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甚至看到车上的乘客在见到我时,尽皆露出恶意的笑容。
“捉住他!”
“捉住他!”
“捉住他!”
他们开始叫嚷,我没命地跑着,街道、小巷里奔出无数的人影,他们铁青着脸孔,发出让人心悸的叫声,我这个阳间的人,就如同火焰一般,吸引着无数的飞蛾,但问题是,我这火焰太弱,而飞蛾太多,多得只要被他们追上,我这火焰估计就得灭了。
一道青色的洪流在这个世界中奔腾,而河流的前端,我没命地奔跑着。
眼看就要被他们追上时,一道亮光刺破了青色的世界,我朝那道光奔去,然后。
我醒了。
大汗淋漓,醒在自家的床铺上。
老妈正坐在我旁边,不断打着我的脸,一脸的焦急。
“强仔,又做恶梦了?”
我笑了笑。
“没事,他们又没追上我。”
“要是被他们追上,你就回不来了。”
老妈一脸的担忧,从口袋里摸出一道折成三角形状的黄符。
“你今天要到新公司上班,把这个戴上,除秽气。”
尽管我不认为老妈这些三天两头到寺庙里求的所谓灵符能让我不碰到那些东西,但我还是乖乖戴上,省得她老人家担心。
用过了早餐,我开着车到新公司上班。
在这里,我重新介绍一下自己,本人姓王,单名一个强字,就如诸位看到的,我是一个八字超轻的男人,男人阳气弱得像我这样的绝对是绝无仅有的了,但除了容易撞鬼这一点之外,事实上,我的能力还是不错的,尽管现年只有27岁,但已经被一家服装公司招聘为设计总监。
今天,正是我第一天上任的日子。
公司在市中心商业区腾龙大厦的高层,我走进电梯间的时候,一个穿着职业装的漂亮mm也挤了进来,电梯里就我们两人。
那mm朝我抛了一个媚眼。
我目不斜视,当然,我可不是什么美色当前连看都不看上一眼的君子,只是,我害怕,现在的我,有时候对方是人是鬼确实很难分辨出来,而电梯中撞鬼我也遇上过那么一两次,因此,当电梯中只有两人时,我总是假装什么也看不到,免得遇到“好兄弟”时被它们发觉。
电梯门打开,我和mm走出同一层楼,她像是恼我不解风情,哼了一声,风情万种先一步走开,我看得咽了咽口水。
下午,那mm成了我秘书。
和老板见过面后,公司召开了一个高层会议,在会议上,我和公司各个头头都打过了招呼,结束会议之后,老板的高级秘书把我带到属于我自己的办公室,我看了看,环境还不错。
接下来,又和设计室的同事们开了一个小会,主要是互相介绍自己,好方便我以后开展工作。
这一来二去的,一个上午就过去了。
中午用过午餐后,我到休息室打水,休息室在设计大厅的一角,由于是中午休息时间,大多同事都在自己的办公桌旁打盹,休息室里只有一个老头在打扫地方。
他挡在饮水机前。
“阿伯,麻烦借一借,我要打杯水。”
我堆上笑脸说话。
老头直接把我无视,依然继续着他的清洁工作。
我又叫了两声,他四处张望了一会后,指着自己鼻子说道。
“你在叫我?”
这不废话吗,难道这里还用其它人?
但我还是陪笑道。
“不就是您吗。”
他点点头,让开路走出休息室,但在门口他却停了下来,朝我说道。
“年轻人,晚上不要加班加太晚了,因为这公司里……”
“有鬼啊!”
最后那三个字听着声音毛毛的,我打了一寒颤,回过头来,那阿伯不见了。
此后几天,我总能在公司的角落里碰到这位清洁阿伯,每一次,在最后他总会朝我说道“这公司有鬼”,害得我每天总神经兮兮的。
“有鬼?总监,你鬼片看太多了吧。”
我向设计室里年纪最大的老李打听这一档事,谁知这中年大叔马上爆起一阵大笑,笑得我有点无地自容。
“但那个扫地的阿伯这几天总对我这样说。”
我把那个阿伯搬出来,谁知老李一脸疑惑。
“哪个阿伯,总监,我们这搞清洁是由一个清洁公司提供的工作人员,但人家才三十几岁,还是个女的。”
我听得一愣,此后多番打听,答案却吓了我一跳。
那个阿伯姓赵,确实是公司里搞清洁的,不过是三年前的事了,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他老人家已经过世了,死于心肌梗塞!
原来,说有鬼的,自己却是鬼!
梅雨时节,细雨纷纷,下得人心慌。
天是灰色的,窗外的景物是模糊的,我的心情相当的惆怅。
汽车在修理,雨伞忘了带,都怨这天,早上还那么一大片艳阳洒下来,到了傍晚就弄上这么一个愁云满天的景,亏那天气预报还一个劲的说,明天大晴,好出行。
****的天气预报。
我咒骂了一句,噼哩啪啦,一个闪电就这么打下来,硬是把天掰成两半,雨更大了。
“总监,下班了,还不走?”
秘书MM扭了一下她那蜂腰,害我擦了一下口水,一时间,饥火一起来,还真TMD的红颜祸水。
“没带伞吗?我有带哦,要不要人家顺便遮你,雨中漫步,很浪漫的哦。”
她嗲得厉害,我差点软倒在椅子上。
“浪…漫?馒头?”
那下的白色丘陵晃得我心慌,好不容易联想到食物让我的饥火压过了,才把眼光从这绝色身上收回来。
“不…不用了,我今天没开车,要去搭地铁。”
“那就算了,BYBY!”
MM头一甩,最后再抛给我一个媚眼,才摇着细腰出去了,看着那摇摆的,真想拍上那么两下。
结果我拍了自己两巴掌。
雨还在下,没完没了的。
我拖着一道水迹走下地铁站,地铁站里没几个人,一对母子从下面走上来,和我擦身而过。
母:雨好大,还好我们有带雨伞,要不然我们就成落汤鸡了。
子(天真地问):妈,什么是落汤鸡?
母(小声地说):后面那个叔叔就是。
日,我还啃德鸡呢。
我小声地骂。
我走向候车道,最后还是忍不住转过身向售票处比了一下中指。
一个不留神,我撞到了前边的人,似乎对方也淋湿了,雨水把我的眼镜弄模糊了。
我说着“对不起”,拿下眼镜用衣角擦了擦,再戴上,才知道撞上一个穿雨衣的,雨水死命从那黑色的雨衣上往下滴。
滴答滴答。
在这空旷的地下空间,声音大得惊心动魄。
这里也要穿雨衣,怪人。
我嘀咕,对方没反应,似乎当我不存在。
呜。
地铁行进的声音从远处飘来,同时飘来的还有一阵风,阴凉凉的,吹得我紧了紧衣领,这时我才发现,地铁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纳闷,平时这个时候人最多了。
地铁到站,门“刷”一下就开了,我上的这节车厢也没几人,一个男人坐在厢尾,看上去睡着了,一个穿得时髦的女人刚好对着打开的车门,看到我进来她皱了一下眉头,那表情就像我久了她钱似的。
我不爽,偏偏坐到她旁边,她反倒不介意,只是一个劲地盯着雨衣怪人,进了地铁也不脱掉雨衣的,确实让人要多看两眼。
这女的长得还不赖,有点像韩国的金喜善,美丽而不妖娆,一双眼睛透着水灵,白晰的肌肤带着健康的红晕,挨得近了,还闻到一阵阵清新的女儿香,不禁让我看得有点痴了。
可惜美女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眼睛仍落在雨衣怪人身上,我暗道奇了,那雨衣有什么好看的,我跟着望去,雨衣怪人走到车厢尾的男人处,却不坐下,只是围着他转了两圈。
干嘛?不会对男人有兴趣吧?断臂??
我的头上摆上一连串的问号。
滴答滴答。
水滴的声音又起,我疑惑,这人真NB,到底淋了多少雨才来那么多的水滴?
突然我觉得不对,车厢里很干净,按理说这人进来应该弄湿了车厢才对埃
紧张,心情像绷紧了的弦。
视线扑上雨衣人的脚底,当时我就变木头了,像被塞进了冷冻库似的,血液冻了个遍。
额滴神啊~
那丫没有脚的,雨衣底下就空荡荡的一片,雨水滴下来,一下子就消失在了车厢地面。
我的喉咙像被塞进了N个鸡蛋,嘴巴张成O型,只懂得说。
鬼——鬼——
那女的听到我的话,像看到ET一样,作不可思议状的看着我。
“你也看到?”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心里一个劲地问候她。
你TMD的不是也看到。
这时,雨衣的帽子下伸出一根吸管状的物事,向着男子的太阳穴一直伸过去,还有粘稠状的液体有一滴没一滴的滴下来,就像,像发胶,我发誓以后不用发胶了。
MM见那鬼物想要害人,嘴里念叨着“赔本生意,赔本生意”什么的,神情像是天人交战了一会,最终下定了主意。
素手一翻,一张黄色的符纸被她拈于指间,她大喝。
“孽障,找死!”
我CAO,捉鬼天师?你拍戏蔼—
黄符自MM手中飞出,于半空时化为红光闪烁的火球,罩头罩脸地砸在雨衣鬼身上。
顿时,一阵尖利的低嚎声充斥着整个车厢,火光之中,可以从那雨帽之上隐隐看到一张七孔流血的女人脸,雨衣女鬼发出痛苦的利嚎让我两耳朵“嗡嗡”直叫,但那位差点被鬼害了的仁兄却继续做他的春秋大梦,让我在心中不得不说个“服”字。
MM的动作还没完,她继续扔出八张符纸,但这几张却不是尽往鬼物身上砸,反而停于半空成八卦状。
指结法印,脚走乾坤,MM似乎进行着某些神秘的仪式,然姿势却异常的好看,特别是那两条白花花的大腿不停在我眼前晃过,晃得我差点忘记了还有一只鬼怪在这车厢里。
“阴都众鬼,符彔为引,以吾之名,速临!禁三百二一式.饿鬼降!”
随着MM的咒语完成,那八张黄符旋转着自高而低的下降,一个两米高的虚影黄符滑过而出现,当符纸着地化为八团火球时,虚影像被注入了颜色,一下子有了存在感。
我又是一愣,跌坐在靠椅上,又连忙爬起来倒退出数米,直到后背贴上车厢壁,用我那颤抖的手指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眼花。
很可惜,我还处于人生中最健康的时期,并没有出现老花这种老年病,因此我确信,我的眼睛并没有骗我,在我眼前的是,另一只鬼啊~
它有一个小得可怜的脑袋,却有一个大得恐怖的肚子,身体是惨绿色,由于肚子的负重而屈着膝,两只瘦得只剩下骨头的手长过了膝盖,整一个六道轮回中饿鬼道的饿鬼形象。
天啊,一个如此漂亮的MM竟然叫出一只如此丑陋的饿鬼,我不由牙关打颤,搞不好这MM也不是什么好路数。
似乎感应到我的想法,MM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冰冷、不屑还带着骄傲,我被她看得好像矮了她一个头似的,不由缩了缩脖子,不去跟她的眼神来个的对碰。
我生怕一个不好就被她给“碰”死了。
“吃了它!”
MM素手一指,饿鬼像是得到什么命令,它用那小小的嘴巴竟然大吼了一声,两只长手挥舞着捉向雨衣鬼,那雨衣鬼也不是什么善男善女,CAO,人家都杀上门了,难道还要笑脸相迎?
雨衣鬼也跟着发出一声利嚎,那厚重的雨衣突然掀起,千万道黑线爆射而出,每条黑线只有发丝那么细,但却被利刀还尖利,一下子就在饿鬼身上刺上千百万个小孔,绿油油的液体从饿鬼身上像花洒一样喷出,看得我差点连隔夜饭也跟着喷出来。
“你是猪啊,连这样的小鬼也搞不定,不想混了是吗…”
见自己召唤的鬼被别人刺成了刺猬,MM来气了,站到座椅上对着恶鬼一通大骂,那把式就像老板娘在骂着自己的员工一样,看得我心里直说一个“强”!
女王,绝对是女王。
我心想。
事实上证明我是对的,饿鬼被骂得绿脸一红,恼羞成怒的它一把捉起还刺穿它身体的千万条黑线就往自己嘴巴里送,还咂巴咂巴的大嚼出声,雨衣鬼不乐意了,那黑线就像它身体的某个部位一般,它吃痛地大叫一声,整件雨衣飞了起来,把饿鬼的头也罩在了里面,下一刻,饿鬼也发出了痛苦的叫声,一道道绿色的液体飞快从雨衣下流出来。
我的嘴张得老大。
天,竟然是以吃对吃。
两只鬼像是在比赛谁吃得快一般,车厢里一阵巴吱巴吱的声音,配合着四溅的绿液黑水,看得我好不恶心,好好的一个车厢,现在被弄得绿一块,黑一块的,还散发着阵阵恶臭,看得MM也皱紧了眉头,她跺了跺脚,竟然又抛出了八张黄符,数秒之后,另一只饿鬼也跟着来到了人间。
局势一下子被扭转,另一只饿鬼大动其口,两手捉住雨衣鬼的一角就往自己嘴巴里送,咬得雨衣鬼怪叫连连,而我则已经蹲在地上大吐特吐了。
最后,雨衣鬼惨叫着被两只饿鬼拖成两截,各有一半进入了饿鬼的肚子中,整个车厢变成了染房,黑绿两色溅得满地都是,而我则已经呈虚脱状态,胃里已经没有东西好吐,却依然干呕不止,这场面,实在是太让人倒胃口了。
在吃饱喝足之后,两只饿鬼被MM送了回去,当鬼的影子消失在这个世界时,列车刚好到站,车门打开,MM看了我一眼。
冷笑。
“没用的男人。”
她说,然后留下一阵香风走出了列车。
那睡得像猪一样的男人奇迹地醒了,当然,在看到车厢里的恐怖情景后,他的反应也不比我好上多少。
我暗笑,心理有了一点平衡,没用的也不只我一个嘛。
拖着发软的腿部,在另一个男人歇斯底里的叫声中赶快离开了地铁站。
第二天,三鬼大战的车厢成为了轰动一时的灵异新闻,尔后,又作为这个城市XX大不可思议事件流传了下来。
“这公司里有鬼碍”
我极度的郁闷,赵伯一脸正经地朝我说道,本来被一个老人家千叮嘱万叮咛也不是什么坏事,问题是我现在正蹲在厕所里,而赵伯则从门外探出大半个身体对着我。
赵伯是一鬼魂,认识他也已经有大半个月了,几乎每一天都会和我说同样的话,大概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就是鬼吧,这是他的悲哀,而连上厕所也会被他跟着,却是我的悲哀。
“谢谢啦,赵伯,不过你下次能不能不要这样神出鬼没的,很容易吓死人的。”
我脸上堆上笑容,语气尽量婉转,不想一不小心得罪了一鬼魂,虽说他老人家除了每天会叨唠这事之外,总体上来说还是一只好鬼,但我还是害怕他一生气我就没好果子吃,谁叫我八字轻,容易被鬼物所害呢。
“下次,没下次罗…”
这一次,赵伯意外地说多了几个字,他的脸青绿青绿的,连笑容也显得阴森,害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怀着一丝意犹未尽的感觉,我回到了办公室,还有5分钟就下班了,但我的计划书还没完成,为了赶在明天的高层会议上向总经理报告,我晚上的班是加定了。
草草向家里打了个电话告知要加班,又订了个外卖之后,我突然发现,人去楼空的办公室里静得可怕,六点钟的夕阳还挂天地平线上不肯落下去,那金色的光线却让办公室中呈现不平均的阴影,让人看不清楚的阴影是最让我讨厌的,因为我无法肯定,那阴影之中是否有不干净的东西存在。
再想起赵伯经常和我提及办公室有鬼的话,让我不由一阵心寒。
连忙打开了音乐,歌曲的声音让我的心踏实了不少。
我对自己说了声“别自己吓自己”后,便把心思投入到计划书上去。
一晃已经是晚上十点钟,我按了一下保存后,终于松了口气,关上电脑准备下班。
窗外是一片迷离的色彩,霓虹灯装饰着这个城市的夜晚,我吸了一口窗外夏夜的空气,精神也为之一振,刚想回头看看电脑关好了没有,突然,我僵住了。
在玻璃窗的反光下,我看到自己的身后,有一条红色的影子,它在外边的办公室里,由于光线不足的原因,让它看上去并不真切。
“这公司里有鬼碍”
赵伯的话又在我的耳边响起,我吞了一下口水,放低头,假装没看到什么,回过身连忙切断电脑的电源,这时,借着眼睛的余光,我并没有看见什么红影子,但那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仍挥之不去。
脖子后一凉,我想起窗户还没关上,连忙回过身想去关窗。
谁知。
一张脸孔和我几乎鼻子贴着鼻子。
一时间,我没有了反应,血液似乎冻结了,我感觉不到一点温度。
这是张女人的脸,五官精致,柳眉细眼的,就是脸色雪白得可怕,她朝我笑了笑,对我吐出一口气。
我几乎连灵魂也冻结了。
“我看到你了。”
她说。
“是啊,这…这么巧碍那个,我有事先走了,回…回见碍”
我剧抖着说。
接着,我发出一声响彻九宵的尖叫,没命地朝电梯方向跑去。
后面是一阵阴冷的笑声,我没敢回头看她有没有跟上来,眼看电梯就要到了,突然,后领先是一冷,跟着一紧,我硬是被扯停了下来。
“你跑不了的,你是我的…”
她的脖子像橡皮似的拉长转个弯,头从我的背后伸过来朝着我说。
一条血红的舌头从她的嘴里伸出来,妈啊,那舌头也太长了一点,像一条红蛇一样就要卷上我的脸,我吓得说不出话来,两腿直发抖,要不是见得鬼多,说不定我现在已经活活吓死了,但被鬼贴得这么近的经验,这也是第一次。
要命的经验。
那冰凉的舌尖就要贴上我的脸时,一只手伸了过来,一把捉住了女鬼的长舌。
“还不快走!”
是赵伯的声音,我来不及确认一下,就被一阵阴风吹得跌进了电梯里,电梯的按钮自动按下了!”楼的按键,在两边的电梯门合上的那一片刻,我看到赵伯和那女鬼扭打在一起。
“你这个多管闲事的老鬼!”
女鬼不甘的声音尖利得刺痛我的耳朵,随着电梯门完全地合上,那股像是来自冥府幽都的阴冷才完全的消失。
我长出一口气,后背完全被冷汗浸湿。
“早告诉过你公司里有鬼啦,现在相信了吧。”
冷不防,另一把苍老的声音在我旁边响起。
我斜望,说实在的,我没胆量正眼看。
一老者立于我身旁,确切的说,应该是飘,我看到他的脚尖离地面的距离至少有三四厘米以上,我第一次恨自己的视力那么好。
寿星眉下双眼眯着,一付仙风道骨的样子,MB的,这模样好像在哪看过,但偏是想不起来。
我苦思,忘了电梯里多了这么一个人物也不知是仙是鬼。
老者给了我一个爆栗。
“TMD,你这个不孝子孙,连你亲爷爷也忘了。”
一句话,那见鬼的仙风外加什么骨的全毁了。
而我,崩溃中。
“爷爷?”
您老不是去了十多年了吗?怎么还有空上来看您外子我啊?
我蹲在角落里,爆寒中。
“我TMD的还不是为了你这个不孝子孙吗,要不是你,我才懒得管是红衣鬼找上你,还是吊死鬼看上你。”
CAO,您也太强大了,会心电感应,看得出我心里想什么?
我背着脸,指着后头。
“爷爷…最近生活…过得不错哦,寿星眉都快….快长到地上了…”
“你少给我打哈哈,转过来!”
爷爷命令。
我没听。
死命抱着头,做鸵鸟。
“哎,八字轻不是你的错,但这些年来见的鬼也不少了,难道你还会怕自己爷爷吗?”
“就是…见得多…才怕碍”
我哀嚎。
爷爷随手一挥,我控制不住身体直接来个转体180度平面旋转,腿部并拢双手直放来个立正,眼皮拼命想合上,但眼睛里却无可奈何的出现爷爷飘着的身影。
你老可不可以别飘啊,这飘得我心里慌埃
“乖孙子,你可知道爷爷这次上来干什么?”
“…没事…上来逛街…”
头上再吃一爆栗。
“逛你MB的街,我是来救你,救你,懂了吗!”
爷爷爆怒。
我发抖。
“你这公司里有厉鬼,那穿红衣的丫头惨死在这幢大厦里,怨气大得吓人,每年总会死上几人,知道你要来这上班,我本来想报梦给你那没用的老爸,让他不给你来,偏是你小子八子轻得要命,你老子阳火却旺得不像样,硬是近不了他的身…”
爷爷噼哩啪啦地讲着,我拉耸着耳朵听着。
“……还好在下面认识了赵伯,赵伯可是个异人啊,虽然死了还有神通,本来但凡厉鬼,都有划分地盘的习惯,其它的鬼是进不了它的地盘的,但赵伯还是有办法进来,于是我托他告诫你,哪知道你这个浑小子把话都当成耳边风,现在好了,被她看到你,你的小命都快交待了!”
尽管爷爷现在正处于怒槽MAX中,但我还是感觉到他还是关心我的。
“现在,只有一个方法能够救你。”
“什么方法?”
我急问。
“马上结婚!”
我脑筋转不过来,当机中。
救命关结婚什么事!
我爆怒。
“别以为我玩你,臭小子,我是认真的!”
“你爷爷没骗你。”
两把声音同时响起。
赵伯飘进电梯里,一付狼狈的样子,爷爷急忙扶住他,赵伯摆手,示意并无大碍。
“那女鬼太厉害,我对付不了她,只能暂时吓退她,但既然她已经看见你孙子,无论他逃到什么地方,她都会追来害他的,事到如今,只有结婚一途能够救他,老王啊,你可别反悔。”
搞什么飞机,听上去像是被两个老鬼卖了,难道要我去娶恐龙??
我爆汗。
“你汗个XX啊,要不是人家孙女体质特殊,阴体却阳盛,哪用找你这个八字轻得可以飘上天的小子做东床快婿。”
体质特殊?阴体阳盛?该不会是“如花”吧?
我核子寒!
“老王家的小子,你这种容易撞鬼的体质也只有我孙女才能保你一生平安,我那孙女继承了她婆婆一脉的异能,上通天地、下沟阴阳,能驱百鬼唤异兽,只要她肯答应,别说刚才那红衣厉鬼,即使是十殿阎王要你的命,她也能帮你争一争。”
赵伯一说起他的孙女,脸上眉飞色舞,完全没有平时的木纳模样。
貌似有吹牛之嫌。
“但也因为如此,她的命格里阳重阴轻,普通男人可是消受不起,只有你这种阴重阳轻的人,才能和她百年好合,你二人合则双赢,分则齐损,所以说,老王家的孙子,这门婚事你一定要答应下来,对你是大大的有好处埃”
你这是强买强卖啊,外加威迫,老子上法院告你逼婚。
我在心中无声地怒吼。
“不答应的话,爷爷把你送上去给那红衣鬼,反正早死晚死都是死,还省得大家麻烦。”
爷爷也跟着给我加压。
我欲哭无泪。
您还是我爷爷吗?
“…那…总要告诉我…去…去哪里找赵伯的孙女…”
“你答应啦?”
赵伯大喜。
我能不答应吗,小命要紧埃
我点头。
含泪告别我27年的贞操。
爷爷作老怀告慰状,赵伯则直接一指点在我额头上,顿时,一行文字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待到我回过神来,电梯里只剩下我一人,这时,电梯门开了。
第二天,我一大早去了公司,很配合地开了高层会议,把该做好的工作都完成之后,向公司请了一个下午的假。
中午的太阳光毒辣辣挂着的时候,我走出大厦,一个上午的时间,我过得心惊肉跳,害怕昨天那只厉鬼突然跳出来和我来个“人鬼情未了”,还好,昨天大概被赵伯伤得不轻,一个早上我都看不到什么可疑的影子。
随手招了的士,把手中的字条递给司机后,我闭目养神,眼皮直跳,有不好的事要发生,我心想。
的士绕过大半个城市,最后到远离市中心的一个住宅小区外停了下来。
“桃园小区?”
我带着疑问,走进小区。
“没一颗桃子还MB的桃园小区。”
我自言自语。
小区很安静,大概是中午的时间,步道上一个人也没有,只有自己的脚步声啪啪的响着。
啪啪啪。
响得我心烦。
一条岔路上闪出一个中年妇女,穿着入时打扮得像贵妇,走路的时候头瞥向一边,一付天下之在舍我其谁的气势。
我叫住她。
她怒目而视。
笑脸。
“请问阿姨,桃园小区4幢应该怎样走?”
“阿姨,你叫我阿姨??”
中年妇女尖叫,声贝值一路上升。
“老娘今年才值28妙龄,你眼睛都长在屁股上啦,怎么看人的你。”
我落荒而逃。
TM的,遇到个未老先衰的。
两分钟后,我逛得头晕,这小区整一个迷魂阵,越往里走,岔路更是蛛网密布,走得让我差点以为撞到鬼打墙。
一个男的从一条楼梯上下来,穿着白衬衫牛仔裤,头发往后梳得整齐还扎了根辨子,戴着荼色的太阳眼镜,一付新新人类的样子。
“兄弟,打听一下,桃园小区4幢应该怎样走?”
我连忙凑上去,这个应该好说话一点了吧。
“兄弟?”
他的声音有点沙哑。
还来不及答我的话,楼梯上勿勿下来一胖子,西装革履的穿戴整齐,两手还大袋小袋的提着东西,胖子跑到男青年身后,气喘吁吁地叫。
“爸,别跑那么快。”
我当场石化。
这时我才注意到,这位仁兄面部肌肉松驰,兼有皱纹,头发也是灰银一片,原来只是个打扮入时的老头。
CAO,这小区的人怎么都怪里怪气的,难道是怪人集中营??
虽然气氛有点尴尬,但老人家还是给我指了条明路。
五分钟之后,我站在桃园小区4号楼的楼梯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