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在他看来刚刚素颜果断是果断了,但却有些稍显急躁了。
有些事情不是说不能操之过急的么?
素颜却好像没事一样吩咐小丫头给自个续了茶,细细的品茗起来。
院外。几个出声反驳吵嚷的是两个管家婆子和一个管浆洗的婆子,毕竟她们都是有头有脸的,素颜这样让她们在众人面前被打了棍子个个心头都窝了把火,又想着其他的心思不禁心头一热不顾三七二十一的吵嚷起来,反正打也打了,不如大家就索性闹个一拍两散,说到夫人那里去少夫人这样没根没据的就打人也是不合规矩的,几个人眼珠转着正各自在心头盘算着,门帘一晃,碧柳俏生生的身影出现在她们面前,平静的面容上带着冰雪般的凛冽,先是看向嚷的最凶的那个二等管家婆子,“王婆子,你也不必喊冤,少夫人说了,只让我问你一句话,那次碧桃管着的箱笼绸缎被毁,你可是半点不知情?”
“我……”
碧柳却是不再看她,只刀子般的眼神在她身上狠狠一剜,轻轻的移到另一个婆子身上。
“孙成家的,少夫人让我问问你,你娘家兄弟的妻舅开的铺子生意可还好啊。”
“……”
孙成家的虽是合家都在侯府当差,可却不是家生子。
而且孙成兄弟孙有被放到庄子上做了个小管事,娶的也不是府里的老婆。
可孙有老婆的弟弟开了个铺子,这铺子里的东西却是大有讲究了,要知道孙成可不是在府里当差,而是外面一个香料铺子的外掌柜,而孙有内弟开的铺子却好巧不巧的也是个香料铺子,素颜虽然不知府里有没有人注意到,但她可是入府之后不久查孙成家的底细时查出不少的猫腻,而且孙成家的儿子可都没有进府当差,个个在外面听说打了侯府的名义办了不少的事……
碧柳一连几句话无一让人脸色一变,几个人冷汗就跟着下来了。
这次是真的冷汗,又冻又吓又疼。
一通板子打完,碧柳仍代素颜传话,“少夫人心善,你们却只当她是个好欺负的,希望这通板子能让你们心里都有个数,主子就是主子,下人什么时侯都只能是个下人,若心里妄想存了什么,那就是该打,你们可都记下了?”
“谢少夫人恩典,奴婢们该死。”
“嗯,把这些人抬下去,该请大夫的请大夫该上药的上药,诊费都自少夫人的份例里出。”碧柳双腿有些发软,掩在长袖下的手指用力的掐着掌心,提醒着自个不能紧张不能紧张,尽力摆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鹦鹉学舌般把刚才素颜在她耳边的一番话慢条斯理的说罢,最后看一眼地下被打的喘不过气来的奴才狠着心吩咐道,“好了今个就这样了,少夫人明个会把这事禀给夫人,夫人心软,想来定会给你们改过自新的机会,到时侯可别忘了夫人和侯府的好。”
“多谢少夫人,多谢世子爷。”
“……”
一行人被抬下去,有那伶利的丫头小子上前来收拾善后,碧柳却是慢慢的转身,拖了足有千斤重的步子回到屋子里向素颜屈膝脸色苍白虚弱的一笑,“少夫人,那些人都已经被抬下去了,一会大夫看了上过药,都是一些皮外伤,奴婢想来应该是没什么大碍……”
冬天都穿的厚……
她又只是吩咐打了十板子,而且那些打板子的人应该会手下容点情。
素颜点点头,事情的结果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她要的不是那些个奴才怎样怎样,她只是想让大家知道,在她初晴园里做事,主子就只有她一个,而且,她平时不管事不出声由着她们,但是并不代表自己不知道她们的底细。同时变相的警告了二房三房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至于黄夫人那边……
素颜笑了笑,眼角余光瞟了眼玉词,有她在想来黄夫人暂时不会再派别人的。
“我知道了,你也辛苦了,这茶有些凉了,你去换一下吧。”
碧柳面带感激的应个是字,低眉垂眸屈膝退下。
虽是脚步有些浮但身子却是挺的笔直。
少夫人是想让她去偏房喝杯暖茶静静心缓缓神吧?
屋子里玉词眼神微闪,愈发毕恭毕敬起来,几个小丫头大气不敢出。
她们直到现在这会还不敢相信,少夫人竟然把初晴园大半部分的人都撤了。
而且有些人还是有后台的……
可想想刚才少夫人平静中透着冷意的眼神,耳边回想着碧柳在外面那凛冽如冬雪的一席话,几个人的心里都不禁一凛,再看向素颜的眼神时愈发的敬畏起来——
想不以平日里看着万事不管的少夫人竟知道的那般多。
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说罢了。
但是,却总有找到时机和你秋后算账的那一天。
如刚才那一幕,外面的那些人……
幸好自己没做什么错事,不然怕那板子现在就落到自己身上了吧。
几人打定了主意以后办差事可是愈发用心。
不知何时李逸尘慢慢的睁开了眼,大大的打个呵欠,丝毫没有半点形象的伸个懒腰,“娘子什么时辰了,咱们该歇了吧。”
“是,天色是不早,世子爷是该歇了,长安玉词,好生服侍世子爷回半秋居。”
“……”
这个女人就这么急着把他往外推吗?
李逸尘本抬起来往外迈的脚蓦的停下,一个轻巧的旋身向着内室行去。
“不必了,今个本世子爷就歇在初晴园了,长安你去和半秋居说一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