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浣衣局,鹿儿看见,远处的亭台旁,甬道边,到处都有人在摆放或是悬挂五颜六色的漂亮花灯。
便自然的回想起了还在云麓的时候,她和父皇母后皇兄在一起度过的那些个好玩有趣的节日。
当然,还有和他初识的,那个元宵节的夜晚。
胸口忽然就闷闷的,快要喘不过气来。
“妹妹可知,你做的事情在这宫里掀起了多大的风浪吗?”娇妩的脸庞,平静若水。白毓容侧过脸去看着和她并排走着的鹿儿,素粉宫装,依然美不胜收。心底,不知该去赞叹,还是该去酸涩。
鹿儿幽苦一笑,“只差一点,我就什么都不用知道了。”
“真佩服你的勇气,若换做是我,断不敢这样。”白毓容随意的笑笑。很真诚。
气氛忽而就轻松了下来。
鹿儿并不了解眼前的女子。但在这个时候,她竟很愿意放下自己全身的戒备像知心旧友一样,和她说说话。
彼时,阳光正暖。
*
虽已立春,天却还黑的很早。
“皇上,您终于来看臣妾了!”沈娇儿泪眸微垂,娇滴滴的啜泣着以衣袖拭泪。似不经意间掩住的嘴角却在微微上翘。
“身子可好些了?”段羿夏寒着一张脸坐在沈娇儿的床榻边,嘴上是在关切,可心里面却没有半分关切的意思。怪只怪母后,他都已经为南方五郡的灾情忙的焦头烂额了,居然还强迫他来看这些个假恙乞怜的妃子。就算是没有子嗣,母后也无需如此着急吧。
更何况,那件才刚发生不久的事情,让他现在根本就没有心情御幸任何女人。
“咳咳,臣妾向来身子不好,皇上,您又不是不知道……”沈娇儿浑身虚气,倚向段羿夏的肩头。
段羿夏却忽的站了起来,温声道:“爱妃身体如此不适,想来这侍寝是万万不能了。既如此,朕还是不打扰爱妃了,你好生歇着吧!”
说完,转身便走。
“不!臣妾……咳咳,其实刚刚臣妾见到皇上,心里很开心,立刻便觉得好了许多呢。皇上,您就留下吧,自您回宫之后,还不曾来过臣妾的珍菀宫呢!”这次,沈娇儿是真的想哭了。
以前,皇上对她说不上有多宠爱,可在这后宫里,也算是比较有脸面的了。如今,皇上好不容易来看她一回,竟然都不肯拿正眼瞧她。
“奴婢是奉命来给珍菀宫送洗好的衣服的,若有脏的衣服,也请拿给奴婢。”
外间,响起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曾几何时,他放纵自己沉浸在那温婉的声音里,久久不愿醒。
如今醒了,却是带了一身的伤。
呵,真没想到,她在浣衣局那样的地方倒是做的风生水起。难道她就这么喜欢去当一个最下贱的奴婢?
段羿夏的凤眸和唇角凝出一抹怪异的笑意。
本想过几天再好好跟她玩儿玩儿的,没想到今天她倒自己撞过来了。
“爱妃,朕忙了一天,可是饿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