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不知……”
“不知?什么叫不知?”如果错过了时间,那即便是大罗神仙来了又有何用?
“这……”
“我只想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来!”
“老臣……不知……”他也想知道……
“不知不知!那你知道什么?”
幸而一声清灵的嗓音解救了他于水火,“来了!我师傅来了!”
只见她身后进来一个花甲的老人,白衣白发白须,道骨仙风,飘飘然不似人间之人。
盛泽亟不可待地上前道,“老人家,快随我进去!”
“不急。”老人一派沉稳,似有话要说。
“老人家有话以后再说也不迟,我的妻子……”
老人坚持道,“我的话一定要先说在前头。”
“老人家想要什么?只要我力所能及乃至倾尽一切能办到的,我统统都会答应!您还是先救人吧!”他的语气有些哀求了。
“我要那孩子。”盛泽呆楞半朽,“老人家,您说什么?”他是不是听错了?
“我只要那孩子,那孩子必须让我带走。”老人又说了一遍。
盛泽是一头雾水,“为什么?”难不成今天上门而来的人都是来要孩子的?
“因为他是我的责任。”盛泽只觉得一群乌鸦在头顶嘎嘎飞过。这是什么话?他的孩子何时又成了他的责任了?
“所以我必须带他走。”老人不顾他的茫然,径自说着。
“我不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我再问皇上一句,如果出世的小皇子或小公主长相有异常人,皇上能接受吗?”
什么意思?“不论孩子长得是何模样,他都是我孩子。”这毋庸置疑,只是他真的有些糊涂。为何孩子的长相会不同?又什么叫有异常人?
老人见他迷茫的样子,随即解释道,“皇后娘娘吃的安胎药和补药中有一味药出了问题。而那味药从未在孕妇身上试验过,所以胎儿可能会有异样,至于究竟有什么样子的改变,我也就不得而知了。”
盛泽惊道,“您的意思是说有人下毒?而早产也是因为那药的缘故?”
是谁?是谁?是谁?他定然不会放过他!
老人不语。
这时,倪药儿蓦地跪下,“这是药儿的错,请皇上降罪。”
盛泽猛地将激愤的视线投射向她,“是你!怎么会是你?你为什么要下毒?为什么?”只见倪药儿抬首看他,美目中一闪而逝的可是委屈?
那道光芒只是一闪而逝,倪药儿随即不假思索地说,“是我。但是我不是有心的……”
“这叫不是有心?”
“请皇上降罪!”倪药儿不再反抗。她只希望家人平安,也希望他幸福,还有他的妻子孩子……所以在无意中一得知此事,她便日夜兼程地赶路,将师傅请来,只希望能弥补,希望来得及……
“果真是你……”盛泽声音有些颤抖,胸口复杂的情绪翻涌,是惊,是恨,是左右为难,是怒意难消。
老人看着眼前的僵局,出言冷冷,却带着不可忽视的逼迫,“皇上若是想救皇后,想救孩子,我还有另一个条件就是放过我的徒儿,不管她是有心也好,无意也罢。”不等盛泽回答,他对倪药儿道,“药儿,快起来。”
“你们……”盛泽脸色铁青,“你们这算什么?暗中害人,明中搭救,却又要让人感激涕零吗?”
老人不为他所动,径自道出自己心中所思,“其实皇后也算是幸运,没有被那药害了性命。如果常人长期服用那药,不出一个月,生命便会慢慢枯竭而死。药儿与我说她服了五个月的药居然还安然地活着,我已是不敢相信,现在想来只怕那药已经全然被胎儿吸收。”那药本为他所制,那孩子便是他的责任,他这才答应下山救人的。“皇上莫在犹豫,只怕在延迟一刻,一尸两命。”
里房传来清晰的痛呼声,让盛泽速速下了决定,“快进去吧!”
“那皇上便是答应了!当着这么多人面,皇上应该不会反悔才是!”说完,转身进了里房。“药儿,过来帮忙。”
倪药儿犹豫地回首看着他,流连的眸子贪婪地想将他装进心中。或许,她再也见不到他了……心中一阵刺痛,但是她不悔,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盛泽愤恨地看了她一眼,随即跟上。
经过两天两夜的阵痛,孩子总算安然着地。
盛泽看着襁褓中安静的孩子,四肢健全,容貌端正,并无任何不正常,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那孩子好似察觉到有人在看他,慢慢地睁开眼睛,眸中一片澄澈。
盛泽大惊,那孩子的双眸竟是银色的!
十一年后。
在这个年代,二十岁才出嫁的女子已是少数。
这一年,岩叱和千越两国联姻,盛夏嫁于龙御澈为妃。
等了那么多年,龙御澈终于如愿以偿地娶到了他的小兔儿新娘,虽然新娘起初执意不嫁,虽然其中风波不断。
她是他的妃子。
为什么只是妃子?因为盛夏只想为妃,坚决不要为后。
女人心,总是难以捉摸!这是龙御澈心中的郁啐。
为妃也好,为后也罢,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无论如何她都是他的妻子,她终于又回到了他的身边!
却不想小妻子天天只想逃离他,让他的追妻之路走得十分辛苦坎坷,幸而有岳父母的暗中相助,还有小舅子的路见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