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丫头。”
被碧柳这么一说素颜的脸唰的红了起来,本想着戴在耳上的坠子索性伸手丢到了桌子上,有些羞恼的瞪向碧柳,“看什么看,赶紧过来帮我戴上试试,越来越胆大的丫头。”
“是,姑娘教训的是,不过依着奴婢看,这耳坠子保准合试的。”
“你怎么知……”
素颜的话脱口而出但没等说完已经后悔了。
碧柳这丫头又在调笑她。
果然,那边厢拿了耳坠帮着素颜小心戴了的碧柳吃吃的一笑。
直到素颜黑了脸,碧柳才一脸的戏谑的道,“因为这是周公子派人送来的啊。”
气的素颜伸手在她脸上用力的拧了一下。
换来她连笑带躲的求饶声,“姑娘您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不敢打趣您和周公子啦。”
“坏丫头,看我今个儿不撕了你的嘴……”
屋子里的笑声令的屋外的柳嬷嬷和离草两人也摇头失笑。
柳嬷嬷叹了口气,心头多少有些担忧,周公子那样神仙一般的人定有个好家世。
自家姑娘什么都好偏就是个身份……
可一想到这段时间姑娘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
以及那位周公子三五不时的派人送信送东西,府里莫名多出来的几名侍卫和红云红雨……
柳嬷嬷也只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先看看情形再说吧。
时光如水不曾为谁而停留,如同墙上的洋钟不会刻意的为谁而停下时刻走动的时针秒针,仿佛不过眨眼功夫,整个正月便悄然而去,送走了春的温情,渡过了夏的炎热,迈过了秋的清冽,仿佛一夜之间如同梦般踏进了寒冽的冬日——
大荣圣元十六年注定是个不平静的一年。
十五年底的兵乱打打停停的纠结了足足年余,边关战报如雪花般自西北两境飞舞而来。
以至于上京城的百姓自街道上平初时看到有兵报快马传来还惊慌不己。
到了后来便成了面不改色。
见的多了已经不觉得有什么了。
可素颜和柳府的人心里头却都沉甸甸的。
十一月初的时侯柳家两位将军派来的小厮送回了家信。
在信里对于这场战乱极是忧心重重。
以至于连安慰的说大约会什么时侯回家这类的话在信里都不曾有。
甚至连洪固城那边也开始隐隐有传言说要吃不消了。
接二连三派使者前来求见皇上请求军需支援。
大臣们每日上朝议论的就是如何尽快制止兵乱这些无意义的话。
可对于真正的提议并没有人提出半点建议。
洪固城的两拨使者都被皇上派人给安顿在了驿馆里。
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可就是不给回话。
大臣们忧心重重无意过年,老百姓们却为了过个好年而热闹不己。
就在这上京城官员和老百姓进入两种极端生活状态时,皇宫里传来一个致命的消息——
当今皇上病了。
而且是重病不起晕迷不醒人事的那种。
睿亲王和辰王两人共同负责国事,可是谁也不服谁。
又都想着趁机表现,让别的朝臣高看自己一眼,便使尽了法子朝着对方使绊子。
唯独没有一个人真正把心思用在政事上。
宫里传言,皇后娘娘亲自跪在祖庙为皇上祈祷,整整一个下午直到晕了过去。
宫里又有人传言,皇贵妃日夜担忧皇上亲自服侍到后劳累的晕了过去。
宫里还有人传言……
如是,短短几天功夫整个朝堂大变样。
成了菜市场般的存在。
而后宫则……大乱。
素颜则干脆住进了柳府,沈夫人每日眉头紧锁。
不但担忧自个远战在外的夫君,还得时刻担心着上京城里的这些风波。柳三将军则更是十余天没着家了,整个就宿在了京效的大营……就在这样局势越来越乱,趋向于一锅粥的时侯,远远的,自北境边关又一个足以整个上京所有官员和老百姓惊惶的消息传了过来,彻底把这这锅粥给炸开了锅——北境大败。
守城的几位大将军以身殉国。
大韩的五十余万的大军自北境穿城而过,直驱大荣皇城上京而来!
沈夫人一听到这消息当时就晕了过去。
整个柳府的气氛如同外头的天气一样低沉而冰冷。
北境大败,而当地守城的几位将军战死,两位柳将军却是失踪不见!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而带去的十余万兵马更是全部败北,不是阵亡就是叛降。
当这样的具体消息传到上京时,已经是大年夜的三十晚上了。
素颜是留在柳府的。
沈夫人病倒在床,卢三夫人却是有了六个月的身子,柳三将军已经有半月多不曾回家了。
只在腊月二十八的时侯让小厮回家报了个平安信。
卢氏又是担忧又得照顾沈夫人,还得看着这柳府一大家子。
更重要的是她还得顾着自己的身子。
沈夫人在前几天得到柳大将军战败不见的确实消息之后便病倒了。
晕晕沉沉的卧床不起。
素颜只能过来帮着照顾她,把府里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接过去,她现在是即担心战场上两位舅舅真正的生死,又担心病着的沈夫人,还得顾着不能让卢氏太担心以免动了胎气,然而,没有人知道在素颜心里头她最担心最害怕的还不是这个,而是后面会不会还有事情要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