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菱自然是不会相信这个解释的。就连最最没心没肺的桑菱也断不会相信。
可是碍着段羿夏在这里,她们不方便也不敢多问。
段羿夏将鹿儿放在挂着淡粉色绫纱帐幔的大床上,温柔的抚摸着她的额头,“朕先去母后那里了,你要乖乖的。”
看鹿儿一点反应也没有,他知道他又铸成大错了。
也许,他该给她时间让她好好冷却一下,更该让自己好好冷却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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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魂丧魄的回到上书房去,段羿夏身边的小太监给他拿来一件金地缂丝孔雀羽袍帮他换上,略一歇息,便去了颂慈宫。
当他到达的时候,李太后正怒气冲冲的瞪着他。王喜在旁边端着茶奉上,战战兢兢之中,茶盅里的茶水险些洒了出来。
“羿儿,难为你还记得母后曾让你过来啊!”李太后的声音,果然很有母仪天下的威严气魄。她有着一张看不出年纪的美丽的脸孔,只是可惜此刻正被喷涌而上的愤意满满侵占着,让其上的雍容锐减了几分。
这些天来,朝中有不少关于那个名叫慕容绯鹿的女人的议论。老宰相安进言更是几度向她控诉,说这女子必为我朝祸水。
起初,她并不在意这些说法,她只不过是有些不喜欢她而已。
然而今天发生的事情却是让她这个饱经残酷斗争专事玩弄心机的女人也再无法小瞧了她。
若非是她使用狐媚术勾引了他的儿子,他怎么会在颂慈宫外的雪地上做出那样的荒唐之事。她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她刻意勾起他的欲望,然后再让他和她在那里上演一出好戏。
这要是传了出去,我皇家将颜面何存!
如此可怕的女人,哀家断不能让她安安稳稳的就登上了那后位!
她的嘴角,于不经意间狠狠一翘。
“孩儿如何会忘了母后的嘱咐,这不是忙完了该做的事情,就立刻来看母后了吗?”段羿夏笑意盈盈的走到她身边,接过王喜手中的茶盏恭恭敬敬的奉到母亲手边:“孩儿请母后喝茶,消消气吧!”
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她哪里愿意再对他发脾气。她这儿子,虽然在外人看来或许总是带着浓重的戾气,但在她看来,却是极乖巧极孝顺的。不过是因着那个外族的女人,他们母子才会有了隔阂。
想到这里,她轻抿一口茶,润了润口舌才道:“羿儿,母后叫你来,是为了……”
“若母后是为了劝孩儿放弃立鹿儿为后的事情,还请母后不要再说了。”
“什么?”李太后几乎是跳了起来,“羿儿,你怎么这么糊涂。难道你不知满朝文武是怎么样议论她的?迎娶这样一个女人做皇后,你是要将天下置之不顾吗?”
段羿夏的眉目间流露出一丝心痛,他忽然想起了他带着大军攻打进云麓皇宫的那一夜,她颊上的泪水落进他掌心的温热触觉。现在的痛,竟比当时的感觉,更甚了几分。
“母后放心,孩儿当然会以江山为重!只是母后大可不必将鹿儿想的这般蛇蝎祸水,她不过是个失了故国的苦命公主!以孩儿的皇帝之尊,要留她在身边,又有何不可?”
“封她做个妃子便是了,你要怎样宠她与哀家无关。只是这皇后的尊位,哀家绝不容许她坐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