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开天辟地人自立(47)

在前来新疆施工时我们只是听说过这里“早穿皮袄午穿纱，围着火炉吃西瓜”的气候，直到亲临其境，尤其是这次在遭遇了飓风而进行撤离途中再遇小雨引起的遽然降温后，才深深体会到戈壁滩上气候的多变。尽管许多职工被冻的瑟瑟发抖，但依然充满乐观的开起了老天爷的玩笑：“这老天是要让我们看看它所有发怒的表情吗？刮完风还要下点雨，让咱们凉快凉快啊？”车上响起一阵颇富感染力的大笑声。此时已是深夜11点多，路程才走了一半，这条撤退之路走得是如此艰难，以至有着丰富驾驶经验的许多老司机都说，这一路走来真是紧咬牙关，宁可开车去趟北京也不愿再重走这条路。话虽这样说，但为了完成这次承接的伴行路工程，不仅是今晚这条路非走不可，以后我们的工程车还需在这条长路上跋涉无数个来回。而此时大家从午饭后还滴水未进，滴米未沾。

在行驶过程中，排在队前开路的李经理指挥着213吉普不时的停下来检查后面车队行驶情况，在确保所有车辆都已安全跟上后又从后面冲到了车队最前面继续开路。在这狂风呼啸的冷雨夜，他站在路边指挥的身影被一盏盏稍明即逝的车灯照得忽明忽暗，尽管因寒冷而在瑟瑟发抖，却依然不失沉稳。

一路上刚从这场突如其来的事件中定下神来的职工们纷纷回忆起彩板房被刮塌的场景，一位司机谈到当时他正在床上睡觉，突然被一阵尘风呛醒，紧接着是一声巨响，等他睁开眼睛时，只见所住的30米长的5间彩板房整体地飞到了天上，又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落在地上，随着又一声巨响，彩板房轰然解体。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最后听到有人喊了一声快戴上安全帽，才醒过神来开始抢险。从房子基础被拔起到房子整体被掀起，落到地上解体，全过程仅有短短的几秒钟，而就是这短短的几秒钟，我们为之付出了无数汗水的劳动成果转瞬之间就化为一片废墟。这位司机师傅的语气中流露出无限惋惜之情，同时许多职工都在默默祈祷着：老天爷可千万不能再发洪水，否则我们的路基也可能全毁了呀！

由于飓风来袭时为免出现更大事故，王利英同志已将发电机迅速断电，使唯一可与外界取得联系的电台也无法通话，无人区中所有手机都失去信号。因此尽管我们遭遇了这场空前的大灾难，并与它搏斗了近10个小时，但外界对我们的境况却一无所知。当车队一过南湖煤矿，手机出现微弱的信号后，李经理和马书记便迅速拨通了哈密的项目部电话，让所有后勤人员全部出动，为安全撤出的104名职工安排好食宿；同时分别向西气东输新疆管理处、库尔勒监理分部、西部协调组几个单位简要汇报了下午营地遭受飓风袭击的情况，并向公司领导做了灾情汇报。当张吉海处长、蒋戎和管理处王新刚科长听到我们正在返回途中时，立即决定亲自带领三辆丰田4500越野吉普车去迎接我们的车队。

大约在4月17日凌晨1点左右，车队行驶到南湖乡附近，又出现了意想不到的问题，一辆斯太尔出现了机械故障，无法继续前进。213吉普和马书记乘座的三菱吉普车也随之停在那辆出现故障的斯太尔旁边，李旭东经理在路边做手势让车队继续前进，转由程彦副经理的车冲到车队最前面承担了开路任务。由此我们的队伍兵分两路，一路继续向哈密市内进发，其余10多人包括李经理和马书记都留在戈壁滩上修车。

经过随车汽修工的紧急检测，斯太尔急需的配件需要到哈密市内购买，此时已是凌晨两点多钟，哈密市的万家灯火应是早已熄灭，窗外雨势仍然未住，而从南湖乡到哈密市内往返要达80公里的路程，这条购买配件之路的漫长艰险可想而知，有着二十多年驾驶经验的许建卫同志在关键时刻毫不犹豫接受了这项艰巨任务。

正当我们在戈壁滩上焦急地等待时，远处有车灯闪烁，前来迎接我们的张吉海处长和管理处、蒋戎和王新刚科长带领三辆丰田4500越野吉普车已到了我们车边，他迅速让车将现场陪同修车的职工送回早已定好的哈密交通宾馆。此时西部协调组宋桃印书记也已到达交通宾馆来看望我们的广大职工。使我们深深感到上级领导对此事的重视和对大家的关心。当我们终于修好车返回哈密市区时，已是凌晨五点多钟，先两小时到达的近九十多名职工已吃了饭洗完澡进入了梦乡，哈密街头的路灯在一盏盏熄灭，只有我们驱车渐渐驶向项目部的驻地。张娄军、杨德银和赵立平等后勤同志此时刚安排完同志们的食宿，又匆匆赶回项目部为我们最后到达的这批同志做饭，收拾房间，等到他们休息时已是6：00左右了。

整整十三个小时，我们终于走出了飓风带来的灾难，我们胜利了！

来自西气东输伴行公路工程最前线的报道（之三）4月17日上午11点左右，在哈密市交通宾馆门前，经过短暂休整的职工们已经整齐着装排成两队。原来，各上级单位听到消息后，立即派出以新疆管理处张郁文副处长，库尔勒监理分部外方总监齐格勒先生、总监代表岳松其总监、西部协调组宋桃印书记为首的慰问团赶到交通宾馆，对住宿在那里的所有职工表示慰问。并带来了大量的食品和药品。外方总监齐格勒先生，这位72岁的外国老人听到消息时还在睡梦中，一定要求到现场亲自对广大一线职工表示慰问。张郁文副处长昨晚在我们这里忙了一夜，一大早就和齐格勒总监一道赶来。这一切，都表现出业主和库尔勒监理分部对此事件的高度重视和对广大一线职工的关心。

在慰问会上，岳松其总监向职工们宣读了监理分部的慰问电，代表新疆管理处、库尔勒监理分部向广大职工表示慰问。之后齐格勒总监代表监理分部致慰问辞，他由衷地发出了这样的感慨：自他工作50多年以来，不论是在美国还是世界其他地方，在管道工程建设中，从未遇到过如此大的风暴，因此他对4月16日下午的强烈飓风深感惊讶，更对我们广大一线职工在这样大的风沙中依然斗志昂扬的拼搏精神和领导判断正确，措施有力，能够把所有人员一个不剩，无一受伤的带出危险地带的行动表示敬佩和欣慰，对我们所有领导及职工提出高度赞扬。看到我们广大职工生龙活虎的精神面貌，齐格勒总监称我们职工为“电信特种兵”，并表示他深信我们所有职工现在一定个个精神百倍，并没有被风沙吓倒。最后齐格勒总监说：虽然我们遭受了史无前例的飓风袭击，但希望我们一定要克服一切困难，尽快恢复生产。最后，张郁文、岳松其等领导与我们一一握手并合影留念，李旭东经理代表我单位所有职工对前来慰问的领导表示感谢。

与此同时，西部协调组宋桃印书记带领另外一个慰问小组来到我单位项目部所在地表示慰问，并送来慰问金，要求后勤人员用这部分现金为广大一线职工改善生活，并详细询问了广大一线职工的身体状况和灾情发生时的具体情况。此时我们在4月16日事发现场拍的照片已冲洗出来。宋书记一边仔细看问照片，一边惊讶地说：实在是没有办法啊！这比台风还要猛烈呀！如果再晚些撤退，恐怕人员都会有生命危险了，万幸呀！你们这帮人还真行！说着把这些照片装到袋子里，表示要把现场抢险场面的真实写照发给上级部门，并对我们营地所有职工提出了高度赞扬。

上午8：30分，李旭东经理通过电话向公司领导刘伟总经理较为详尽地汇报了我项目部营地受灾情况，刘总对广大职工的安全深表关心，得知全体职工安全撤离，无一人受伤，他对我们的撤离组织工作表示了肯定，同时要求项目部领导安排好职工的食宿，让职工在这几天得到充分的休息，并且要求尽快组织实施营地重建工作，恢复施工生产，不能因为受灾而影响西气东输工程的建设。

下午5：30苏士峰局长发来慰问电，慰问电中说：你们根据天气预报，及时对防风御寒工作做出了周密安排和部署，组织得当，措施得力，大风到来时，未发生人身伤害。局各参建单位职工也以顽强的精神，克服困难，战胜风寒，展示了管道专业化队伍的良好作风形象，苏局长在慰问电中对下步工作重点也做出了明确指示：要求我们继续组织好防风御寒工作，确保职工安全，一是要认真总结经验，进一步加强防风意识教育，制定切实有效的防范措施；二是做好职工的慰问和思想教育工作，搞好职工生活，保证职工身心健康，振奋精神，鼓舞士气；三是搞好营地建设，为下一步工作做好准备，确保西部施工任务的顺利完成。收到慰问电后，我们伴行公路项目部全体职工精神振奋，准备利用这几天时间充分休息，对所有车辆进行保养检修，后勤人员购买生活用品，为再进戈壁作好充分准备。

来自西气东输伴行公路工程最前线的报道（之四）4月17日下午2点，由李旭东经理和马俊友书记带队，新疆管理处张郁文处长、库尔勒监理分部外方总监齐格勒先生、总监代表岳松其等各部门领导亲自到我项目受灾营地进行了实地考查。

大风过后的营地简直惨不忍睹：职工们的个人行李物品散落的遍地都是，营地南面围栏及上面的宣传牌、警示牌已严重破损，发电机房和厕所的屋顶被大风掀走，不知踪迹。种种迹象表明，在我们撤离营地后现场风力明显增强，当时李经理和马书记不留任何人员看守营地的决定现在看来是完全正确的，否则，留守人员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后果将不堪设想。大家来到营地西南侧的停车场，原来四周用彩旗围成的停车带早已被风吹得不复存在，但是大家却惊奇地发现，营地大门和上边的一幅“西气东输横贯八千里，筑路英雄挺进无人区”的对联、营地门口一面“中油管道通信电力总公司”的大旗仍然顽强地在风中挺立着。这也昭示着我们项目部全体职工战胜风沙、重建营地，圆满完成施工任务的坚定决心。

业主、监理等单位的领导虽然已经看过我们的情况汇报材料，但看到现场情景后，还是被惊呆了。慰问完职工的各上级单位回到哈密后交给了我们一项艰巨的任务，要求以最快速度重建营地，然后加班加点赶施工进度，决不能因为自然灾害而延长了工期，原定的竣工日期不能变！

在程彦副经理的带领下，经过充分休息的职工们精神和身体状态已恢复如初，个个斗志昂扬，在对所有车辆进行充分检查和保修维护后，18日下午就马上分出人手，由程彦率领数十名职工挺进营地，开展重建工作。首要任务便是全面仔细统计营地损失，尤其是个人物品，因为灾情发生时，所有职工都在抢救单位的资料、设备，而职工们的个人物品大都被风刮走，此时就要把这项工作做细，也表明单位对广大职工的关心。

李经理和马书记迅速组织重建营地的货源，对于重建定做的板房进行了仔细研究，对所购板房材质、结构重新做出了规定，并要求现场参加重建的职工对营地损失情况要仔细再仔细，在近七天的时间里，几乎每天都要忙到夜里3点多钟，白天除了组织货源外，还要时不时进营地检查工作。

4月17日一大早儿，新疆管理处史玉海处长和我公司西气东输项目部第一分部荣殿才经理得到消息后立即赶向哈密我项目部驻地，由于在三道岭附近遇到大风天气，公路上所有车辆都被禁行，无法赶到哈密，18日一通车他们便急忙赶赴哈密，在交通宾馆与广大职工见面，对职工们表示了亲切的慰问。

4月20日，我们的货源已基本准备完毕，我们大批队伍进驻营地，全面展开了营地的重建工作，而4月18日营地所处地区降的大雪此时还没化净，天气异常寒冷，营地只有两栋房子，一栋还是厨房、浴室，两栋房都有不同程度的损坏，很多人都要睡在车里。营地重建工作的难度是可想而知的。而就是在这样极端艰苦的条件下，我们的职工克服了重重困难，仅用了2天时间，至4月22日下午，就基本完成了营地重建工作。重建的营地已基本满足了职工的住宿生活必须的要求，达到了复工条件。

风依然每天在茫茫戈壁上呼啸着，每天夜里，寂静、黑暗和寒冷依然包围着我们的营地，而在这片没有硝烟和炮火的阵地上，我们伴行公路项目部的全体职工依然用无与伦比的勇气和决心，雄心万丈的与这恶劣的自然环境斗争着，不但是现在，在这举国上下都关注的西气东输重点工程中，即使是在将来任何工程中，我们都会继承和发扬这种勇于拼搏，乐于奉献的“石油特种兵”精神，为了国家西部大开发的工程建设，我们石油人将依然默默无闻的奉献，我们无怨无悔！

在科威特的二十六天

没有离开母亲的人，不会有想念母亲的真正体会。没有离开祖国的人，不会有对身居异国他乡的孤独感的真正理解。

1990年8月25日，中国石油天然气总公司管道电信公司赴科威特劳务的18名同志，历经26天的磨难，安全顺利地返回祖国。当他们跨入公司大门，迎面见到高悬着的“全公司职工，家属惦念着你们”的大幅标语时，这18位铁打的汉子都止不住留下了热泪。

“惦念”——其中有多少情谊？

“热泪”——是对“惦念”的感谢！

9月6日，电信公司赴科威特劳务项目经理于纪良向记者谈了他们在科威特度过的短暂而又漫长的26个日日夜夜。

别离亲人异乡遭遇，忧虑和孤独一起袭来，

他们说：“祖国在我们心中”

1990年7月31日上午8时，一架空中客车从首都机场起飞。机仓内有白皮肤的美国人，有高鼻梁的俄罗斯人，有蓝眼睛的欧洲人，有黑皮肤的非洲人。黑头发，黄皮肤的于纪良，王衍会，赵忠魁，邢八一，周小陈等中国石油天然气管道局的18名电信工人也置身于空中客车之中，他们飞离祖国，是去科威特施工，建设一个通信工程。

8月2日，当地时间早晨5点，项目经理于纪良和邢八一、周小陈等13人从住地海沙威到白杨宫工地施工。这是他们到科威特第二天上工地。蓝蓝的天上飘着几朵白云，没有一丝风，空气像凝固了一样，热浪直往上扑。

在地异国他乡搞工程，是为国家创汇，也是为公司增效，是为祖国争光，大家都憋足了劲，立志在科威特打一个漂亮仗。

才工作一个小时，突然，四面响起了枪声和炮声。一会儿枪炮声渐近。出了什么事？大家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工地上的几位印巴人用手势比画着，那意思是“打起来了，赶快躲进地下室”。

喧闹的大街静下来，不远的公路有上几十辆装甲车向市区疾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