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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我这不说还好,一说小夏倒来气了,她火大地说道:“这帮村民都是神经病,今天早上突然就围了上来,说什么工地的开发动了他们的风水,想要赶走我们,常大哥想找他们商量,却不想他们突然动手,要不是我在旁边,常大哥现在就得躺在床上了,随后常大哥让工人们开来这些起重机什么的,才把他们隔在外面,我一看形势不对便马上报了警,但这里信号不好,通话也不顺畅,我还怕警察不来了呢,那样的话,只能算这些村民倒霉了,哼哼。”

小夏一番话听得我哭笑不得,显然这帮村民的做法已经激怒了她,这警察来了还好,要是不来,小夏应该是打算以正当防卫为借口,随手给这一帮村民来上几发天火和白电了吧。

那一边,李镇长把常青唤了下来,自己和赤石村的胡老爷子上了起重机,

这几年来,李镇长一直致力于大山诸村的建设与开发,这排水的村民倒也认识他,况且他旁边还站着一个赤石的村长,这两人往前一站,倒比一个常青有气势得多,至少,那下方一众村民都收敛了一些,气焰没有之前那么嚣张。

“我说你们都怎么回事,脑筋不正常么,好好的一个开发项目,你们三吵四闹的算是啥事,都不想奔小康啦,都不想把经济效益搞起来啦。”李镇长双手一叉,八面威风地说道,他声音大如铜钟,不用扩音器就能保证人人都听得到,这官威一使将出来,比常青喊破了喉咙还管用。“你们丫的不想开发,不想把经济搞上去,我告诉你们,想开发的村多得去了,而且这事也由不得你们,这事关整个镇,整个大山诸村经济的大事,也不由你们说不开发就不开发!”

像是一点也不怕激化村民情绪一般,李镇长把话说得斩钉截铁,连我听也也为他捏一把汗,果不其然,他话音方落,本来已经安静的村民顿时起了哄。

真不知道这个李大镇长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李镇长的一番话激怒了排水的村民,这帮颇有点化外之民味道的人群本来就没怎么把政府放在眼里,李镇长这一句“由不得你们”,顿时让他们掀起了滔天的声浪。

我第一次见识到人声鼎沸是怎么一回事,那单是百几十号人一起怒叫的气势就足够吓倒胆小的人。流行示威这玩意在电视上见得多了,但那大多发生在城市里,有政府出面干预,示威者大多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但眼前这排水的村民一个个愤恨难当的样子,他们高举着各种器物,嘴里怒吼连连,前排的已经开始付诸行动,他们想要爬上起重机,但都被工人或警员推了下去,而后方的村民找来青菜鸡蛋等物,一个个朝李镇长的方向招呼着。

李镇长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就这么站着,任由杂物飞过他的旁边,甚至脸上还被打着一枚鸡蛋,蛋清溅了他一脸,他也只是大手一抹,就当那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般。

“都给俺住手!”

一声暴喝响彻当场,胡老爷子一拐杖重重地敲在起重机上,“当”的一声巨响,把场面给镇了下来。

“胡闹,都是胡闹。俺说你们排水就怎么这般别扭,别的村想要开发、要把经济搞上去那是等也等不到,你们倒好,有这好事却住外推,还一个劲地闹事,你们说说,这是为嘛?”

胡老爷子身为赤石的村长,在这大山里,他的面子比李镇长要大得多,他这一番话下来,村民们虽然还一人个臭着脸孔,但却没有一个敢“吱”一声,更别说拿鸡蛋招呼他了。

叔公排众而出,后面跟着四姓头人,五人来到村民之前,老头子朝胡村长作一揖说道:“胡村长,你有所不知,自从这外人来咱排水搞劳什子开发之后,排水连连出事啊,那前天刚死了个秦八,这不,昨晚连阿满也死了,那个死状,惨埃”

“你说什么,阿满死了?”听叔公一说,胡村长不由惊问道。

一条影子从胡村长旁边窜过,胡靓扑到老头子跟前,一把捉住他的肩头大声说:“你可不能胡说,上个星期我还来看过满叔,怎么会说死就死了呢?”

阿满的媳妇春花是赤石村的人,也跟胡家有那么一些亲戚关系,因此春花死后,胡家时不时来排水看望阿满,其中就数胡靓来得最密,阿满为人木纳,胡靓却是一刻也闲不住的主,本来这两人性格大相径庭,却不想成了莫逆之交,胡靓一听阿满死了,心里悲愤,不由急怒攻心地去捉那叔公,这要是放在平时便是逾辈分的不敬之事,但现在,谁会有心情去理会这些。

“俺没有胡说。”叔公按下胡靓的手,朝身后招了招手:“狗子,过来和胡家少爷说说阿满的事。”

狗子依言上前,把早上见到的景况大致描述了一遍,他这话说完,叔公已差人抬来阿满的尸首,胡靓用颤抖的手揭开那一方白布后,差点没晕了过去,阿满通体发白,像罩着一层冰霜,他的身上开了一个大洞,像是被什么东西捅了过去,胡靓一看,只觉得那洞口和人的手差不多上下,他为自己这个想法感到不寒而栗,阿满死得极惨,偏那脸上又挂着微笑,神情未见恐惧,却让人一看之下便感到头皮发麻。

我和小夏也爬上旁边一辆推土机,远远朝阿满尸首观望,我俩视力过人,这点距离倒难不倒我们,只是看到昨天还说话来着的人今天却变成一具尸体,说心里不难过那是骗人的,但更多的,是愤怒。

“你怎么看?”我沉声问道。

小夏握紧了手:“那是一掌穿胸致死,那尸体上还残留着淡淡的鬼气,和秦八一样,一定是被鬼物所杀。”

“灭口?”

“应该错不了,我想不出更好的解释。”

我恨恨地拍了拍手掌,顿生出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之感。

那一边,叔公朝胡村长说道:“您也看到了,阿满死得那么惨,一定是因为这些外人胡乱搞开发,把排水的风水破坏了,现在,有山鬼出来害人了。

“胡说!”胡村长拐杖又是一顿:“俺们大山虽穷,但一向受山神爷护佑,哪有什么山鬼妖精出来害人过,况且现在是法制社会,死了人,你们怎么可以不报官,让凶手就这么逍遥法外?”

“报官?”叔公拿出一脸不屑的样子:“俺们排水这百多年还不是这么过来的,以前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那会,哪有出过这种凶事,但现在一向官家扯上关系,这就祸事不断,俺看这官,不报也罢!”

叔公这一说,李镇长这面子上挂不住了,这不明摆他这个镇长只是个摆设么,他刚想发怒,却被胡村长暗地里捏了一把,示意他暂时别发火。

“叔公,撇开官家这事不说,你说你们排水山鬼作乱,俺看不像吧。”胡村长半眯着眼睛说道。

叔公听得直吹胡子:“胡村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照俺看,你们排水自从百年前不敬山神,却去拜什么山娘娘之后,这行事便越来越诡异,这次秦八阿满两人之死,俺看和你们村也脱不了关系!”

“胡村长,你,你胡说!”叔公指着胡村长,手颤抖个不停,显是被气得不轻,身后一众村民也跟着闹开了,一个个朝胡村长怒语相向,但胡老爷子不为所动,只是冷冷地看着叔公,看他如何回答。

“你说说,你说说咱排水哪点行事诡异来着,胡村长,今天你要不说出个道理来,俺就找其它村长评理去。”

“好,别的不说。”胡村长盯着叔公一字一句说道:“单说那三十多年前,你排水向其它村子大量购进牲畜等物,看着应该是大型的祭祀活动,却为何不邀请他村观礼,这和大山诸村长期以来的传统不符吧,还是说,你们排水祭祀的不是神灵,或者进行的是那见不得光的事?”

“你胡说,胡说!”

叔公一听之下,差点气炸了肺,他赤红着眼,只懂得来回念叨着这句话。

“行,算俺胡说,那你倒解释给俺们听听,你们当年进行的祭祀,是怎么一回事。”胡村长步步紧逼。

然而叔公除了捶胸顿足外,却说不出一个所以然,其它头人也支支吾吾,全不似刚才那般气焰不可一世,这情况落在我们眼中,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他们像是在隐藏着什么。

却在这个关键时刻,排水村的秦村长到了。

“够了,你们都给我回去,少在这里丢人现眼!”泰村长的声音从人群后方传来,人群纷纷让开一条路,排水村长大步走了上来,双眼自四姓头人和叔公脸上划过,五人只觉脸上一阵火辣,均低下头去。

秦村长朝李镇长和胡老爷子作了一揖:“秦某来迟了,还好有李大镇长和胡老爷子在,才不致于让他们弄出什么乱子来。”

说完,秦村长朝后一拂袖子:“还不快散去,敢情你们闹的笑话还不够么。”

叔公还想说什么,但一遇上秦村长的目光,硬生生把话吞回了肚子,他不甘地跺了跺脚,长叹一声便往回走去,四姓头人也跟在后面走了,其它村民见村长发话,而辈分最高的叔公也走掉了,便纷纷作那鸟兽散,十多分钟后,工地宿舍的排水村民都走了个精光,一场暴动算是平息了下来。

“至于俺们村三十年前的祭祀活动嘛。”秦村长见人群都走光了,便又回身朝李胡二人说道:“当时村子祭祀的确不是山神,而是自己村的山娘娘,当时秦某心想,这大山其它村长拜的都是山神,也就不请其它村子来观礼,却不想因此引起胡村长您的误会,秦某实在抱歉埃”

“好说,好说。”秦村长一番话便把祭祀之事推得干干净净,胡老爷子倒也不便在此事上再有坚持,他没有实际的证据,再坚持却是他的不对了。

“但村里死了人而没报官,今天又出现这种事,怎么说也是秦某的不是,秦某这就随李镇长回镇子上去,也好作一回详细的报告。”

“那是最好。”

这秦村长一到,便把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经他这么一说,李镇长也不好再细究下去,这大山里的事,向来政府也只能干预个二三分,俗话说得好,山高皇帝远嘛,除非把这山中村民都赶到镇上居住,才能完全地治理他们,但现在,李镇长也只能对这种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起重机等器械形成的屏障撤下了,工人也回了工地,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张忠国和常青交谈了一会后,也跟着李秦二人回镇上去,胡老爷子要回村子,刚好搭上镇长他们的顺风车,倒是胡靓一付不想走的样子让我感到些微头痛,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和小夏讲讲这在外头一溜达,便给她找来个便宜徒弟的事。

最后还是胡老爷子发话了:“让俺家孙子留下来吧,他对这大山里的事知道一些,应该对你们的事情有所帮助的。”

一席话,马上让小夏同意胡靓留了下来,这青年一时高兴,差点就在原地翻起了跟斗,但随后他神情又暗淡了下去。

“爷爷,你先回去吧,满叔出了这事,不把凶手揪出来,我这一辈子都不会过得舒坦的。”胡靓在送他爷爷上车时如是说道,我们远远听到,也不由暗赞这青年倒有几分正义感。

于是在一队机车扬起的尘土中,一场风暴告息了,但事情,却还没得到真正的解决。

34演一场戏

午后,湖泊边上。

胡靓耍完了一套劈挂掌后,正满心期待地看着我们。

中午用过饭后,我把昨天悟得诸般法决和胡靓的事情一并说与小夏知道,奇怪的是,听得我脑子里突然冒出来许多道术功法,小夏只好奇地看了我几眼,却没有多说什么,反而对胡靓这个主动要求拜小夏为师的毛头青年兴致勃勃,一休息完便把我们叫到这胡边来,并让胡靓练了一遍功夫,说是要考察他的功底。

胡靓一见学道有望,这劈挂掌更是落足了功夫,他这一套掌法耍之下来,倒也掌影翻飞,长击短打,把劈挂掌大开大合的特性都表现无遗。

“嗯,不错,单以武功基础而言,比某人要强多了。”小夏有意无意地瞄了我一眼,颇有种看着不成器的徒弟之感。

我苦笑。

胡靓看小夏没有拒绝收他这个徒弟,一时高兴,差点对她便要直呼师父,小夏连忙说道:“你别高兴得太早,过来让我看看你的体质如何,还不知道能不能修练呢。”

小夏让这青年伸出了一手,她自己像老郎中把脉一般两指轻按胡靓脉门,一丝道力传进了青年体内,顺着他的经脉,道力很快便走了一周,胡靓紧张得不得了,盯着小夏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就生怕她不收自己这个徒弟。

“行了,体质还算可以,不过现在才修练,成就可不怎么样,除非像某人一样频频奇遇。”

“那我算是合格了。”

“算是吧。”

胡靓兴奋地朝湖边喊了一声,又朝小夏直呼“师父”,听得她连连摇头。

“别叫我师父,听着好像我多老似的,我只比你大那么几岁,叫姐就行了。”

“小夏姐。”胡靓马上见风使舵,倒是机灵得很。

小夏拉过我来说道:“这徒弟既然是你招来的,反正你脑子里不是有诸般功法吗,就拣一套让他练去,等他功法有成,我再看着教些道术吧。”

话一说完,赵大小夏便自个找了一片树荫下打起盹来,分明不想接下教徒弟这麻烦事,我拿她没办法,只得认真想想有什么功法适合胡靓练的。

胡靓刚才的劈挂掌在我脑子里留下颇为深刻的印象,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里都是他掌影纷飞的样子,劈挂掌大开大合,动若惊雷,我考虑再三,最后决定把“九天雷法”传给他,“九天雷法”共分九重,前三重是筑基修行之法;中三重是为小成,能纳天雷入体,抬手投足间均有天雷加持,威力自不在话下;而后三重是为大成,大成后,修练者如雷神降世,可随心所欲地招来天雷御敌,那天劫之雷的莫大威力,自是百邪辟易,所向披靡。

但要修练到后三重的境界谈何容易,胡靓能够修至纳天雷入体的中三重境界便算不错的了,我招来青年,口传语授地将“九天雷法”的入门口决细细说与他听,又给他详细地解释了近两个钟头,便着他自己一边修练去了。

见我授徒完毕,小夏便唤了我过去。

“徒弟都得怎么样了?”她笑眯眯地问。

我在她旁边坐了下来,挨得她近了,一股淡淡的体香飘进我的鼻子中,让我一阵心猿意马,差点没把她拥入怀里。

“他悟性还不错,许多东西一听就明,倒比我聪明得多。”我握起小夏的手说:“要不我也弄一套心法让你修行,虽然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东西,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它们都是一些古心法,修练起来比你目前的心法要更快,威力也更大。”

“有你这个百宝箱在,我不利用就是傻瓜。”小夏话锋一转:“但现在可不是修行的时候,等这次事情解决之后,我再从你处挖一两样神功来练练吧。”

“你看这事要怎么继续调查,现在我们知道,排水那三十年前的祭祀,其中准有文章,但这事关整村,我看要查起来也不容易埃”

“那是肯定的。”小夏轻轻“哼”了一声:“你没看上午那秦村长,一场戏演得多好,村民出来闹的时候,我不信他不知道,但他就偏不出面,等到事情闹僵了,连三十年前的旧事也被人抖出来的时候,他倒知道站出来了,几句话就把事情搁了下来,未了,人人还得夸他会办事,识大体,我看就整一只老狐狸。”

我见她说得气呼呼的,心里觉得好笑,便轻轻捏了一下小夏的鼻子,别看她平时大大咧咧的,被我碰了一下,她脸上马上飞起一道绯红。

但小夏旋要想到了什么,她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扯过我脖子,在我耳边说道:“他会演戏,咱们也会演啊,今晚咱们就给他好好地演一出,或许会抖出更多的线索。”

我一听就知道小夏那爱胡闹的性子又表现出来了:“你想演戏?演什么戏,演给谁看。”

“你看,早上说到当年的祭祀时,他们一个个脸上都很不自然,说明当年这其中大有文章,我看多少和那‘红娘’有关系,今晚我就演那个‘红娘’,我们找人吓上一吓,若当年之事真与‘红娘’有关,那一定会有些意想不到的收获,至于演给谁看吗,快进棺材的人总会更相信这些鬼魅山精,我看就演给那个叔公看好了。”

我一听乐了:“这倒不失是一个好办法,那你知道‘红娘’长啥样不成。”

小夏扣了一下我的脑袋,没好气说道:“你笨啊,想那秦八最后留下‘红娘’二字,不用说,他一定被‘红娘’害死,他尸身上又有鬼气,那‘红娘’不是红衣女鬼又是谁,要我说,阿满口中那所谓全村人犯下的罪,说不定就是害死了这个‘红娘’,只是我想不通,是什么原因让整个村子的人一起来害那女人?”

“这个原因,或许晚上就会知道了。”我望着湖泊的方向说道,在湖的那一边,排水村在午后的日光下显得惨白,让人泛起一种阴森之感。

这个村子,到底隐藏了什么样的秘密。

35装神弄鬼

月上中天,正是夜深人静时,山谷中百籁俱静,偶有夜鸟之声不时响起,柔和的月光倾洒在那一汪碧湖之上,在飘零的落英下渲染出一付美丽的画卷。

小夏衣袂飘飞,那随风飞舞的一头青丝让她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般美丽,她像黑夜的精灵,足尖在地上轻轻一点,便随即滑过数米的距离,她的身影在夜色中时隐时现,若此时有人看到,必疑是那流连尘世的芳魂。

我紧跟在小夏身后,虽然无法做到和她的轻身法一般空灵雅致的境界,但单以速度而论,并不比她慢上不少,只是,小夏看起来是游刃有余,而我则像一个拧足劲狂奔的人,高下之分自不同日语。

两人在桥边立定,桥那边,排水村灯火尽熄,村民已早早上床休息,除了远远那祠堂处还点着两个大红灯笼外,小村便没有其它灯光。

下午和常青打听了一番后,我们知道那叔公平时是守在那祠堂里过夜的,因此,我们必须潜入那祭屋之内,以小夏的能力,这当然不成问题,于是我们在桥边再次确定了计划的细节后,小夏拿出了一张符录。

小夏催运天火,经火焰一烧,符录化为灰烬,那灰烬中顠出若干点红光,眨眼前融入小夏的身体内,一阵绯红光影之后,一个满头青丝倒覆,一袭红裙拖地的红衣女人便出现在我的眼前,虽然之前已经有做足了心理准备,但小夏这个女鬼形象一出现,被那黑发下的红瞳一盯,我仍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两步,心头重重跳了数下。

“胆小鬼!”黑发下,小夏轻笑的声音传来,让我不由老脸一红。

“那是你这障眼法太逼真了,吓了我一跳。”我诺诺说道,若不将道力运至双眼,还真看不透小夏这身障眼法,连我也被吓到,普能人就更不能看穿眼下这女鬼的真面目了。

小夏一甩满头黑发,笑得惊心动魄:“如果不逼真,怎么把那老头子的秘密给挖出来,今晚就让你看看本小姐的手段吧。”

轻笑声中,小夏给自己加上隐身法,便这么突然地消失在空气里,然后轻微的破空声响起,她已经开始向祠堂的方向潜入。

我耸了耸肩膀,给自己也画了个隐身符后,我的身影像水般融化在空气里,进入隐身状态后的我,也紧跟小夏其后奔向了祠堂。

祭屋内,烛光摇晃,在屋子中投下各种形状的阴影,大门打开了半边,清冷的月光穿屋而入,刚好洒在一张折叠的木床床脚,长年看守此屋的叔公正在床上抱头大睡,自然也就没留意到屋子里吹起一阵不自然的微风。

风过烛灭,祭屋内只余月华银辉。

如水波荡漾般的波纹出现在屋子里,一袭红妆悄然而现,那缕艳红之色方一出现,屋子中的温度便下降了数度,熟睡中的叔公似有所感,他咂巴着嘴巴翻了一个身,随手把裹身的毛毯拉高了少许,盖到了肩头的高度。

那触目惊心的红妆下伸出一条白得吓人的手臂,带着丝丝的冷气,同样惨白的手掌按上叔公的肩头,那一刹那,暗红色的毛毯蒙上一层白色的轻烟,瞬又消失,但一股冰寒却渗进了毛毯中,让叔公猛然惊醒。

想那叔公正于熟睡当中,骤然间温暖的被窝为之一冷,那感觉比之寒冬突然被人了还难受,这突然的冰寒让叔公睡意全无,他睁开了双眼,看到的是几缕黑丝。

心脏突然重重地跳了一下,叔公猛地拧转了脖子,入眼的是一袭艳红,以及那一头青丝下的一双红得快滴血的眼睛。

那一刻,好像有一柄巨锤狠狠砸在叔公胸口上一般,老头子只觉得胸口为之一窒,差点喘不过气来,接着他想大叫,但白得像是透明的手掌按上了他的嘴巴,只让他发出“呜呜”的低响,然后,一缕冰凉透体而入,那差点没让他体内血液为之冻结的冰凉在身体中转了一周后,叔公只觉得全身又冷又麻,别说说话了,连动一根手指也相当的困难。

“老头子,没想到我会来找你吧。”一阵像是会刺穿耳朵的尖利声音自那一头青丝下发出:“三十年了,三十年来,我从没忘记过你们的模样。”

叔公睁大了眼睛,被按紧的嘴巴里不断发出“呜呜”的声音,他想使劲摆脱那让人心寒的手掌,却发现自己用足了劲,也只能让身体略微的摇动一番。

那手掌慢慢地移到叔公的颈间,老头子张大了嘴喘着气,却说不出一句话。

“你看,秦八死了,阿满也死了,当年对不起我的人,没一个能够活着。”红色的魅影在浅笑,笑得叔公快晕死过去,那移至他颈部的手掌突然一紧:“自然,你也不会例外,你,这就去吧,秦八他们在下面等着你呢。”

握着叔公脖子的手突然发力,像嵌子一紧捉紧了老头的脖子,顿时,叔公透不过气,而更要命的是,那手掌的阴寒不断侵入他的体内,似乎连他的心脏也要给冻结起来一般。

渐渐的,叔公的视线开始模糊,耳朵则嗡嗡则响,像是千百人同时在他耳边大笑一般,然后他要好像看到了无数条白色的影子在眼前晃过,最后,那红妆的身后,出现了两条影子,影子看着他,在大笑,笑声如雷,听得叔公头痛欲爆。

就在他以为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一道紫色的火光突然破门而入,那红色的魅影尖叫一声,随即放开了他,并迅速地飘后。

叔公大口喘着气,呼吸着大口大口带着凉意的空气,然后剧烈的咳嗽起来,他虽咳得难受,却知道这条命终归是保住了。

一条身影窜过他的身边,叔公看到那窜进来的人影双手翻腾着紫色的火焰,和那红影缠斗起来,一时间,红紫两色不时迸现,把附近的烛台击得四散,但偏又没发出一点声音,这情景怪异之极。

叔公惊惶地滚落床底,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又能动了,这一发现让他欣喜若狂,他不及多想,便想逃出门去,那红影又发出一声尖叫,大门竟然无风自动,“呯”一声合上,隔绝了屋外的月光,似乎把叔公的希望也断送了。

逃出无望,叔公只得伏于床底之下,他一个劲地打着抖,又不得不张望屋内那两道身影的情况,只盼那后来之人能够制得住红影,不然,怕是没机会见到明早的太阳了。

又是一声尖叫响起,但这声叫声中,叔公听着像野兽受伤所发出的声音。

尖叫声过后,屋内恢复了平静,叔公没敢出来,等到一把男声叫到“没事了,出来吧”,他才探出头从床底下张望着,果然,那红影不见了,只有一个男人略显狼狈地看着他。

叔公认出这个人,这个男人和那曾在晚上潜入村子的女人是一伙的。

我看着床底下那抖得厉害的老头,心中不由暗笑,小夏这回可把他吓得不轻啊,不过这样也好,吓得厉害的人,总是容易说漏嘴的,这样才不致让我们这一出装神弄鬼的戏白演了。

36原来如此

“你可以出来了。”我对老头子招招手,他惊魂未定地看着我,似乎还没打算从那床底下爬出来。

我一屁股坐到地上,随手捡过来几根蜡烛,手指上紫炎一腾,便让屋子内再次出来了烛光,亮黄色的烛光让屋内的气温仿佛上升了少许,至少,叔公的情绪宁定了不少。

“你放心出来吧,那女鬼走了。”我再叫了一次。

他微抖着手脚慢慢爬出了床底,用颤抖的声音说道:“真的?”

我点点头,忍着笑说:“她走了,但我没能消灭得了她,不过她现在受了点伤,短时间内是不会再出现的,你就放心吧。”

那叔公听我这样一说,先是高兴,但听得女鬼未死,又是大惊,最后几乎是带着哭腔三两下爬到我的身边,紧紧握住我的手不断说道:“先生救俺,请务必救俺埃”

我听得暗暗点头,心想小夏这出戏真是落足了本钱,单是连续五次冰术所制造出来的阴寒气氛,便唬得这老头一愣一愣的,而且那扣其喉咙的时候,小夏一点也没放水,当真是使足了劲的拧,现在这老头的脖子上还留着几道乌青的淤痕。

虽然看着好笑,但我表面上还是做足了功夫,我板着脸,摆出一付无奈的样子:“那女鬼好生厉害,我出足了力气,也不过打跑了她,会收拾她谈何容易,除非。”

说到这里,我略微一顿,故意拉长了语气,叔公见事有转机,不禁追问道:“除非怎样?先生若能救俺,需要什么,请尽管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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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本是21世纪纵横商界的一方霸主,无父无母,无朋无友,却错信了唯一的表妹坠崖身亡。怎料天意有情,让她在异世重生,享父之宠母之爱。却因一朵神秘之花,一场筹谋已久的阴谋,让她和家人葬身于火海之中。世人皆以她已死,却不知她有幸被救,怎奈一夜之间白了发,红了眸。他:狂傲冷血,强势腹黑,世间万人敬,万人仰,又被无数绝色风华的女子所倾慕痴恋,然他始终嗤之以鼻,不屑一顾。当白发少女归来,他却对她一见倾情,二见倾心。狂傲强势的他和妖娆薄情的她又将演绎出怎样一段刻骨铭心的旷世之恋?本文一对一,强强联手,敬请期待!
  • 你的礼仪价值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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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国礼仪皇后艾米莉·博斯特写就的鸿篇巨制,一部分门别类、细致入微的全球礼仪手册。书中介绍了包括社交礼仪、商务礼仪、职场礼仪、举止气质、服饰形象仪表、社交礼仪、用餐礼仪、及旅行礼仪等生活中可能接触到的所有礼仪规范。自问世以来,已修订再版18次!为了迎合当前人们快节奏的生活方式,我们力求在尊重于原著的基础上,取其精华,打造一本全新的礼仪书,以实用而规范的解说,向你展示了魅力的秘密。紧贴生活实际,详细而实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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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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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绝密杀手锏君云月,执行刺杀爆炸身亡,一朝穿越,魂附君家极品废柴花痴三小姐,在以魔力为尊的傲天大陆,姐照样混得风生水起,跟我斗?打到你妈都认不出你。玩阴招?玩到你分不清东南西北中。欺负我?千倍奉还。养灵宠,炼奇丹,驯魔兽,造圣器,威震傲天,纵横苍穹,这一切对于她来说,soeasy。身怀神秘的天宝,名师亲自教导,一只超强小肉球兽兽跟随左右,作为万年难见天才魔导师,顺便逆天召唤师炼丹师炼器师统统完美均沾,她一向都是,嚣张狂傲的低调!本文纯属虚构,请勿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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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冥界的王被身旁的四位人模狗样的长老一举打下台,被关入大牢听从审侯。他们想得到的原来是前任冥王靠实力拼来的三件宝物,说是三件宝物也可以说是三件首饰,因为这是前任的前任冥王送给一位人类女人的信物。前任的前任冥王为了那个女人放弃了冥王的位置陪她一起过正常人的生活,并将三件首饰坠落在人间来选出下届冥王。之后的选冥王的规则就依照这个来选。因为看中冥王宝座的不只是他们,长老们先下手为强用早已安排好的陷害搬了出来抓住了现任冥王,因为他们打通了大部分的人所以没人出来打抱不平,就算出来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冥王早已将宝物散入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