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貌妖娆花解语,芳容窈窕玉生香。”他倏地抚着她的娇柔的脸颊,在她颈项间细语呢喃着。
“什么?”好端端地怎么吟起诗来了。
“虽说是解语夜,可娘子却一点儿都不解语。”他似状责怪着,鼻尖轻轻蹭着她的香腮,凤眸轻闭,细细感受着鸳鸯交颈的细腻。
“娘子,你可了解为夫的心?”她任由他轻蹭着,心中微微一怔,为何会感觉到他此刻的语气有些深重呢?
她双手捧起他的脸,只见他精神爽爽,双目炯炯,丝毫没有任何倦累的深沉。
是错觉吗?是错觉吧!
“看来娘子已经开始解语了。”他脸带戏谑,眼中带着轻浮的调戏,似乎很享受脸侧传来的温度。颜语双手甩开他的帅脸,撇过头去,不再理会于他。
盛泽亲昵地将脸埋在她肩窝处,偷香。
蓦地,船舫窗外传来一阵鼓掌叫好声。
颜语蓦然惊起。
只见对面游船的窗口处集聚着男男女女十来个人,齐齐窥视着他们船房内的情景,个个醉醺醺的眼中满是盎然的兴趣。
为何总是在这中时刻……
盛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拥着她坐起,萧杀的脸色正昭示着他此刻的心情。
那些猥琐的笑声和神情真是刺耳极了。
颜语心中一阵翻腾,脸色也微微发白。
蓦地,那个带头笑得最是猖狂的男人一个踉跄,跌落入湖水中,惊起一池的波澜。
顿时乱了那一船人。
真是报应不爽。
“你做了什么?”颜语怀疑地看着他。那人分明站在其他人之后,怎么前面的人没掉下去,他反而“不慎”失足了呢?
他回她一个无辜的表情。
那一边,突然又传来一阵阵响彻云霄的尖叫声。
“怎么了?”颜语不解,身子就要探出窗口查看,却被盛泽抱回。
“回来!”他将她护至身后,心中不好的预感顿生。
借着皎洁的月光,他看见湖水中渐渐蔓延开的猩红。
那个落水之人已然是一具浮尸。
他身上散发的凛冽让她心纠结起来。
好熟悉的感觉!一如那日的警戒。
“水下有人!”
盛泽正说着,只见平静的江面瞬间破开一个大洞,一个人影从水中一窜而上,并且是落在了他们的船上。
杀气,深浓。
来者,不善。
颜语揪住盛泽的衣袖,一触即发的僵持。
那人身上淅沥的水滴点点落在船板上,却也点点落入她的心中,且声声震天。
对面船上的人已经停止了尖叫,个个呆若木鸡。
只有一人颤巍巍地就要去喊船夫将船掉头,以速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是他刚刚迈出第一步,就遽然倒地不支,淋漓的鲜血慢慢地从他颈项间流出,趟过铺在船板上的尚好质地的毯子,随即被其悉数吸收。
空气中的血腥味迅速蔓延开。
众人倒抽了一口气,全部呆滞着,脸色惶恐。
“谁也不许走,给我好好地看完这场戏,否则,他就是你们的下场!”
冷血的声音飘过湖面,混着空气中的血腥味清晰地传进了每个人的耳中,让人寒到心底。
众人僵直着躯体,再也不敢妄动纹丝。
另一边的船上
黑衣人然伫立在船头,并没有以黑巾覆面,如狼似犬的眼光逡巡审视着此行的目标猎物,粗犷的脸部线条中紧绷,狠戾毕现,凶煞异常。
水珠不断地从他黑色粗布衣的衣摆上掉落,滴滴摔碎在船板上。
手中的刀在月光的照耀下,刀刃反射着森寒的冷光,让人心有悸寒。
他带着杀气的目光在盛泽身上逗留过一阵后,迅而转向身后的颜语,顿时寒光一闪。
颜语心头一惊悚。
他的目标是她吗?
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怎么会得罪人呢?又怎么会有人想要她的命呢?
心中无限不解。
只是轻轻的一瞥,带着一闪而逝轻蔑的不屑,那人视线又重新回到盛泽的身上,“我要你死。”仿若在颁布死神诏令,宣告着他人的死讯。
盛泽一声轻哼,“谈何容易!”
“后生晚辈,莫要猖狂!”黑衣人说话间,姿态极高,目空一切,傲视万物。
“你是司天陆的弟弟司天樟。”盛泽剑眉一沉,以非常肯定的语气说道。
“你的眼力不错,可惜我今天就要为兄报仇,取你性命。”司天樟的眼神闪过嗜血的跃然,对面船舫上那些瑟毖发抖的眼神更让他心潮澎湃着,享受而激昂。好久没动刀见血了!此时此刻,有猎物,有观众,恰到好处。
“既然你的目标是我,那就别伤她。”盛泽反手紧握住颜语揪着他衣袖的素手,仿似要传递给她源源不断的勇气和安慰。
“不可能。我本想把她送给心儿做礼物,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想送你们两一起上黄泉,做一对苦命鸳鸯,岂不更好。”瞬间化身如来佛祖,一脸的伪慈悲。
“你别太得意,我并非求你。但愿你待会不要输的太难堪。”盛泽心中快速思虑计较着。若只有司天樟一人,那只要他压制住他,就必然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你!”司天樟一声怒斥,粗而浓的眉毛一敛,奋然出手,“动手吧。”
“照顾好自己。”盛泽将颜语往后一推,随即从腰间抽出一把细柔的软剑,顺势而上接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