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还记得刚到长安那会,他跟铁柱朱祜三个在街头闲逛,然后王睦纵马而来,差点撞到了他们,而现在,他竟然把王睦的妹夫给打了,这梁子可算是结下了。
不过别说当时不知到情况,就算知道,刘秀觉得自己也会出手的,因为韩子是他朋友。
看着一脸苦瓜状的韩子道:“行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不敢在太学里把我们怎么样的,况且,以我们的武艺,也不必怕他。”
韩子勉强点了点头。
回到校舍后,刘秀将在食堂发生的事情跟铁柱等人说了,朱祜听后一阵气愤,说到:“攀上王睦很了不起啊,再让我遇见他的话,让他尝尝俺老朱的厉害。”
刘秀摇头道:“不可意气用事。”
仔细思考一番之后,刘秀已经有了对策。李雄所依仗的无非是一个官居太仆卿的老爹,和姐夫王睦,对付这两个人,唯有以势压之。
势从何来?刘秀自己当然没有,但他可以借。
借势是个技术活,刘秀觉得接下来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了。
刘秀和铁柱朱祜三人先在街头游荡一圈,发现总是有几个人跟在自己后面,于是他们买了些礼物之后,然后往尚冠里走去。
跟在刘秀三人后面的几人看到刘秀走进的那间府邸之后,脸色不由都大变起来,因为那座府邸的主人本朝的大司马严尤。
严尤,字伯石,“蜀之八仙”之一庄君平的远房玄孙,与王莽共读于长安敦学坊,著有书籍《三将》。自比乐毅、白起。颇受王莽器重,公元10年,严尤为讨秽将军,出击匈奴。公元12年,严尤平定秽貊人入侵,现任新朝大司马,征战无数,胜多败少。
严尤与刘秀叔父刘良私交甚笃,曾一起工作过,刘秀刚到长安的时候来拜访过一次,所以现在也算是轻车熟路了。
往严府客厅走去的时候刘秀似乎想起了什么,嘿嘿一笑对朱祜说道:“仲先,还记得我么初次与严司马相遇时的情形吗?哈哈,现在一想起来我都还想笑。”
原来以前严尤还在南阳做官的时候,刘秀曾为季父前舂陵侯刘敝追讨欠租,在府衙门口的时候遇到了朱祜,朱祜也来为舅舅前来讼租,恰逢这时严尤从外乘马车回来,见到刘秀而奇之,便主动停下车和刘秀交谈,但却把朱祜完全晾在一边,根本不予搭理。
等和严尤说完了,刘秀回来后,却还故意戏谑朱祜,说:“你看看,人家严公哪里拿正眼看你,他的眼里只有我啊!”
而且刘秀还拿这件朱祜认为的小事笑话了他好几个月。
刘秀三人在待了差不多三个时辰才出来,出来的时候严尤亲自把他送到了门口。
这时刘秀轻轻的拍了拍朱祜的肩膀一本正经的道:“仲先呀,严司马似乎把你忘了呀,不过也不奇怪,毕竟你还是太普通了,唉!”
说完刘秀率先前行走去。
朱祜一脚踹向刘秀的臀部,刘秀迅速的躲开了,并哈哈的贱笑起来,恼羞成怒的朱祜再次向刘秀喘去,但可恨都被刘秀躲闪开了。
之后,刘秀三人继续他们的拜访工作,当朱祜站在将要拜访之人的门口时脸都绿了,他无奈的说:“文叔,你是故意的吧?”
他们这次要拜访的人名叫陈崇。
刚来长安不久时,刘秀和朱佑乘车一起去拜访过陈崇。陈崇也是南阳人,和刘秀家关系还不错,现在担任司隶校尉。
刘秀进了陈府,朱祜却在门外,边看车边等着。他本来以为刘秀会告诉陈崇,然后陈崇再请自己进去的,说不定能避避寒,休息一下,反正都比自己站在街上等着,受冷受冻的要好些。
哪知道刘秀终于出来了,上了车就说走。朱佑怪刘秀没让他进去,刘秀哈哈大笑,道:“我想想你还有单衣可穿,所以就没说。”朱祜当时听后心里只想将刘秀胖揍一顿。
现在刘秀见朱祜如此问,便也无奈的道:“没办法,谁叫咱在这长安就认识这两位有分量的人呢?”
说完刘秀便在陈府仆人的带领下往里面么走去。
朱祜无奈只得跟了上去。
铁柱在一旁煽风点火道:“老朱啊,要我是你的话,我就不忍秀哥了。”朱祜一脚将他踹开,铁柱一脸委屈的说:“踹秀哥呀,踹我干嘛,真是好坏不分。”
当三人从陈府出来的时候已是黄昏,刘秀三人只得加快速度往太学赶去,因为晚了的话城门是要关闭的。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长安戚里的一座规模宏大府邸的一间光色昏暗的房屋里面,王睦正懒散的躺在床榻上听着手下的报告,逐渐的,他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当手下说完退下之后,他站起来在房间来回的踱步,最后他低骂一声:“这没有的东西,就会给我惹事。”
今天上午妹夫李雄来向王睦哭诉自己在太学被人打了,希望他能帮自己出这口气,王睦当时并没有当回事,随便对手下吩咐几句便不再理了。谁知手下确在调查一番后发现那人竟还是个硬茬子,与大司马和司隶校尉都扯得上关系,这就让他有些投鼠忌器了。
其实如果是在平时,他倒是不怕得罪那两位,不过前一段时间他运粮到河内郡赈灾,不过这次油水抽的似乎有点大,到灾民手里的粮食寥寥无几,导致灾民暴动。
他虽然平安无事的回来了,但那些灾民却闹出了不小的动静,连圣上都惊动了,狠狠的训斥了他一顿,所以如果那个什么刘秀如果是个普通的太学生的话,随便怎么整都不是事,但是如果他与大司马和司隶校尉有关系的话,他可不敢在这段时间再弄幺蛾子。
第二天当李雄被王睦的手下告知事情的原委时,整个人顿时变得阴沉下来,他顺手将一个花瓶狠狠的摔在地上并大骂了几句。
李雄府上的管家见此灵机一动谄媚道:“少爷,教训人多办法有很多,何必拘泥于武力呢?”
李雄不耐烦的说:“你有什么好主意赶紧说,如果和我心意的话赏赐少不了你的。”
管家这才道:“据小的所知得罪少爷的那些人家境并不好,如果把他们的盘缠都弄走的话,他们还不得乖乖的滚出长安?到那时半路再让他们遇到个强盗什么的,不就结了吗?”
李雄听了这主意后眼前一亮,高兴的道:“行啊李九,还是你的花花肠子多,好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
管家李九连忙称是。
这天上午,太学生们都去上课了,校舍外李九鬼鬼祟祟的躲在一颗树下不时的往里张望几下。过了许久后,两个家仆打扮的人手拿包裹从校舍里面走了进来。
李九急忙问道:“怎么那么久,得手了吗?”
家仆将包裹交给李九,抹了抹头上的汗答道:“得手了,那帮家伙把银两藏得太隐秘,我俩差不多都把那屋拆了才找到的。”
李九掂量了一下包裹的重量道:“好了,就你话多,好处少不了你的。”
之后李九这三位贼子便迅速的离开了这里。
中午的时候,当韩子返回校舍,看到眼前之景的时候顿时傻眼了,只见校舍混乱不堪,有几块地板还被撬开了。
韩子急忙的通知校舍的其他人,刘秀回到校舍后说到:“大家都看看少了什么吧。”于是众人于是开始仔细查找起来。
大家不见的基本都是银两,除了一位卢姓室友坚称自己不见了一条多日没洗的襦裤。
大家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损失,其中损失最大的还是韩子铁柱朱祜刘秀四人。
其余的人要么是大都家离太学不远,身边的带钱不多,要么是将大部分钱寄放在亲戚处,还有的几人家里贫寒,有多少就花多少,根本就没有余钱。
铁柱苦笑道:“这可咋办呢?没了盘缠我们还怎么在这学习呀?”
刘秀道:“我们去找太学的人问一下吧,总会有些蛛丝马迹的。”
于是几人四处打探,最后还向维护太学治安的人反应了,但都没得到什么他们想要的信息。
再次回到校舍后,朱祜咬牙说道:“定是李雄搞的鬼,不然不会没人肯告诉我们线索的,我去找他去。”说完,他从箱子拿出了自己的武器凹面锏,就要往外走去。
刘秀将朱祜拦下道:“别冲动,无凭无据的,去了也没用。”
朱祜听后停了下了,气呼呼的坐在床铺上道:“那怎么办?回南阳?”
铁柱道:“秀哥,你看这行不,现在就往家里送信,叫人送钱过来,然后你向你表哥來翕借点先度过这段时间,等到家里的前送到了再还回给他。”
刘秀听后摇头道:“这倒不失为一个办法,不过我自弱冠之日起就立誓从此要自立自强,如今遇到一点困难就向亲人求助,我开不了这个口。”
“那只有回南阳咯。”铁柱道。
刘秀还是摇头,他走到墙壁一侧,敲击了一番后取下了一块木板,从一个小洞里拿出一个小包裹。然后他把小包裹打开,里面竟然是一些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