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6058年,星河隐动,天地肃杀。
传言这一年乃是破杀星寂灭,贪狼星入命的一年,天地异象层出不穷,各路势力纷纷出动,一时间华夏大地人心惶惶。
3月15日,黄历上记载‘雨水’,不利嫁娶,丧葬,乔迁,视为大殇。
东城市郊区野生公园,天狼石塔之巅,两道身影静谧而立。
天狼石塔乃是东城市最为著名的景区,没有人知道它存在了多少年,老人们说早在成吉思汗的铁蹄四处征战之前,这天狼石塔就已经屹立在这里,几千年的风霜雪雨,并没有让天狼石塔消弭,除了斑驳的塔身,他依旧像一个蛮荒大婶,不动如山。
暮色降临,黑夜如墨,两道人影负手而立,谁也没有出声,晚风习习,将两人衣襟带起,过了许久,其中一人终于叹息道:“贪狼星入命在即,你我却只能望而无助,天下千百年的太平,怕是要结束了。”
“一切都是天数,华夏千万年的底蕴,历史上贪狼星入命的又何在少数?你我只需静观其变也就是了。”另一人看着天色,缓缓说着,透过一丝月色,只见他面如玉冠,竟是一个美丽的中年男子。
“说的也是,这天下之大,能者众多,又那能得到我两瞎操心,只是你我肩负家族重任,守候在天狼石塔,万一真有人犯到这里,你我二人也得有些准备才是。”先前叹息的那人接着说道,他看着英俊的中年男人,微微一笑,道:“我说诸葛,大晚上的不耍帅行么?你都是三十好几的人了,你这样自恋,就不怕你祖先诸葛孔明知道了会从棺材里爬起来找你麻烦?”
“公孙静,你是找抽是不是?帅又不是我的错。”复姓诸葛的中年男子冷哼一声,突然张开双臂,像一只雄鹰一般,飞速的从天狼石塔之巅滑翔而下。
天狼石塔,高一八零八米,塔身浑圆,自成一体,只有塔底有一扇石门,但不知什么原因,塔门无法打开,很多科学家用先进仪器设备也无法窥视塔里有什么东西。
现如今那复姓诸葛的男子竟然从塔顶滑翔而下,当真匪夷所思,身后的公孙静见他离开,大喝一声:“要走也等等我啊。”话音一落,竟然也跟在他身后,飞跃而下。
瞬息之间,两人相继落地,不带尘埃,干净利索,若是有人见到,定当瞠目结舌,这一百多米的高塔上自由而下,不摔成烂泥已经是万幸,这两人却如履平地,这修为,可谓是相当深厚。
华夏自古以来以武为尊,随着历史进步和科技发展,武夫的年代似乎渐行渐远,然而随着时间变迁,有些东西再也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科技的存在是必然的,但人们也逐渐发现,,只有科技而没有强健的体魄,人类的进程迟早被拖延,于是,习武之风再一次蔓延,华夏大地,更以武者为荣,屹立在华夏大地上的灵武院校,自然数不胜数。
东城市临江高中,随着晚自习铃声的想起,最后一集自习课结束,杨树慵懒的站起来,拿着几本书,慢慢走出教室。
外面的空气有些浑浊,天空上偶尔飞过几架机器人驾驭的飞机,远处的高楼和灯火璀璨夺目,然而在杨树的眼里,却是如此的孤单。
他慢慢走出校园,身边的同学早就已经被接走,只有他形单影只,落寞的走着。
突然间,一道强光朝他射了过来,杨树急忙用手挡住,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胸口处一阵剧痛,他像一个可怜的木偶,被生生撞出去五米远,落地的瞬间,一口鲜血再也压不住,狂喷出来,洒在地上,一地猩红斑驳。
他微微动弹一下,抬起头,正好看到一张嚣张而玩味的脸。
那是一张让杨树十分讨厌的脸,他不止一次在脑海中想像用脚板将那张脸踩在脚下,只是那只是想想,事实上,这张脸的主人,已经不止一次的将杨树踩在脚下,并且百般侮辱。
“我说姓杨的,咱们班谁不知道我喜欢苏雪,你tm的算什么东西,竟敢跟她搭话,你活腻歪了?”说话的男生有一头黄色的头发,耳朵上爬满耳钉,在他身后站着七八个和他打扮差不多的少年,一个个用玩味的眼神看着地上的杨树,仿佛在看一个穷途陌路的小丑。
杨树挣扎着爬起来,咳嗽到:“欧阳宇同学,我没有和苏雪搭话,你误会了,没什么事的话,我要回家了。”说着佝偻这身体,慢慢的向前走去。
叫欧阳宇的黄发少年见杨树要走,猛然从后面踢出一脚,正中他的背心,杨树身体本就受伤,被一脚射出去几米远,愣是在地上蹭了一大段距离。
欧阳宇走到他身边,一脚才在他的头上,狠声道:“你就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癞蛤蟆,就别痴心妄想,从明天起,我要是发现你和苏雪搭话或者有其他的举动,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杨树一动不动,事实上他已经动不了,欧阳宇的话他也听得迷迷糊糊,对他来所,欧阳宇这样的富家子弟他惹不起,就算抛开家境不谈,就拿人家已经将武学之术练到淬身境界,就并非他能比拟。
华夏现在流行的武术,和几千年前早已大不一样,淬身境界,虽然乃是现在武学的第一境界,但却是考量一个人适不适合练武的前提,随着时间的推移,武学一途已经成为了一个门槛极高的职业,这和我们说的天赋有关,正是因为天赋的原因,很多人一身都不可能习武,这才是华夏以武为尊以武为荣的原因。
欧阳宇朝着躺在地上杨树吐了一口口水,然后收回脚,和一帮少年扬长而去,留下伤重的杨树,像是孤寂的流浪者,久久没有声息。
半个小时后,杨树的胸膛才慢慢有了起伏,他猛然大吸一口气,忍着心口的剧痛站了起来,书本已经不知道被扔到哪里去了,他缓缓摇摇头,伸手将嘴角的血迹擦掉,一步步,朝着家里走去。
他的家,就住在东城公园下边,离天狼石塔只有五百米的距离。
漫长的距离对于受伤的杨树来说,是一段煎熬,但他依旧咬着牙坚持,一个小时后,他推开了自己的木门,一盏昏黄的灯火将小小的房间照亮,房间里的摆设很简单,除了一张桌子,就剩一个老式的电视,对于科技发展的今天的人来说,那台电视,真是老的没话说。
听到杨树推门的声音,从另一个小房间走出来一个女人,年纪在四十岁左右,虽然穿着简朴,但那张脸上却彰显出让人惊艳的感觉,让人丝毫也不怀疑,这个女人年轻的时候,定是倾国倾城的美人。
“小树,你回来了。”中年女人看着杨树,温柔的问着:“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先坐着,我去帮你把饭菜热一下。”
“妈妈,你别忙活了,我自己来就可以,你早点休息吧。”杨树怕被自己的母亲看到身上的伤以及狼狈的样子,说完之后就钻进了洗澡间,看着自己身上的淤青,杨树眼神犀利冷血,那是一种让人不敢直视的眼神,仿佛狼的眼睛,狠辣而血腥。
十分钟后,杨树洗澡出来,换了干净的衣裳,好在欧阳宇他们没有打他的脸,否则母亲追问起来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看着桌上简单的菜式,杨树却吃得很开心,十六年来他一直和母亲相依为命,那个被称做父亲的人,在他的生命和生活中,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
吃完以后,母亲收拾碗筷,杨树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里,回想着欧阳宇说的话,感受着胸口的阵阵疼痛,他莫名的一阵伤感和烦躁,他知道,像他这样的人,一辈子也斗不过欧阳宇的。
越想越烦闷,他打算出去走走,母亲收拾完已经进屋休息了,他打开房门,轻轻地走出来,一眼就看见远处高耸的天狼石塔,他深吸一口气,慢慢朝这石塔走去。
五百米的距离并不遥远,但因为他胸口疼痛,所以硬是走了十多分钟,当他走到石塔下面的时候,禁不住窒息的感觉,终于撑着石塔斑驳的墙皮剧烈咳嗽起来。
胸口犹如被撕开一般,伴随着咳嗽,他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喷洒而出,猩红的液体像是寂寞的图腾,一股脑全落在了天狼石塔那古老的身躯上。
就在血液洒在石塔上的瞬间,杨树突然一阵精神恍惚,他感觉自己大脑一片空白,周遭的一切似乎都在远去,他更没有发现,他喷洒出来的鲜血,正在快速的渗透,很快就被石塔吸附的一干二净。
他终于支撑不住,一下倒在石塔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