁自嘲的笑笑，然后白了一眼杨子平，眉毛一竖说道：“听说你跟人打架了？到底怎么回事？”
杨子平一愣，然后一时失语：“这……我……没有啊……”
“那是谁说的打架了？”董墨沁找不到卓林海的身影，但是也不妨碍她找到目标讲话。
卓林海也自知讨了个玩笑，但是嘴上还是贱贱的说着：“游戏里打架，算不算打架？”
“我没工夫跟你开玩笑。”董墨沁越过正在开卡的人，然后冲吧台里继续发怒：“栾姐！”
栾小欣见躲不过这一劫，只好冲董墨沁呵呵一笑，然后说：“仅此一次？”
“下不为例！”董墨沁也知道自己嘴上说不过栾小欣这位姐姐，跺着脚就上了楼去了，末了还回头说了一句：“一会儿下班上楼来找我！”
杨子平指了指自己，然后看看栾小欣，栾小欣也指了指自，看这样子平——
“你们两个都去！”又传来董墨沁的怒吼。
这下，连所有顾客也都愣住了，不过还好这帮人不是纯看热闹的，随着栾小欣熟练的开卡动作，这帮人也都纷纷进入自己的座位开机娱乐起来。
“你和她，PK了？”卓林海飘到杨子平的旁边，问道。
“嗯。”杨子平随便应了一声，然后不甘地看了一眼坐在吧台内的栾小欣，谁知道这姑奶奶还冲他摆了个鬼脸，也不知道是调侃杨子平同学还是奚落他。
“结果被虐了？然后就给我摆出这幅德行？”卓林海看到杨子平小孩一样的表现也是有些不开心，干脆就挡在杨子平面前用教训的口吻说着。
“你又不是我老爸，你管我？”杨子平的脸色很难看，但是卓林海的脸色更难看，立刻又挡了过来：“这和我管不管你是两码事；我问你，你和她打的时候，有什么感觉没有？”
“没有，就是打不过她。”杨子平看到卓林海好像很生气，也就收起了小性子，坐在椅子上随便调试着条码人一号。
“我刚才听她说你菜，没错吧？”卓林海仍旧很严肃，杨子平不置可否。
“菜就要承认，知道吗？电竞的世界不相信眼泪！”
听到卓林海这么说，杨子平有点纳闷：“我没哭啊。”
“少废话！赶紧练级！”卓林海心情真的不太好，背过身去不再想和杨子平说话。
杨子平见状也只好默默地切换账号卡，继续练级。
……
晚上十二点，正是酒吧调酒师的工作时间，卓林海躺在吧台上，杨子平半支撑着身体无精打采的看着路过的客人们。
“你知道为什么你打不过她吗？”卓林海默默道，杨子平并不打算搭腔，只是看着卓林海。
“她是职业选手。”卓林海这么说着，杨子平有些惊异，不过他打算继续听卓林海说。
“栾小欣，之前是一个战队的核心队员，除了当初和他们战队齐名的萧枫和明津战队之外，当初联盟内没有一个战队能够和他们抗衡的，前三名一般都是被这三个战队包揽。”卓林海说着，像是说到了自己的事情一样：“想当年，那个婆娘挑战赛上一对二，虽然还是输了，但是她的那种爆发可不是一般选手能够比得上的——话说回来，你小子为什么那么执拗，输一次就得了呗；接二连三输下去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杨子平头也没抬，晃悠着香槟杯就说道：“她有个弱点，但是我一直抓不到。”
这句话让卓林海眼前一亮，马上问道：“啥弱点？”
杨子平瞥了卓林海一眼——“不知道。”
“靠，算不算朋友？这都不告诉我？”
“谁和你是朋友，我不认识你。”
“我……”卓林海吃了瘪，他也不想继续自找没趣，只好说道：“我暂且不说你小子怎么说到的，只不过我观察那婆娘三四年了，虽然没交手过几次，但是大体她身上有点什么瑕疵我还都不能拉下，要不你让我猜猜？”
“懒得听……”杨子平放下香槟杯，然后抬起头来看着卓林海说：“我总觉着她的操作虽然很准确，但是——不合拍。”
杨子平这么说出来，卓林海也是微微一笑，然后点了点头：“你还真看对了。”
“当初她挑战赛的时候本来是需要主办方提供的另外一个选手和她一起配合对抗挑战对象的；只不过因为她本身操作极其独行的风格导致所有人都没办法和她搭配，以至于根本没有选手想要和她配合挑战赛。”卓林海一边说着，杨子平也就拿出手机来在搜索引擎当中搜索起来。
“电竞周报——最不符合团队作战的选手，没有之一。”这样一条报道映入杨子平的眼帘。
报道中很详尽的介绍了这名名为栾小欣的新晋选手在挑战赛当中对两位业界前辈进行挑战后击败其中一位和带走另一位几近全部的生命值；但是在后来的团体赛当中却完全没有发挥出应当的作用，甚至还对战队当中的一些布局造成了破坏。
“她就是这样一个选手，从训练营开始，她就注定了不可能被配合，所以，我们战队决定永远不会让她进入团体比赛当中。”这是栾小欣当初担任核心选手的敢死队战队队长在采访当中所说过的话。
看完采访，杨子平有些明白为什么自己在和栾小欣PK的时候，栾小欣会在每个自己都能够想到的方位都做了防范，而且有些防范措施甚至都有可能打破在团队当中的队形。
如果这只是栾小欣针对单挑战局时的一个特别之处未免在这个选手的身上体现的太常见了——没想到，原来栾小欣就是那种和任何人格格不入的孤立型选手。
“她不光战斗方式很孤独，而且还对很多企业的赞助广告都很不在乎；可以说，敢死队当初为她担下的压力可不少啊。”卓林海一边说着一边伸懒腰，然后自感有趣的继续说着：“你就不想知道我当初在干什么？”
“干什么？”
“像我这种刚从训练营中被退下来的，不想上学又没有本事去找所谓的正当工作——只好随随便便找了家网吧当了半年网管，然后攒了点钱，和网吧认识的一些狐朋狗友开了一家工作室。”这么说着，卓林海心中澎湃，刚想继续叙说他生前那点事，却被杨子平的提问打断了。
“你说我为什么那么菜啊？”
看着杨子平一脸认真地样子，卓林海也不忍心开玩笑，只好实话实说：“这个真的不是因为你太菜了，而是因为，相对于职业选手来说——你的技术不足，并且对进攻或者防御的节奏感根本就没有意识，还有一点很重要……因为你对其他的职业熟悉程度基本就是零，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不知道吗？”
杨子平认真记下，然后忽然醒悟道：“你这不还是在说我菜吗？”
“不不不！我说的是你和职业选手的差距啊，我靠。”卓林海各种汗颜。
“那是什么意思？”
“训练度不足。”卓林海继续解答。
“那不还是菜！”杨子平有点火了，但是卓林海现在真的拿他没办法，只好琢磨了一会儿后，说：“明白一点说，就是——你是土豆，她是薯条，懂了吗？”
“啊，懂了！”
“我靠你是怎么懂得啊！”卓林海几近抓狂。
“不，我真的懂了；你想啊，她已经经过那么多年的训练了，但我充其量也只是一个Alpha测试的玩家而已，水平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杨子平赶忙给自己的理解解释道。
“不过想回来——她怎么没有被测试的时候选择到？”杨子平马上根据心中所想提问了出来。
“这个问题我倒还真的没想过……话说那婆娘今天是什么班？要不还通宵？顺便问问？”卓林海提议。
“附议！附议！”杨子平叫着。
“附议？”
“对啊，下班就去吧，看看去……”
“屁！你用错词汇了吧！”卓林海较真到。
“哎呀哎呀，别计较……”
“你个大学生什么记性啊我去！”卓林海继续吐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