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九）突然的迷茫
“今天的课就到这里，请大家认真完成作业，有没听懂的地方请到办公室询问我。”风夜妍在讲台上整理书籍。绣风笑着走过来：“风老师，教的不错嘛。”吴嘉欣跟在绣风的身后，闻言推了推眼镜：“不过我觉得你和普通学生讲如何防治虚拟元素反噬着实是……多此一举。”风夜妍挑眉：“是吗？”她看了看离他们几步远的林城瑞：“普通人难道就没有得到虚拟元素的机会吗？”
绣风知道她在暗示什么，笑言：“林城瑞是特例。也不是人人都有他的好运气。”
第七区中等学院有三个被载入校记的学生。
第一个是现在的院长，李沧雪。以十多岁的年龄就能帮助第一执行长侦破旧王刺杀案，并且得到那位大人的赏识，仕途一帆风顺。
第二个是刚毕业的风家大少风吹雪，长袖善舞，在校期间一直担任学生会主席，并且很好的处理了普通人和虚拟元素使用者在学院里“针锋相对”的局面，这是第七区中等学院从未出现过的。
第三个是林城瑞。
若说前两个考的都是实力，那林家小队队长林城瑞同学就是靠运气的楷模。
一年前的他，还只是一个毫无感知虚拟元素能力的普通人。
某一天，平凡的他上街闲逛，从歹徒手里救下了一个小萝莉。
俗套的英雄救美剧情没错。
小萝莉很感激她，据说，据说啊，还给了他一个“定情信物”。
一片青翠的羽毛。
在他还沉浸在英雄救美的快感中时。他被清醒过来的歹徒狠揍一顿，几乎晕厥过去。
当他醒来之后，他发现他变成了一个虚拟侦探。
因祸得福了。
于是林城瑞便在归校后的第二天被载入了校记，与前两位大人齐名。
顾云天在收到任务信息进学校之后就了解了这些事。他觉得他好像明白了林城瑞为什么会那么愤青了。以及为毛他会被风雅这种魔术师推倒了。
运气逆天。
顾云天只能这么说了。
顾云天看着不远处的林城瑞，轻笑了出来。
“提示：任务更新，请及时查看。”
资料卡叫了起来。
“任务更新？”顾云天有些迷茫，“我还什么都没做啊。”他拿出资料卡。“你的任务【饕餮】已进行到第二阶段，请在五日后前往罪城参与【饕餮越狱案】的侦破并找出真相。”
没头没脑的几句话，让顾云天的疑惑更胜。他仅是在学院待了半个月而已。任务居然就完成了？
那这个所谓的第一阶段任务到底是什么呢？
难道就仅仅是待了半个月吗？
这半个月……
顾云天的注意力瞬间就被任务吸引了过去。
于是他立即开启了分析模式。点开资料卡最右端的按钮，宽屏瞬间打开，资料卡开始拨通其他几人的链接。半晌，才拨通了夏巧灵的链接：“哥，有什么线索吗？”顾云天回答：“巧灵你看到任务更新提示了吗？”那边的夏巧灵像是处于某个嘈杂的地方，不断地传来呲呲呲的杂音：“啊，看到了。哥你已经把第一阶段的任务完成了吗？”
顾云天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就是在七区学院待了大半个月而已。期间也没有做什么别的事，怎么就完成了呢？”夏巧灵那边顿了一下，隐约脚步声传来。半晌后，那边安静下来：“哥……怀疑任务有蹊跷？”
顾云天叹了口气：“任务有蹊跷？任务一直都很蹊跷才对。”顾云天斟酌了一下：“不过……我想听听巧灵的看法。”
“我?”
夏巧灵惊讶道。
“我觉得吧，第一阶段的任务是待在学院里。那么按照以往我们执行其他任务的经验来说，只有两种可能。”夏巧灵认真的分析道。
“第一种，是学院里有什么事，或者说是线索需要哥哥你知道；第二种，是学院里有什么事需要哥哥你目击。而目击到的这个事对之后的任务定当有帮助。”
顾云天沉吟片刻，莞尔道：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
“它是为了让我避开什么。”
“让我待在学院里，就不能直接参与外界发生的事。”
顾云天皱眉：“我觉得很有可能我们错过了不止一个支线，或者说隐藏任务。”
“唔……”那边的夏巧灵也在想，“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且不是少了很多证据？”顾云天应声：“对，毕竟到目前为止，我们没有任何一个，和饕餮的身份有关的直接证据。”不应该呀，顾云天无意识的敲打着桌面。
虚空大盗的案子，一路上关于莫兰西多的证据很多呀…不过证据多是多，但都好没有指向性呀。顾云天摇摇头。那边传来敲门声，夏巧灵道：“哥，那我先挂了，等我把这边的事解决完我就过来。”顾云天点点头，虽然知道夏巧灵看不到：“好。”
“提示：【队员】夏巧灵和您的链接已切断。”
“提示：【未接】【队员】白展毅于30秒前向您发起链接要求。”
趁着自己和夏巧灵通话的时候，白展毅居然回拨了过来。顾云天正准备再拨回去，资料卡又亮了起来：“来自【队员】白展毅的链接，是否确认？”
顾云天确认了链接，那边传来白展毅的声音：“队长，我看到任务更新了，五天后我们一起去四区吧。”顾云天道：“好，你现在在哪儿呢？”白展毅轻笑道：“我和白子晏一起在VEA总部呢，刚从第一执行长的办公室出来。看到未接提醒就给你打过来了。”顾云天问道：“第一执行长找你们干嘛？”
白展毅那边安静了一会儿，隐隐听到脚步声，大约二十几秒后，传来人声和街道交谈的声音，顾云天推测他现在应该在第一城：“我现在回白家去和白子晏处理一点事。”白展毅顿了顿，压低了声音：“第一执行长告诉我们这些世家继承人，第四执行长离乱离职了。”
第四执行长离职了？！
顾云天挑眉，下意识就想问一句为什么，不过他把这句话吞了回去，他知道白展毅肯定也不知道，不然不会不告诉他。白展毅那边继续说：“第一执行长华鸽玉告诉我们，她要在我们中挑选一个新的第四执行长。”
如果前一个消息像一颗手榴弹，那后一个消息就像一个原子弹！
此刻，无数的问号充斥在顾云天的心间。
“为什么第一执行长要在第一城的世家继承人中选？”
“为什么第四执行长会离职？”
“为什么这么重大的消息，现在没有见到报道？”
“为什么要重选第四执行长在暗地里进行？这个职位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地方吗？”
“为什么不废除第四执行长，重设第六执行长，非要在第四执行长这个职位上动手脚呢？”
………
那边的白展毅叹了口气：“所以我要回去和家族里的人商量一下，就不能现在过到第七区来了。”顾云天回应道：“好，没关系的。那我先挂了。”
“提示：【队员】白展毅和您的链接已断开。”
“提示：【新消息】【队员】莫筱然于17秒前向您发送了一条简讯。”
“提示：【新消息】【队员】莫筱然于6秒前向您发送了一条简讯。”
“提示：【新消息】【队员】莫筱然于现在向您发送了一条见简讯。”
一言不合就给自己发了三条简讯，莫筱然有这个时间怎么不给自己发链接哪？顾云天一条一条的点开看。
第一条内容如下：
“顾小队长，我看到更新了。辛苦啦，不过我现在还脱不开身，还有点事要处理，把事处理完我就过罪城来。”顾云天挑眉：怎么一个二个都有事情，就只有自己兢兢业业的工作吗？顾云天笑着点开第二条简讯：
“顾小队长，第一阶段的任务是去第七区当老师？我在第七区学院老师栏怎么没看到你？”顾云天干笑：也不怪你认不出来，我现在可是伪装成女孩子呢。
第三条简讯：
“我知道了，小队长你是不是易容了！”
恭喜你猜对了。
莫筱然的这几条消息都毫无营养，毫无内容，毫无价值。
顾云天摇摇头。资料卡又亮了起来。
顾云天不禁皱眉：
今天自己的资料卡怎么这么繁忙？
“来自附近群组链接：【七区学院?LOVE俱乐部】向您发起链接邀请。”
“来自附近群组链接：【七区学院?不学习就死】向您发起链接邀请。”
“来自附近个人链接：【潇潇洒洒去送死】向您发起链接邀请。”
“来自附近个人链接：【我是林城瑞】向您发起链接邀请。”
“来自附近群组链接：【七区学院?56级7班】向您发起链接邀请。”
“来自附近个人链接：【薛宝钗】向您发起链接邀请。”
……
这些都是什么妖魔鬼怪啊！
顾云天突然就想起了刚到光之大教堂区的时候，自己的资料卡丢失，不也是通过借用附近的链接重新和夏巧灵，莫筱然联系上的吗。不过这里的这么多链接可不一定是某人想和自己联系吧？
也许是真的有那么多人想把自己加为链接栏的一员。
顾云天只保留了【七区学院?56级7班】的邀请链接，其他的都统统给拒绝了。
他进入群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迅速的把群备注换成了【风夜妍】。
虽然变成了女孩子，但资料卡还是男孩子的资料卡。
有时候顾云天也会别扭的想，为何自己每一次易容都会变成女孩子？
难道说我有异装癖？
纯情的顾小队长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就在他神游天外的时候，一个学生跌跌撞撞的跑过来：“老师！你快去看看！那边出事了！”说罢拉着他就要走！
“怎么了？”林城瑞从距离几步远的课桌前跑过来，问道。顾云天跟在那个学生后面：“不知道。”林城瑞拉住那个人的手：“什么事你倒是说啊。”学生气喘吁吁，艰难道：“齐夏要自杀！”
自杀？
原本坐在讲台前分析任务无动于衷的绣风和吴嘉欣听了这话，迅速起身，跟在林城瑞后面。绣风脚步一顿，想起了什么，顺手操起资料卡。
……
顾云天被迅速的拉到教学楼下。楼下熙熙攘攘的围着人，都是清一色的学生制服。顾云天暗暗咂舌。不过他很快感觉到了疑惑：“没有老师来维持秩序吗？”林城瑞看了看他道：“你不是吗？”绣风沉默了一会儿深深的看了顾云天一眼。顾云天向教学楼顶望去，高耸入云，根本看不齐夏在哪儿。
于是他从包里拿出资料卡调节视力度，几次反复后，终于看到了楼顶一个几近被风吹走的少女。
顾云天问那个拉他们来的同学：“她什么时候上去的？”宋石瑞一直死死的盯着齐夏，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水。听到顾云天的问题，他回答道：“大概一个小时以前，就是上节课下课上去的。是她的同学发现她没来上课才出来找到她的。”
“那你知道她为什么自杀吗？”顾云天盯着顶楼的齐夏，一阵狂风吹来，她的衣袂翩飞，她摇摇晃晃，似乎要坠下来，众人不禁为她捏了把汗。宋石瑞摇摇头：“不知道。”
上课铃声适时的响起。围着的学生陆陆续续都返回了教室。吴嘉欣拉了拉林城瑞：“走吧。”
林城瑞指着教学楼顶对吴嘉欣说：“喂！有人要自杀呀！作为虚拟侦探难道不该管管吗？”吴嘉欣无奈道：“这是野生的案子，报案人也是凶手。VEA不接自杀案啊。”林城瑞还是不死心：“那作为同学我们不该管吗！”
吴嘉欣没有理他，把他强行拉走。末了拍了拍顾云天的肩：“给你个提示吧，顾大侦探，这个齐夏是个普通人，深受能力派的迫害。”
顾云天愣了一下：“能力派是什么。”绣风跟着风夜妍：“就是虚拟元素掌握者中的激进派。”绣风顿了一下，“我和你一起上去，正好我有些事要告诉你。”
风夜妍点点头：“好。”
……
“砰！”绣风猛地把门踢开。狂风从顶楼的天台灌了进来，夹杂着冷冷的冰雨。齐夏闻声，缓缓地转过身来。
一直躲在顾云天身后的宋石瑞突然冲了出来，迎上狂风，在离齐夏十多米的地方站定，气喘吁吁。齐夏一直面无表情，看到宋石瑞冲出来她也只是皱了皱眉头。
她看向了顾云天和绣风：“你们是谁？”
顾云天站在了绣风的身前：“我是学院的老师。齐同学，有什么事我们坐下来慢慢谈。”绣风挑眉，在顾云天耳边低声道：“拙劣的劝说方法。”顾云天没理她。
齐夏端详了她们一会儿，身子在狂风中起起伏伏。看得一旁的宋石瑞直冒冷汗。
“一个虚拟侦探和一个猎人？”
齐夏轻声问道。
就算是绣风也没想到齐夏居然一眼就断定了她们的职业，而且十分准确。
“既然是虚拟元素的持有者，来管我这个贱种干嘛？”她冷嘲道。
宋石瑞有些焦急：“齐夏！她们和那些人不一样！”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顾云天和绣风听到了他被风吹得扭曲的声音，对视一眼。绣风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顾云天罪城美食祭的事。
不过她的资料卡突然急促的响了起来。
绣风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她飞快的打开链接：“嘉欣，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慢慢说。”
她的声音平稳而有力，让电话那边着急的吴嘉欣也镇定了下来，她强压住心中翻涌的情绪道：“你快上资料网！有人在网上直播齐夏自杀！”
绣风眼皮一跳：“我现在就在齐夏身边，我确定在天台上就只有我，风夜妍，宋石瑞和齐夏。”
林城瑞的声音火急火燎的插了进来：“资料卡直播器！直播器！找一找引线铁环附近有没有！快呀！资料网上的人都在骂齐夏啊！！！”
绣风赶紧往引线附近搜寻去，手里资料卡却没有关上。她隐约的听见那边传来一句“林城瑞给我到外面站着去！”想必林城瑞这家伙肯定是一看到直播就立刻在课堂上打过来了。
终于绣风在引线下方发现了直播器，她飞起一脚就把它踢出了天台，摔得粉身碎骨。
绣风从天台上探出头去确认。正好看到好多个伸出来的脑袋——林城瑞就是其中之一，他看见了绣风，朝她挤眉弄眼，绣风好气又好笑，又见他鄙视的指了指下面骂骂咧咧的几个虚拟侦探和探索者，绣风瞬间了然。
向他竖了个大拇指，指了指身后，摇摇头，表示事情还没完结。林城瑞点点头，把头缩了回去。
齐夏也注意到了绣风这边的情况，不过她头也没回，就用不屑的目光盯着顾云天：“你还要在这儿看多久，还让不让我自杀了？”顾玉婷道：“我就是来阻止你自杀的呀！”齐夏没忍住，又仔仔细细的打量了风夜妍一番：“为什么？”
“我现在是学院的老师，要为学生负责。”顾云天老老实实的回答
“……你真的是个虚拟侦探？”
“当然。不让你以为呢？”
“我觉得你就像我爸一样啰嗦，净说些不合时宜的话。”
“在你看来，我一个虚拟侦探，在这时该说什么？”
“让我快滚去死。”
齐夏一本正经道。
“虚拟侦探才不会这么不文雅的说话。”
顾云天皱了皱眉。
“但是七区的虚拟侦探学生就喜欢这样说啊。”
“他们为什么这么说你？”
“因为我是普通人，不能得到虚拟元素呀。”
齐夏说的理所当然。
“普通人难道就没有得到虚拟元素的机会吗？”
风夜妍忍不住又想到了这个问题。
“难道有吗？”
齐夏反问道。
风夜妍没有了解过现在普通人的生活，她不明白。
她不明白为什么大家不能好好相处呢？
难道非要是一方欺压另一方吗？
“普通人当然有得到虚拟元素的可能。你看林城瑞，他不就是一个例子吗？”绣风道。
齐夏反驳：“他是特例，没有人有他那样逆天的运气。大多数普通人都是想我这样，在虚拟元素持有者的压迫下苟延残喘。”
绣风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你是FKF？”
齐夏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顾云天问道：“FKF是什么。”绣风向他靠拢了几步。在他耳边低声道：“就是你这一次任务对象饕餮的粉丝。”顾云天的眼皮跳了跳：“饕餮还有粉丝？”
这次绣风没有回答他，齐夏回答了他：“当然！FK大人是我知道的最亲民的虚拟元素持有者。”顾云天头都大了，一方面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劝齐夏，也不知道怎么劝，更不知道齐夏是否和任务是有关的。
顾云天的资料卡突然响了起来：“来自【队员】白展毅的链接是否确定？”
顾云天想都没想就确定了，白展毅可是交际高手啊，说不定他能劝住齐夏呢？
白展毅清越的声音传来：“齐夏同学，你好，我是VEA第六执行长。”白展毅一开口就唬住了在场的几人。“第六执行长？白展毅什么时候成为VEA的执行长了？”绣风低语。顾云天也愣了一下，不过他很快意识到，白展毅可能是随便扯了个头衔，便于他接下来的行动。
顾云天对于白展毅的手段真是出乎意料的熟悉。
白展毅继续道：“不知道齐夏同学的法政课是否认真学习了？”齐夏稳稳的站在凌厉的风中，虽然不知道这个来历莫名的第六执行长问这件事的意图，她还是认真的回答了：“法政课向来是虚拟侦探学的认真吧？我一介平民，自然只是寥寥浅析。”
齐夏的言下之意非常明显，虚拟元素持有者由于力量超群，常常一举一动都会受到法政的约束，于是许多虚拟侦探对法政课都是拿出十二分的热情在学。反倒是本该认真学习的平民对于法政只是略知一二。
这也是虚拟侦探和平民的矛盾之一。
“那我想你应该知道绝杀十四令中最基本的一条。”白展毅的声音带着浅浅的笑意，“自杀是不被法律允许的哟，齐夏同学。”
顾云天如醍醐灌顶，瞬间想起了几乎人人都知道的绝杀十四令的内容！
最基本的反倒会被人忽视！
单就绝杀十四令的内容，就可以完全阻止齐夏自杀呀！
齐夏明显愣了一下，就连黑沉沉的天空开始下雨都没注意。
她沉默了一会儿道：“但我还是要自杀。”她迎上宋石瑞担忧的目光，“我宁愿死，也不愿意再苟活于世。”她的情绪似乎一下子激荡起来：“从小我被教育要效忠VEA效忠雾城，可是没有人告诉我，我为什么这么做，我凭什么这么做！满大街都贴的是'虚拟元素持有者和平民处处平等'但是你告诉，如果两者一样，为什么要用不同的称呼把他们区分开？为什么！”
齐夏急促的喘气：“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肯定会有受到不公平待遇的人，但是，为什么受到不公平待遇的人反倒有问题？”
她的情绪随着这个问题突然缓和下来了。
“在学院里，我被欺负，我问他们，为什么？他们回答我，因为你是无权无势的平民；我问老师，为什么，老师回答我，因为你招惹了他们，他们才会欺负你；我问母亲，为什么，母亲回答我，因为你不是虚拟元素持有者；我问自己，为什么？自己回答我，因为你不会反抗，也不能反抗。”
齐夏边说边笑，笑着笑着，泪水就开始不断往下掉。
“于是我成了他们眼中的不良少女，天天聚众斗殴。”
“但是我资源被剥夺，身体被伤害，前程一片狼藉。”
“我是受害者，也是施害者。”
齐夏话已至此，白展毅插了进来。
“齐夏，你有没想过一件事。”白展毅道，“如你所说，你活在世界上也的确没什么可活的了，我们的确不应该阻止你自杀。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自杀成功了，会给整个雾城带来多么坏的影响？”
白展毅顿了一下：“如果你自杀成功了，那你就是第一个出头鸟，你身后许多像你一样受到不公平待遇的人不都会站出来自杀吗？那你想过没有，这个对雾城会造成多坏的影响？如果像你这样安安静静找个地方自杀的人那还不用说，但是如果是报复心强的，把欺负他的人杀了一起陪葬怎么办？那总不可能找个死人算账呀！”
“民众治安不好，民心不聚。VEA会垮台啊。”
绣风隐晦的皱皱眉头，觉得白展毅说的太严重了。
齐夏倒是没有绣风的反应，她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她很清楚的知道，她身边和她有同样遭遇的人对那些施暴者有多么的恨。如果他们自杀成功了，那不用说，但如果没有成功，或者被阻止了……自杀未遂……
齐夏想都不敢想象他们的后果。
必定是万劫不复。
她真的不希望因为她一个人导致她的朋友们的惨剧。
白展毅继续劝诱：“说实在的，我可以提供给你资金支持。你可以去VEA悬赏欺负你的人呀。这样轻轻松松就把他们解决了，难道不比死来的好吗？另外，你现在完全可以不在学院上学，休学出来创业啊，难不成他们还敢和你一样违抗绝杀十四令来砸场子吗？”
白展毅的劝诱有非常明显的效果，齐夏有明显的动摇。但他不知道的是，从他的声音出现开始，就一直正在同步的资料网的各大网站播放！
现在各大网站的转播量已经达到五千万以上！
……
“为什么选我？”
在挂断顾云天的电话后，有人这样问夏巧灵。夏巧灵道：“你是班里最靠谱的人了，班长大人。”孟天宇挑眉，笑言：“为什么不去找风清，他那么喜欢你，肯定什么都会为你做的。”夏巧灵冷哼一声：“他就是应付他爸妈装出一副喜欢我而我不答应的样子。哪里有什么真心。”孟天宇笑而不语，默默地饮了一口茶。
“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孟天宇问。夏巧灵说：“我需要你帮我把一段音频文件传到资料网的各大网站上去。”
“那音频呢？”
夏巧灵耸耸肩，点开资料卡，从自己的黑客页面里选出反追踪系统，接上刚挂断的顾云天的链接：“音频还没录呢，就在这里，等到有人说齐夏的时候，它会自动开始录制并播放，你把它传上去就行了。”
孟天宇道：“你连要说什么都不知道，就让我传啊？万一……”夏巧灵打断他：“让你传就传，管它的内容什么事。”孟天宇莞尔，摇摇头，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有意思吗？”
夏巧灵皱眉：“其实……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非常不好……但是又不知道是什么。”
孟天宇把资料卡打开开始编辑内容：“据说有的魔术师能够通过虚拟元素感知未来。”孟天宇抬头瞥了她一眼：“说不定你就是这样的呢。”夏巧灵嘴角一抽：“我是黑客。”
孟天宇耸耸肩，手上动作不停，正好资料卡传来声音，他就迅速的点击了上传。
……
“【天云天宇】于11:49分发布了一条新的音频，名为【或许大家可以听一听】，状态为【直播】，目前观众0，转播0，收藏0，分享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