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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噩耗

在工人文化宫门口,他碰到一个面熟的年轻女子。年轻女子冲他一笑:“是找庄老师吧?”他不置可否。年轻女子知根知底地又一笑,转身走了。

他和庄姝的事,可能尽人皆知了。他没有必要再顾忌什么。他径直上楼,急切地敲响了她的门。

门里没有反应,他接着敲,敲得很响,楼道里激起了声声共鸣。

隔壁的门倒吱呀一声开了,伸出一张瘦削蜡黄的脸:“是小危呀,庄姝出差去了呢!”

他愕然。

“怎么,她没跟你讲?那太不应该了。来,到我家坐坐。”万富慈招呼着。

他迟疑一下,才走过去,见桌上摆着纸和笔,就说:“万老师在家写东西呀?”

“瞎忙,瞎忙,”万富慈热情地让座,给他沏茶,“小危,谈爱之后就不来玩了,有了女朋友,就把男朋友忘了?!”

“哪里哪里……”

他有点发窘。其实他跟万富慈交往不多,根本算不上朋友。不过他对万富慈还是印象深刻的,首先是因为他那对领导和名家卑躬屈膝的样子引起他心理上的不适,其次是他惊人的瘦。他小时候看过一本《三国演义》的连环画,里头有个竹竿挑人头的情节。有时他就觉得万富慈的脑袋不是长在脖子上,而是孤伶伶地挑在竹竿上。特别是暑天,万富慈的两条几无肌肉的瘦胳膊往膝上一支,恰似两根枯竹。

“最近写什么东西?”万富慈燃起一支烟问。

“天天倒班,没时间写呢。”他说。

“过去你也是天天倒班,怎么写了那么多?该不是谈恋爱耽误了吧?你是我们市里最有才华的业余作者,大有希望,大有前途的,千万不要乐不思蜀,把创作丢掉了哟……”

万富慈嘴里呲出两颗被烟薰黄的大板牙。危思望而生厌,忙把目光挪开。

万富慈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发黄的稿子:“嘿嘿,你晓得六十年代我也红过一下的,有两个小戏进省城演出。最近心血来潮,把几年前写的一篇小散文改了一下,你脑子灵活的,给我看看,提提意见。”

他接过稿子硬着头皮往下看。考虑到看快了万富慈可能不高兴,他读得很慢。这篇题为《金堤颂》的东西文笔还算通顺,可是了无新意,一看便知是模仿杨朔散文构思出来的。看完后他掂量着道:“文章还完整,总的说来还可以……就是立意太陈旧,落了俗套。”

“你说怎么改好?”

他有点头疼:“我说不好……”

“干脆这样,这篇东西你拿去修改,发表时署我们两人的名。达汝成跟我关系不错,请他推荐一下,准发头条!”万富慈两眼放光。

“我近来很忙,不是不帮忙,实在是……”他实在是没兴趣,但说不出口。

万富慈的脸黯下来:“我晓得你忙于恋爱,人生大事嘛,当然比什么都重要。我呢实在也是处境困难,怨自己没作品,说话都不硬气,不然也不会有求于你。我这个忙你不帮,就没人帮得了。其实我要得不急,你若不乐于改,是不是干脆帮我另写一篇?我不会让你吃亏,编辑部付你多少稿费,我个人再给你多少,你拿双份;署我的名,若干年后,你想收进集子里,去掉我的名字收进去就是。你看怎么样?”

他呆住了,没想到有人提这样的请求。

“我要名份,你得实惠,小危,我求你帮帮这个忙……你写篇小散文不是很容易吗?”

万富慈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几乎要使他应允下来。但他无论如何感情上接受不了。动笔前知道这篇散文是替别人写的,是别人的名份,那它肯定写不好。

名份当然是至关重要的。危思不由得想起招工前遭遇的一件事。他在公社参加知青会议,分管知青工作的武装部长将他叫到一间小办公室,说组织上有事跟他商谈。

他当时就很疑惑。以他不长的人生经验,组织上从来只“指示”,只“号召”,只“决定”,只“通知”,从来不与个人“商谈”的。他就觉得事情有点怪异,就连部长惯常严肃的脸,都怪异得有点似笑非笑了。

部长说:“是这样的,全公社的知青都在开会,是吧?开了三天了还没打牙祭,是吧?公社也过意不去,可是没有钱,是吧?”

他说:“是的。”

“大家肚里都没油了,革命干劲都不高,是吧?”

“是的。”

“组织上很关心你,是吧?这次招工首先推荐你,书记都跟你通过气了,是吧?”

“是的。”

“知青的年终困难补助批下来了,是吧?你有50元是吧?还是我定下来的,是吧?”

“是的。”

“招工的马上要来了,是吧,你马上要当工人去了,是吧?当工人就有工资了,是吧?有工资还要什么困难补助,是吧?”

“……”

“所以组织上想用这笔钱买肉,一来让大伙开开荤,二来也祝贺你进城当工人,是吧?”

他舔着嘴唇,不言语,心里模仿部长的口头禅,说了许多“是吧”。是吧,这困难补助开了三天会才分下来是吧;上头不准平均分是吧;人人有份我这50元是最少的一份是吧;你们趁机敲我的竹杠是吧;对你的决定我毫无办法是吧;是吧,是吧是吧……后来他却只好说:“好吧。”

于是当天晚上就吃到了肉。知青伙伴们兴高采烈,边吃边叫:“吃危思的肉喽!吃危思的肉喽。”当然不是真吃他的肉,是吃的他的名份。

他很为难:“万老师,这一段我实在没时间。”

“那就以后再说吧。这事你也不背个负担,能写就写,不能写拉倒。不能因为我误了你的终身大事!”万富慈爽快地道,继而关切地问,“哎,你跟庄姝谈得怎么样了?定下来没有?”

他不知如何回答:“暂时还……”

“是不是还了解得不够?”

“算是吧。”

“小危,莫看我们来往不多,但我是一直关心着你的。你和庄姝这件事,应当说还是我牵的线,我当然希望你们成功。有些话,我不晓得当讲不当讲。”

“请讲吧,没关系。”他心里隐隐一动。

“嗯,我觉得还是告诉你好。庄姝这姑娘相貌那是不用说的,不是天姿也是国色,人也还不错,业余能力也很强,对领导对同志,都还尊重,缺点就是不太注意生活小节。”

他感觉到自己的耳朵竖了起来,瓮声瓮气地问:“哪些方面?”

“譬如说吧,我们有一个文品人品都很不怎样的业余作者,又长得丑,说出来你也认识,一对三角眼。有一段时间,这个人常到她屋里玩,两个人谈得还挺投机的。当然,都爱好文学,同志之间交流交流,也属正常,无可厚非。可有时他们在一本纸上乱画,也不知写些什么。有一次门还关着,里面好象在打架,这就更不妥了。毕竟,男女有别嘛,那家伙是有妻室儿女的人了,你庄姝呢,在这方面不是没有教训嘛,应当避避嫌疑嘛,你说是不是?”

他沉重地点点头,口里发干(……三角眼……聊天……共同爱好……在纸上乱画……关着门……)。

“当然,我不是说他们之间就有什么事。还有,前一向庄姝把几个学跳舞的姑娘叫到屋里试连衣裙。这天气还不热,还不到穿连衣裙的季节嘛!那连衣裙是她自己找样子做的,腰勒得很细。样板戏是搞‘三突出’,她倒好,在这里搞‘两突出’,两个奶子一耸一耸吓死人!你看,这有失检点嘛,你是老师,不能让学员学这些东西嘛!”

他的呼吸急促起来(连衣裙……细腰……一耸一耸的奶子……)。

“还有,你可能不晓得,召阳群众艺术馆有个搞摄影的,叫马跃,跟她关系密切。过去姓马的就给她拍过很多剧照,这次她去召阳学节目,只怕就是姓马的介绍的。昨天我听一个召阳群艺馆的朋友说,这几天庄姝晚上就睡在马跃斜对面的客房里,两人夜里常在一起扯谈,孤男寡女的,也不怕影响不好。马跃跟老婆关系不好,一直分居,马跃要离婚没离成,庄姝这一插足,还不……唉,那姓马的比她大十几岁呢!”

他感到自己在往壳里缩(……客房……扯谈……)。

“其实,我看都是她的虚荣心造成的。那姓马的是老牌大学生,搞摄影的专干,还在省里获过一些奖。狗屁,都是些雕虫小技!庄姝羡慕的,就是这些。有次我和她出差,在火车上,我打瞌睡时,有个旅客问她哪儿毕业的,她说她是师范大学艺术系毕业的。她以为我睡着了。她初中刚毕业就进了剧团,上过什么大学?恋爱大学还差不多!唉,虚荣心害死人!还有,她在幸城和一个右派的儿子谈恋爱,被人捉了双,闹了个满城风雨,这事没跟你说过吧?她应当跟你说呵!她应当说清楚,免得以后影响感情,是不是?”

他头大如斗,两眼被体内的火焰烧得辣辣的疼(虚荣心……被人捉双……过去……过去只是历史……历史谁能改变?)。

“危思,我看你应当跟她好好谈谈,把事情说清楚,叫她收敛收敛,该有个归宿了。只要她真心和你好,当个规矩老实的妻子,那还是很不错的。嘿嘿,漂亮女子哪个不喜欢?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你们俩还是很好的一对,关键是要让她收心呐!我是真心诚意希望你们好!”

他倏地站起,他眼里迸出了屈辱的泪点,他急遽地说:“我再也不跟她好了,再也不……我要跟她断绝往来!”

又一个轮休日,天气晴朗得与危思灰暗的心情毫不相称。早饭后,他穿上胶鞋,悄悄溜出宿舍,去爬工厂后面那屏风般矗立的大山。他想独自一人浪迹山林,饮尽那份难言的忧伤和悲哀。

他沿着茅草丛生的小路一个劲往上攀登。画眉鸟在林间啼得婉转清脆,丝毫引不起他的兴趣。灌木丛中的新叶绿得亮眼,阴凉的溪涧不时有几朵晚开的杜鹃随风摇曳,他亦没有心思去采。采了献给谁?此时捧一束鲜花在手中,将是对他莫大的讽刺。幽幽的花香在林间荡漾,一丝丝吸入他的肺腑,使胸中的忧伤愈发浓厚而实在。

不一会他就腿酸气短了,却还不放慢速度,抓着树枝草叶拼命往上爬。裤腿粘了许多枯干带刺的草籽,茅叶划破了裸露的手臂,渗出一条如线的血丝,汗珠儿蹦下了额头。他是存心要把自己折磨得疲惫不堪。他咬紧牙关,忍受着肺部的阵阵隐疼。厂区那些高耸的铁塔慢慢地落在了他的脚下,轰鸣声被远远地拒绝,林子里一片宁静。汗水突破眉毛的防线渗入眼里,他稍作停留,揩揩眼睛,忽然想,我就命该如此吗?他愤愤不平地叫一声,往山上狂奔。

无数光斑在眼前跳动,树枝无情地抽打他的脸,他的胸脯和胳膊。几只斑鸠惊得咕咕叫,扑楞着翅膀逃走了。一株小杉树猛地扫着他的右颊,脸扎得一阵刺疼,几乎麻木。他暴怒地跳起来,抓住那只有拇指粗的树干,喀嚓一声折断。他想象折断的是自己的手,折断的过程给了他一种遏制不住的快感。你断了,我叫你断了!在近乎于恶毒的快乐中,他丝毫不知自己的手掌破了一小块皮。杉树折断处慢慢泌处乳白色的粘液,那是杉树的血。他将右手食指按在那白汁上,然后一拉,牵出一根长长的丝。你还想藕断丝连呵?作梦。他手用力一甩,丝断了。他继续往山上疯爬,一路嚎叫,他感到林子里所有的树叶都在他的叫声中瑟瑟颤抖。

像一台马达被切断了电源一样,他突然跌坐在一块巨大的岩石前。他疲软如泥,最大限度地张开嘴巴喘气。两手各揪着一束草,灼热的泪珠突然毫无节制地簌簌而下,打得胯间的草叶弹跳不已。他被欺骗了,他想。这种被欺骗的感觉如同汗水从毛孔里涌出来,濡湿了他的全身。傻瓜,谁让你这么钟情的,谁让你全身心投入的?你付出了你的童贞,你的情感,你什么也没留下,你什么也没有了,你只剩下一副空空瘪瘪的躯壳,你活该,你自作自受,你这除了写诗什么也不会干的丑八怪,你这可怜可悲的多情种,你为你的不幸号啕大哭吧!他咒骂着自己,拔出几束草乱撕乱抛。骂着骂着泪水就没有了,他颓然倒在地上,闭上了眼睛……

他终于安静了。他发泄完了。他上山就是来发泄的。发泄不是目的,也达不到目的,他只是想要这么一个过程,他要享受这个过程。痛苦也是可以享受的,它和快乐一样使人沉迷,某些渺小琐碎的快乐与之相比,是要相形见绌的。他要细细地咀嚼痛苦,吞噬它,消化它,这是人生的营养剂。品尝了痛苦之后,他清醒了。他凝视着岩石上的皱褶和墨绿色的青苔。岩石纹理十分清晰,依附在它上的青苔正在生长,泛着一层极淡的嫩绿。多么真实的岩石和青苔,多么久远的存在,谁能否定它们?人类的泪水与它们有什么相干?如果它们有感官,定会觉得他是个多么可笑的东西。他抬头远眺,透过树梢,远处黛色的山脉遥遥在望,青衣江如绸似带缠绕在山脚。那个锯齿形山岭下,那些隐隐约约的建筑,就是市区,就是她居住的地方。天地的恢宏使他有些茫然,茫然中他想起万富慈那张鸦片鬼的瘦脸。无疑,万富慈说那番话的动机是卑劣的。他和她断交,也许正中万富慈的下怀。可是谁能否定万富慈的那些话?无风不起浪呵。她说过,不管出现什么情况都要相信她的爱,也包括这种情况吗?如此说来,她早有所料?

他从裤口袋里摸出一封皱巴巴的信。那是她的来信,她说她出差回来了,想见他。他是不打算去见她了,因为他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可是他怎么才能明了真相呢?若不见她,他永远蒙在鼓里了。她真是那种人吗?她对他的爱是那么热烈,真实,难道就没有冤枉她的可能?不分青红皂白就不见她了,这样是没有多少道理的,既伤害了她,也折磨了自己。要断交,也要断得明明白白,仁至义尽……他想着,摇摇晃晃站起来,将信塞回口袋。他又朝远处眺望一眼,一念之间,就动了见她的心思,而这心思一动就刹车不住了。

他跌跌撞撞往山下跑的时候,才晓得上山来不仅是来发泄的,而且是来作决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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