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喜欢墨色的衣服,而墨色的衣服,也真的很适合他。
不知为何,鹿儿踏进上书房第一眼看见他颀长的背影时候,脑海里涌出的,竟是这样的想法。
或许只因,他一身的沉色,正恰如她此刻的心情。
“我输了,随你处置。”冰刀般的语言,狠狠的扎进了段羿夏的心。
到底,也没能看到他痛不欲生的样子。真的输了,输的彻底,输的……莫名其妙……
他转向她,“哦?你居然,也会认输?”声音,平缓的像是静静流淌的小溪。
本是想要质问,却在不经意间化作了悠悠的玩味。
“我慕容绯鹿要是连认输的勇气都没有,又怎么敢对你下毒呢?”鹿儿正正的迎上他冰凌般的眸子,没有一丝胆怯。她早已,不会惧怕任何东西。因为,已经死过一次。
“勇气可嘉啊,可惜了,你忘记了吗,朕可是有武功的。”段羿夏一步步靠近她,笑得邪魅阴森,“只凭下毒就想害死朕,真是太可笑了!”
他的手,抚上她凌乱的青丝。
“别碰我!”鹿儿下意识的后退,足上拴着的铁链发出“哗啦”的撞击声,就像是嘲弄,或者,讽刺。
“你杀了我吧!谋害君王,不是应该以死谢罪吗?”这世上,再没有她的容身之地了吧。
“朕要是想杀你,又怎么会让你活到现在?”他俯向她的耳畔,“你……还有别的用途……”
突然间,眩晕的感觉侵占了鹿儿的全部心神。
待到稍微清醒的时候,她才发现整个人已经被蜷缩在了段羿夏的怀中。段羿夏横抱着她,正朝着里间的暖阁疾速走去。他想要做的事情,再明显不过。
“坏人!放我下来!放我下来!”鹿儿恼怒的拍打着他的胸口,身体在他的怀中不停的扭动挣扎着。
段羿夏将她扔在床上,牢牢压在身下。
看着她害怕的颤抖,他笑的癫狂。
“你不是很有勇气吗?”段羿夏一把撕烂她胸前的衣裳,目光阴狠绝厉,“怎么,连在朕身下承欢都不敢吗?”
“这,便是我的用途吗?”鹿儿停止了反抗,偏过头去。身体,不再颤抖。因为突然的,就很坦然。他想要的东西,不就是一具躯壳吗?这样空虚的肉体,就算是失去了,又能有多少损失?
“……”段羿夏一时怔住,竟不知该怎样回答。
“在你的身下承欢,满足你的欲望,这就是我的用途?”泪水漫过鹿儿的眼睛,淹没的,却是他的心。
“……”他蓦地发现,他根本无法解答这个问题。
“你知道吗?如果只要把自己送给你,就能换回我父皇母后,和那么多无辜死亡的生命,就算是生不如死,我也心甘情愿。”
生不如死?难道躺在他的怀中接受他的雨露竟是一件让她生不如死的事情?!
凤眸微眯,段羿夏抓住她的脖子将她提起在眼前。
本想,狠狠的咬住她那张出言不逊的嘴唇;却,意外发现了她面上的浮肿。
沉重的心,被一种异样的感觉侵占。
好像,是怜惜。
*
“刘海,她的脸是怎么回事?”刚才那一番折腾,段羿夏再没有了占有她的心情。他把鹿儿丢在暖阁里,自己站在上书房的外面,让懵乱的头脑被寒风吹醒。
“回皇上,这……是天牢的狱卒……”刘海小心翼翼的回着话,揣度着皇上的意思。起初他有些反应不过来,但一想到绯鹿公主还在上书房里没有出来,便立刻意识到,皇上所指,必定是公主脸上的伤了。
“杀掉。”这样淡淡的一句话,便要了两个人的命。
“奴才这就去传旨。那,绯……慕容绯鹿,当如何处置?”潜意识里,还是想叫一声绯鹿公主。刘海在心里叹息一声。好端端的,怎么就成了今天这样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