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9423600000005

第5章 逃走——郁达夫

圆通庵在东山的半腰。前后左右参差掩映着的竹林老树,岩石苍苔等,都像中国古画里的花青赭石,点缀得虽很凌乱,但也很美丽。

山脚下是一条曲折的石砌小道,向西是城河,虽则已经枯了,但秋天的实实在在的一点芦花浅水,却比什么都来得有味儿。城河上架着一根石桥,经过此桥,一直往西,可以直达到热闹的F市的中心。

半山的落叶,传达了秋的消息,几日间的凉意,把这小小的F市也从暑热的昏乱里唤醒了转来,又是市民举行盂兰盆会的时节了。

这一年圆通庵里的盂兰盆会,特别的盛大,因为正和新塑的一尊韦驮佛像开光并合在一道。庵前墙上贴在那里的那张黄榜上写着有三天三夜的韦驮经忏和一堂大施饿鬼的平安焰口。

新秋七月初旬的那天晴朗的早晨,交错在F市外的几条桑麻野道之上,便有不少的善男信女,提着香篮,套着黄袋,在赴圆通庵去参与胜会,其中尤以年近六十左右的老妇人为最多。

在这一群虔诚的信者中间,夹着在走的,有一位体貌清癯,头发全白,穿着一件青竹布衫蓝夏布裙,手里支着一枝龙头木杖的老妇人。在她的面前,有一位十二三岁的清秀的孩子,穿了一件竹布长衫,提着香篮,在作她的先导。她似乎是本地的缙绅人家的所出,一路上来往的行人,见了她和她招呼问答的很多很多。她立住了脚在和人酬应的中间,前面的那小孩子,每要一个人远跑开去,这时候她总放高了柔和可爱的喉音叫着:

“澄儿啊!走得那么快干什么?”

于是被叫作澄儿者,总红着脸,马上就立下来静站在道旁等她慢慢的到来。

太阳已经很高了,野路上摇映着桑树枝的碎影。净碧的长空里,时时飞过一块白云,野景就立刻会变一变光线,高地和水田中间的许多绿色的生物,就会明一层暗一层的移动一回。树枝上的秋蝉也会一时噤住不响,等一息再一齐放出声来。

这一次澄儿又被叫了,他就又静站在道旁的野草中间等她。可是等她慢慢的走到了他面前的时候,他却脸上露着了一脸不耐烦的神气,光着了他黑晶晶的两只大眼对她说:

“奶奶!你走得快一点吧,少和人家说几句话,我的两只手提香篮已经提得怪酸痛了。”

说着他就把左手提着的香篮换人了右手。他的奶奶——祖母——听了他这怨声,心里也似乎感到了痛惜他的意思,所以就作了满脸慈和的笑容安抚他说:

“乖宝,今天可难为你了。”

走到将近石桥旁边的三叉路口的时候,澄儿偶然举起头来,在南面的那条沿山的小道上,远远却看见了一位额上披着黑发,皮肤洁白,衣服很整洁的小姑娘也在向着到圆通庵去的大道上走。在这小姑娘前面走着的,他一眼看了就晓得她家里的使唤丫头,后面慢慢跟着的,当然是她的母亲。澄儿的心跳跃起来了,脸上也立时涨满了血潮。他伏倒了头,加紧了脚步,拚命的往石桥上赶,意思是想跑上她们的先,追过她们的头,不被她们看见这一种窘状。赶走了十几步路,果然后面他的祖母又叫起他来了;这一回他却不再和从前一样的柔顺,不再静站在道旁等她了,因为他心里明明知道,祖母又在和陶家的寡妇谈天了,而这寡妇的女儿小莲英哩,却是使他感到窘迫的正因。

他急急的走着,一面在他昏乱的脑里,却在温寻他和莲英见面的前后几回的情景。第一次的看到莲英,他很明细地记着的,是在两年前的一天春天的午后。他刚从小学校放学出来,偶尔和几位同学,跑上了轮船码头,想打那里经过之后,就上东山前的雷祖殿丢闲耍的,可是汽笛叫了两声,晚轮船正巧到了码头了,几位朋友就和他一齐上轮船公司的码头岸上去看了一回热闹。在这热闹的旅客丛中,他突然看见了这一位年纪和他相仿,头上梳着两支丫髦,皮肤细白得同水磨粉一样的莲英。他看得疯魔了,同学们在边上催他走,他也没有听到。一直到旅客走尽,莲英不知走向了什么地方去的时候,他的同学中间的一个,拉着他的手取笑他说:

“喂!树澄!你是不是看中了那个小姑娘了?要不要告诉你一个仔细?她是住在我们间壁的陶寡妇的女儿小莲英,新从上海她叔父那里回来的。你想她么?你想她,我就替你做媒。”

听到了这一位淘气同学的嘲笑,他才同醒了梦似的回复了常态,涨红了脸,和那位同学打了起来。结果弄得雷祖殿也没有去成,他一个人就和他们分了手跑回到家里来了。

自从这一回之后,他的想见莲英的心思,一天浓似一天,可是实际上的他的行动,却总和这一个心思相反。莲英的住宅的近旁,他绝迹不敢去走,就是平时常常进出的那位淘气同学的家里,他也不敢去了。有时候到了忍无可忍的时候,他就在昏黑的夜里,偷偷摸摸的从家里出来,心里头一个人想了许多口实,路线绕之又绕,捏了几把冷汗,鼓着勇气,费许多顾虑,才敢从她的门口走过一次。这时候他的偷视的眼里所看到的,只是一道灰白的围墙,和几口关闭上的门窗而已。可是关于她的消息,和她家里的动静行止,他却自然而然不知从哪里得来地听得十分的详细。他晓得她家里除她母亲而外,只有一个老佣妇和一个使唤的丫头。他晓得她常要到上海的她叔父那里去住的。他晓得她在F 市住着的时候,和她常在一道玩的,是哪几个女孩。他更晓得一位他的日日见面,再熟也没有的珍珠,是她的最要好的朋友。而实际上有许多事情,他却也是在装作无意的中间,从这位珍珠那里听取了来的。不消说对珍珠启口动问的勇气,他是没有的,就是平时由珍珠自动地说到莲英的事情的时候,他总要装出一脸毫无兴趣绝不相干的神气来;而在心里呢,他却只在希望珍珠能多说一点陶家家里的家庭琐事。

第二次的和她见面,是在这一年的九月,当城隍庙在演戏的晚上。他也和今天一样,在陪了他的祖母看戏。他们的座位恰巧在她们的前面,这一晚弄得他眼昏耳热,和坐在针毡上一样,头也不敢朝一朝转来,话也不敢说一句。昏昏的过了半夜,等她们回去了之后,他又同失了什么珍宝似的心里只想哭出来。当然看的是什么几句戏,和那一晚是什么时候回来的那些事情,他是茫然想不起来了。

第三次的相见,是去年的正月里,当元宵节的那一天早晨,他偶一不慎,竟跟了许多小孩,和一群龙灯乐队,经过了她的门口。他虽则在热闹乱杂之中瞥见了她一眼,但当他正行经过她面前的时候,却把双眼朝向了别处,装作了全没有看见她的样子。

“今天是第四次了!”他一边急急的走着,一边就在昏乱的脑里想这些过去的情节。想到了今天的逃不过的这一回公然的相见,他心里又起了一种难以名状的苦闷。“逃走吧!”他想,“好在圆通庵里今天人多得很,我就从后门逃出,逃上东山顶上去吧!”想定了这一个逃走的计策之后,他的脚步欲加走得快了。

赶过了几个同方向走去的香客,跑上山路,将近庵门的台阶的时候,门前站着的接客老道,早就看见了他了。

“澄官!奶奶呢?你跑得那么快赶什么?”

听到了这认识的老道的语声,他就同得了救的遇难者一样,脸上也自然而然的露了一脸笑容。抢上了几步,将香篮交给了老道,他就喘着气,匆促地回答说:

“奶奶后面就到了,香篮交给你,我要上山去玩去。”

这几句话还没有说完,他就挤进了庵门,穿过了大殿,从后面一扇朝山开着的小门里走出了庵院,打算爬上山去,躲避去了。

F市是钱塘江岸的一个小县城,币上倒也有三四千户人家。因为江流直下,到此折而东行,所以在往昔帆船来往的时候,F 市级是一个停船暂息的好地方。可是现在轮船开行之后,F市的商业却凋敝得多了。和从前一样地清丽可爱的只是环绕在F市周围的旧日的高山流水。实在这F市附近的天然风景,真有秀逸清高的妙趣,决不是离此不远的浓艳的西湖所能比得上万分之一的。一条清澄澈底的江水,直泻下来,到F市而转换行程,仿佛是南面来朝的千军万马。沿江的两岸,是接连不断的青山,和遍长着杨柳桃花的沙渚。大江到岸,曲折向东,因而江心开畅,比扬子江的下流还要辽阔。隔岸的烟树云山,望过去缥缈虚无,只是青青的一片。而这前面临江的F市哩,北东西三面,又有婉蜒似长蛇的许多山岭围绕在那里。东山当市之东,直冲在江水之中,由隔岸望来,绝似在卧饮江水的蚊龙的头部。满山的岩石,和几丛古村里的寺观僧房,又绝似蚊龙头上的须眉角鼻,各有奇姿,各具妙色。东山迤逦北延,愈进愈高,连接着插入云峰的舒姑山岭,兀立在F市的北面,却作了挡住北方烈悍之风的屏障。舒姑山绕而西行,像一具长弓,弓的西极,回过来遥遥与大江西岸的诸峰相接。

像这样的一个名胜的F市外,寺观庵院的毗连兴起原是当然的事情。而在这些南朝四百八十的古寺中间,楼台建筑得比较完美的,要算东山头上高临着江渚的雷祖师殿,和殿后的恒济仙坛,与在东山四面,靠近北郊的这一个圆通庵院。

树澄逃出了庵门,从一条斜侧的小道,慢慢爬上山去。爬到了山的半峰,他听见脚下庵里亭铜亭铜的钟磐声响了。渐爬渐高,爬到山脊的一块岩石上立住的时候,太阳光已在几棵老树的枝头,同金粉似的洒了下来。这时候他胸中的跳跃,已经平稳下去了。额上的珠汗,用长衫袖子来擦了一擦,他回头来向西望了许多时候。脚下圆通庵里的钟磐之声,愈来愈响了,看将下去,在庵院的瓦上,更有几缕香烟,在空中飞扬绦绕,虽然是很细,但却也很浓。更向西直望,是一块有草树长着的空地,再西便是F市的万千烟户了。太阳光平晒在这些草地屋瓦和如发的大道之上,野路上还有络绎不绝的许多行人,如小动物似的拖了影子在向圆通庵里走来。更仰起头来从树枝里看了一忽茫苍无底的青空,不知怎么的一种莫名其妙的淡淡的哀思,忽然涌上了他的心头。他想哭,但觉得这哀思又没有这样的剧烈;他想笑,但又觉得今天的遭遇,并不是快乐的事情。一个人呆呆的在大树下的岩石上,立了半天,在这一种似哀非哀,似乐非乐的情怀里惝恍了半天,忽儿听见山下半峰中他所刚才走过的小径上又有人语响了。他才从醒了梦似的急急跑进了山顶一座古庙的壁后去躲藏。

这里本来是崎岖的山路,并且又径仄难行,所以除樵夫牧子而外,到这山顶上来的人原是很少。又因为几月来夏雨的浇灌,道旁的柴木,也已经长得很高了。他听见了山下小径上的人语,原看不出是怎样的人,也在和他一样的爬山望远的;可是进到了古庙壁后去躲了半天;也并没有听出什么动静来。他正在笑自己的心虚,疑耳朵的听觉的时候,却忽然在他所躲藏的壁外窗下,有一种极清晰的女人声气在说话了:

“阿香!这里多么高啊,你瞧,连那奎星阁的屋顶,都在脚下了。”

听到了这声音,他全身的血液马上就凝住了,脸上也马上变成了青色。他屏住气息,更把身子放低了一段,可以不使窗外的人看见听见,但耳朵里他却只听见自己的心脏鼓动得特别的响。咬紧牙齿把这同死也似的苦闷忍抑了一下,他听见阿香的脚步,走往南去了,心里倒宽了宽。又静默挨忍了几分如年的时刻,他觉得她们已经走远了,才把身体挺直了起来,从瓦楞窗的最低一格里,向外望了出去。

他的预算大错了,离窗外不远,在一棵松树的根头,莲英的那个同希腊石刻似的侧面,还静静地呆住在那里。她身体的全部,他看个到,从他那窗眼里望去,他只看见了一头黑云似的短发和一只又大又黑的眼睛。眼睛边上,又是一条雪白雪白高而且狭的鼻梁。她似乎是在看西面市内的人家,眼光是迷离浮散在远处的,嘴唇的一角,也包得非常之紧,这明明是带忧愁的天使的面容。

他凝视着她的这一个侧面,不晓有多少时候,身体也忘了再低伏下去了,气息也吐不出来了,苦闷,惊异,怕惧,懊恼,凡一切的感情,都似乎离开了他的躯体,一切的知觉,也似乎失掉了。他只同在梦里似的听到了一声阿香在远处叫她的声音,他又只觉得在他那窗眼的世界里,那个侧面忽儿消失了。不知她去远了多少时候,他的睁开的两只大眼,还是呆呆的睁着在那里,在看山顶上的空处。直到一阵山下庵里的单敲皮鼓的声音,隐隐传到了他的耳朵里的时候,他的神思才恢复了转来。他撇下了他的祖母,撇下了他祖母的香篮,撇下了中午圆通庵里飨客的丰盛的素斋果实,一出那古庙的门,就同患热病的人似的一直一直的往后山一条小道上飞跑走了,头也不敢回一回,脚也不敢息一息地飞跑走了。

同类推荐
  • 少年丞相世外客(合集)

    少年丞相世外客(合集)

    梦里是爱,梦外是情。一个人的爱情,究竟有没有可能产生平行线,来维持两个世界,两段感情,永远交替地……存在下去?林伽蓝是一个天真、懦弱,渴望被爱又带着点小小自私的现代女孩。一场车祸,让她每晚睡梦中都会穿越到古代异时空伊修大陆,成为女扮男装的少年丞相秦洛。从平静宁和到波涛汹涌,从甜蜜幸福到绝望崩溃,心碎了,可会再牵手?从重重迷雾到阴谋陷阱,从血海深仇到情真意切,天真的人可会将权术置于股掌之外?(本书纯属虚构,请勿模仿)
  • 法老的诅咒

    法老的诅咒

    国际刑警苏焕的姐姐与南非钻石大王结婚不到一个月后就跳楼自杀。苏焕调查发现姐姐的死与一颗名为“法老之光”的钻石有关,据传这颗钻石具有神奇的魔力,能使人永保生命,但拥有它的人却像被诅咒了一样,都莫名其妙地选择自杀,而现在它已不翼而飞。经过追查,线索指向一个名叫“香姐”的女人,但她对苏焕守口如瓶。苏焕希望通过结识香姐女儿芝芝寻找线索,并暗中救了芝芝两次。在埃及执行任务时,苏焕与芝芝重逢,原来芝芝作为交流生来埃及学习历史一年。接着发生一系列诡异事件,芝芝家里发生火灾,香姐葬身火中,而苏焕分析发现,火灾极有可能是阴谋,制造火灾的目的是为了那颗“法老之光”。
  • 涩青春神话

    涩青春神话

    中国上古神话传说中,曾经有天皇太昊风伏羲、地皇炎帝姜神农和人皇黄帝姬轩辕应天时而降,经过数千年的岁月更迭,这些传说中的人物是否都已经消失在遥远的时空中?被家族“钦点”为寻找神迹的倒霉蛋西门庆虽然只有18岁,却凭着顽强的毅力,踏遍千山万水,终于找到了 明海高中学生会副会长风伏羲。神话传说中的人物一一出现,出人意料的精彩故事为你解开扣人心弦的“涩青春”神话。纯粹“芹式小说”大餐,透过无边无际的丰富想象,揭示人性与神性之间的神秘镜像,无拘无束的爱恋,超越时空的等待,在这里梦想成真。
  • 文天祥

    文天祥

    本书是我国第一部描写文天祥一生的长篇小说,也是历史题材创作上一部别开生面的力作。它高品位地讴歌了爱国主义精神,具有独特的文学地位和审美价值。文天祥,这位举世闻名的爱国英雄,是我国古代伟大的思想家、政治家、军事家、文学家和诗人。官至右丞相兼枢密使,封信国公。他从小受父母和师友的熏陶、乡贤的感染,立志救国救民。21岁考中状元,沉浮宦海十五载,三起三落。元军大举南下,宋军节节败退,李募兵勤王,毁家纾国难,两度起兵抗元,收复了福建、广东和江西大片沦陷的国土,转战至海丰五坡岭不幸被俘。解押到元朝大都燕京后,元朝百般劝降,元世祖忽必烈亲许丞相之职,终不屈志,以身殉节。
  • 1984:汉英对照

    1984:汉英对照

    本书是一部政治寓言小说,也是一部幻想小说。在书中作者为我们展现了他惊人的想象力、伟大的创造力、深邃的洞察力,用他独有的风格和高超的技巧为我们描绘了一个恐怖世界。故事讲述的是1984年的世界被三个大国瓜分后的社会场景,主人公正处在三国之一“大洋国”,此时的世界战火纷飞,国家高度集权,以统一历史和语言、拆散家庭等方式维持运转,监视人们的行为,控制人们的思想。书中的每一个场景都触目惊心。
热门推荐
  • 溺爱娇妻

    溺爱娇妻

    在那天缱绻的夜色下,夜城最奢华高端的露天吧台里。他羞辱她在先,她愤怒地将红酒泼在他描金深邃的俊脸上,于是他与她结仇。他是商界之骄子,名流之翘楚,却在他身上发生过那般可笑的事。在几年前,他的订婚宴上,未婚妻莫名消失,令他在一时成为夜城最大的笑柄!自古有云,红颜祸水。于是在那之后,他对女人淡心,绝情。面对身体日渐虚弱的奶奶逼婚,他岑冷的唇勾起了一丝淡淡的弧度。在几次让他很不爽地邂逅后,或许,他心里已经有一个目标了.....她是家道中落的落难千金,妈妈病重急需几十万手续费。当他找到她,提出用五百万买她的婚姻的时候,她只知道自己已别无他法.....他曾送给她一对同心圆钻戒,却没有告诉她其中的寓意。钻石代表永恒,同心圆则代表相遇!他深爱过她,失去过她,她亦是如此,不过依然深爱。但幸好,在爱了千回百转之后,他与她在五年时光的情虐里,相遇、相爱、终于相守,此生无憾。
  • 自结自果

    自结自果

    当你占到了便宜,你以为你真的是占到了便宜么?传说有得就有失,这可能是真的,别高兴得太早,也别伤心得太迟。
  • 夏风不燥时光温柔

    夏风不燥时光温柔

    那些年的或喜或忧,旧枕头上一点一点的湿润,泪水毫不留情地浸湿时,就像水喝多了一样,怎样也停不下来。青春风雨飘摇的尽头,是我们的奋斗,是我们的悲欢离合,是现实与梦幻接色的困难与残忍。有幸记录梦中这段忧伤而且有着一点一点锐感痛的故事,我慢慢说给你听。我是莫念末年啊。
  • 初夏乍寒

    初夏乍寒

    杨寒、南瑶、林森、易暖、这个时代有很多事情会被记起
  • 威尔基·柯林斯探案集3

    威尔基·柯林斯探案集3

    本套书收录了威尔基·柯林斯的代表作《月亮宝石》和《白衣女人》。《月亮宝石》是一部以悬疑著称的侦探小说,主要讲述由一块宝石引起的一系列怀疑、跟踪、自杀、决裂、谋杀等悬疑事件……《白衣女人》一共分为三个时期,讲述了一位青年画师应聘家庭教师,月夜路遇一个从疯人院逃出来的白衣女人的故事。两张酷似的面孔。一场争夺遗产的阴谋,青年画家一脚踏入爱情与阴谋的漩涡,情节曲折,引人入胜。
  • 继母为难

    继母为难

    云家主去世后,由新夫人执掌云家。传闻新夫人温柔,乖巧,柔柔弱弱。但是,乖巧的面具之下,却有一颗玲珑黑腹的心。脸上永远是温婉的笑意,却将所有的刁难不着痕迹的推回。待云家重立跟脚之时,也是她离开之时。某男委屈道:“娘,那我呢?”某女无言的掏出一封休书:“儿子你好,儿子再见。”
  • 仙路归元

    仙路归元

    何处问长生!难难难,穿越异世,寻求大道,却没想到到头来终究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既然如此,那便不问缘由,不问往事,大道独行!
  • 金刚场陀罗尼经

    金刚场陀罗尼经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
  • 蜀山剑侠在异界

    蜀山剑侠在异界

    一位超级剑仙,因为渡劫失败而被莫名其妙的到了异世界。投胎到了一个废材少爷身上,从此,废材少爷便不废材。丹药,老子拿来当糖豆吃。神器,老子拿来做饭。一剑在手,天下任游。
  • 穿越之人才租赁

    穿越之人才租赁

    让孔明找地盘;用韩信平内乱;派李靖灭突厥;命班定远收西域,支持王莽改革。周怀在李元霸与李存孝的簇拥下,正歪着脑袋做皇帝梦。这时魏忠贤慌张跑过来:主公不好了!门外有个剑仙来过砸场子!周怀道:妹的,刚说好久没打架了,就送上门让老子虐!穿越了,拥有人才租赁系统的周怀就是这么装!【新书:异界之召唤猛将(书号:714427)已经与创世签约,请大家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