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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跑马场的女骑手(2)

后来,在乡间小路上时时可以看到可可和巴桑并行马上的情景。在巴桑看来,可可真是一个好伙伴。在他的生活中,从未有过一个女人是以这种方式融入在他的世界里的,像达朗松这样的大美女只会和他谈交易,然后趁他高兴时索取东西,她连马厩具体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因为她嫌马厩里的马尿味太浓。而可可却给了他完全不一样的东西,她自己能做到,都会默默地去做,绝不退缩,绝不哗众取宠。

可可很快把自己变成了一个令人注目的女骑手。在一次赛马活动中,可可跑进了前十名。女骑手在与男骑手同场比赛中跑进前十名,这在皇家地跑马场可是第一次。更让男骑手们感慨的是,这名女骑手在一年之前对骑术还是一无所知,进步真是神速。

可可成为皇家地赛马场上的一道风景。赛场上男人们的目光渐渐地转向了可可——这位穿着衬衣和马裤的女子。她容光焕发,暗金色的宽阔脸庞,脸颊深红如杜本那酒,看起来雄赳赳的,简直就是一头斗志昂扬的小公牛。

可可从不在赛场上与别的男人打情骂俏,除了偶尔与巴桑交流几句。她有什么来头呢?她是从哪里来的呢?可可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人们猜测着,却得不到答案。每当有人拿可可来问巴桑时,他从不正面回答。

在更多的女人看来,骑在马上的可可就是一个假小子,是赛马场上的“异类”,也是女人中的“异类”,行为总是与其它的女人相反。好在可可并不主动与她们争风吃醋,大家倒也相安无事。就是达朗松有时与巴桑玩玩暧昧,可可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其实,可可知道,达朗松是这群在贡比涅森林混饭吃的女人们的“大姐”,女人们都看她的眼色行事,自己没必要得罪她。毕竟自己初来乍到,没有必要挑战这些游戏规则。

女人们对可可的态度也慢慢地发生了变化。特别是可可身着衬衣和马裤,驱赶着那匹枣红色的马跑到赛马队伍的前列时,她们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对她的态度也从鄙夷偷偷地转向羡慕。她们也想试一试可可的新衣服、新帽子,也希望像可可那样骑在马上出出风头。

“这帽子是从哪买来的?巴黎,还是伦敦?”没多久,便有一个女人悄悄地找到可可,想要买一顶同样的帽子。

可可淡淡地回答:“自己做的。”

“你还要自己做帽子,难道是巴桑给你的零花钱不够用?”这个女人满腹狐疑。

“我可不想让那又大又重的帽子把脑子压得更笨。”可可笑着说。

“能不能把你戴的帽子给我试试?”有一天,达朗松禁不住找到可可。这位大美人第一次主动找可可说话。可可在赛场上的回头率大大提高,想故意不放在眼里都不行。

“帽子戴在头上,还要看是否适合。每个人的头型和脸型不一样,戴同一款帽子未必会达到同样的效果,”可可说,“如果你愿意等待,我可以帮你做一顶新帽子”。

可可买来布料,花了一周时间,做了6顶帽子,送给了周围的女人。时髦的达朗松,她的穿着是潮流的风向标,她穿什么,就会有不少女人跟着穿。这一次,可可见识了一个当红明星的影响力究竟有多大。

达朗松戴着可可设计的简式帽子骑在马背上的照片登上了当地的报纸,一时成为娱乐界的新闻。这顶帽子让达朗松展示了与平时完全不一样的魅力。达朗松的一位朋友掏钱给赛马场的每一个人买了一份当期的报纸。

达朗松再一次成为贡比涅森林的热点人物,她相继接到了一沓邀请单,有请吃饭的,有请演出的,有请剪彩的,甚至还有说不出口理由的。可可也跟着捡了个便宜,赛马场上的其他女人闻风而动,到处打听在哪儿可以买到像达朗松头上戴的新款式的帽子。

这是可可的手工制品,并且是限量版的。

于是,可可又做了十顶帽子,一缝好就被一抢而空。结果赚的钱相当于她在针织店里干了两个月。

可可担心巴桑责怪她不务正业,只是利用赛马场之外的时间来为女人们缝制帽子。

“我为什么不开一个帽店呢?”有一天,可可为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如果帽店开成了,既不用装着开心在那些女人堆里周旋了,也不需要为点零花钱都找巴桑要了。

于是,可可和巴桑谈起了开帽店的想法,希望能获得巴桑的支持。

“开帽店干啥呢?一顶帽子能赚多少钱?咱也不差这个钱。”巴桑说,“你是我巴桑的女人,你这样做,别人会说我亏待了你。”

可可只好暂时作罢。

不过,可可在赛马场的人气再一次上升,人们在谈到她时,会说她“多才多艺”了。她那胸部平坦、臀部瘦小的身形也开始被人评头论足。尽管这种不同寻常的美态——可可式身材,要在若干年之后才会风靡一时。

驯马、赛马,偶尔替人缝顶帽子。这就是可可在皇家地赛马场的生活。这种闲适也会生出些许风波,因为有着很多女人前来淘金的赛马场本身就是是非之地。

有一次,巴桑的堂兄来到赛场,他是第一次见到可可,立即被她与众不同的打扮迷住了。当他了解到可可是自己堂弟的女人时,也没有罢休。

“巴桑的女人多着呢!你这么跟着他下去,能有什么结果呢?过不了几年,这里就不会再有你的位置。”这位堂兄为了说服可可,抖出了巴桑很多不堪的往事,甚至添油加醋了一番。比如巴桑是个玩女人的高手,身边有过很多女人,达朗松就曾经与他有一腿,但巴桑从来不准备和她们结婚,他只是玩玩而已。

这位堂兄把自己变成了巴桑的情敌。巴桑对他下了逐客令。但那位堂兄不以为然,直到巴桑以决斗相威胁,他才灰溜溜地离开。

这样,可可对巴桑的过去有了更多的了解。不过,她也不会因为厌恶巴桑,就嫁给他那位堂兄。巴桑比自己大好几岁,而那位堂兄又比巴桑大十多岁。

这场求爱以闹剧结束。

“都半老头了,还没有结婚,又挑事惹非的,决不是什么好东西。”可可感到又可笑又可气。

不过,可可仔细想想,那位半老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巴桑什么时候准备过同自己结婚呢?他是真的爱自己吗?

可可和巴桑同居之后,也曾经怀孕过。她暗示过巴桑,是不是该办一场婚礼。但巴桑不可置否,他还没玩够呢!

可可只好放弃生下这个孩子,因为巴桑一直没有向她求婚。她不想让自己的小孩成为一个私生子,一辈子都脱不了耻辱的烙印。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好,就应该娶她。否则,说什么都是白搭。”

小姑阿德里安娜在城里呆了几年之后,已经长了不少见识,她找了一个年岁相仿的人结婚了。

阿德里安娜告诉可可,将巴桑的孩子生下来,就可以作为要求结婚的砝码,如果结不成婚,至少也可以从巴桑这儿分得一定的财产,足够这辈子用了。

这个主意是女人对待花心男人的一大砝码,几百年前就有了,至今仍被某些女人奉为法宝。

“你不找他要钱,他的钱也会被别的女人要走。”达朗松也建议可可趁机找巴桑要上一笔钱。

但是,可可放弃了这个法宝。

巴桑并不是自己值得托付终身的人,但他毕竟算得上自己的恩人。不过,让可可心里不爽的是,就在自己怀有身孕时,巴桑还结交了新欢,并且带回了家。可可没办法跟别人闹,因为自己没有正式的名份。

达朗松安慰着可可,赛马场上的这些男人,精力旺盛,又都是有钱的公子哥们,尽管绯闻很多,来此晃荡的女人们都想傍上一个。所以巴桑结交一个新欢,也算不得什么。

让可可不能原谅的是,在她最脆弱最需要关爱的怀孕期,巴桑竟然与别的女人鬼混。

可可不知道,这是男人最容易出轨的时期。巴桑本来就是游荡惯了的男人,当初出手救她,出于一种英雄主义,而并非是因为爱她。

巴桑的这次出轨,让可可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她偷偷地去城里做了流产手术,这是一个男孩,已经成形了。

可可流泪了。尽管这个孩子不一定是爱情的结晶,但毕竟是在自己的身体里孕育出来的,现在却成为大人之间斗争的牺牲品。

在城里休息了一些日子,可可返回了皇家地赛马场。

“我们难道还养不起一个孩子?”巴桑看着可可有些苍白的脸色,生气地说。

“你觉得就这样让一个孩子生下来?”这是可可第一次顶撞巴桑。以前,她一直把巴桑当自己的恩人看待,对他百依百顺,对他的过错也是装作没有看见。

“结婚!你们女人就知道结婚,难道不结婚,就不能生孩子?”巴桑说。

可可低头不语,脸色十分难看。

“结了婚生小孩,算什么本领?没结婚生小孩,那才叫本领!”让可可没有想到的是,巴桑在说出这个混账逻辑之后,竟然将可可推倒在床上。这个时候,可可的身体还在恢复之中,伤口还在隐隐作疼。

这不是一场男欢女爱,而是一场蹂躏,一场对圈在笼子里的猎物的宰杀。

可可的双眼布满了泪水。她的求饶反而刺激了巴桑横行的****。

她想起了母亲临死时的无奈。难道自己会步母亲的后尘,就这么低贱地死去?

她想起了自己是如何地“巴结”巴桑,为了让他在赛场上开心,小心地伺候着他的马;为了让他吃出好心情,自己忍住呕吐陪他吃生蚝;为了不讨他生厌,对他与别的女人打情骂俏从不计较······自己时时刻刻战战兢兢的,可是这又换来了什么呢?可可痛定思痛。

几天之后,可可决定推广她手工制作的帽子。巴桑可以不是自己的,帽店则可以成为自己的,开好一家能赚钱的帽店可以让自己不再委身于某一个男人。她不想永远生活在别人的庇护之下,况且这个“永远”还有着无限的不确定性,自己不能等着被别人一脚踢开的日子到来。

男人太不可捉摸了。特别是这些有钱的男人。所以,像达朗松这样的美女与男人达成交易时,只愿意用现金来丈量,而不是感情来衡量。

后来又发生了一件足心让可可与巴桑发生决裂的事件。

有一天,巴桑的两个哥哥带着各自的太太来到皇家地赛马场做客,那两位太太都是贵族出身。巴桑和哥哥们在花园的阳台上吃午餐,可可被支在厨房里,并且没有安排出来和他们见面。

可可越想越不是滋味。跟随巴桑几年了,还没有真正地和他的家人见过面。这样的交往还算有诚意吗?

尽管命运之神还没有来得及提醒她,明天的早餐在哪里,但可可已经顾不得了。她放下饭碗,从厨房径直走到阳台上,一字一顿地对巴桑说:“你就不打算让我认识你的亲戚吗?你就准备这么对付下去吗?我是你的什么人,你今天应该当着哥哥们的面说清楚。”

可可明显是吓倒了他们。那两个贵夫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从哪跑出来这么一个泼辣的女子,一个吓得手中的叉子掉到了地上,一个将勺子中的汤泼到了裙子上。

巴桑的两个哥哥也很尴尬。没结婚的弟弟养了个女人,这算不得什么,可闹到餐桌上,可就是件丑闻了。今后,他们随时会被自己的女人指出鼻子说:“你看,你们兄弟有什么好货色?欺男霸女,都是一个样的。”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巴桑不知道从何解释。他把可可推进了旁边的一个房间,抱着她想安抚一下,但什么也抚慰不了可可受屈辱的心情。

可可豁出去了。她当时只有一个感觉,是该结束这种生活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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