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姜韵没有去过齐宇风家,但是齐宇风家很好找,姜家村东头两进院的青砖大瓦房就是,虽然村长家也是青砖瓦房,远没有齐宇风家宽敞明亮。“唉,自己家啥时候才能住上这么宽敞明亮的瓦房啊。”姜韵叹了口气,上前轻轻扣了扣黑漆大门:“请问齐宇风在家吗?”
咯吱一声,一个五六十岁的大爷开开门探出头来:“韵丫头啊,找我们家少爷啥事啊?”姜韵一见,是齐宇风家的管家李忠,笑眯眯的说道:“李爷爷,我娘做了点吃食,让我给齐婶子和齐宇风送来,也是为我上次把齐宇风的脸挠了道个歉,嘿嘿。”姜韵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嗨,这事啊,少爷回来的时候也说过这个事怨他,你还记挂着呢,赶紧进来吧,夫人和少爷都在家呢。”李忠说着把姜韵让进门,带着她往王氏的屋子走去。姜韵一边走一边打量着,齐家的院子比较宽敞,前边一进路两边种着各种花草,现在都抽了嫩叶,左右两边厢房住着三两个打杂的和长工,后面一进院里两个大水缸,上面漂浮着嫩绿的水莲叶子,水缸旁边还种了一棵大梧桐树,院西头种了棵香椿树。听村里人闲聊时说过,齐家是齐宇风的太爷爷那辈从外地迁来,以前好像还是做官的,不知怎么来到这个贫穷的村子安家落户,购置了几十亩地,齐老太太黄氏前几年去世了,齐老爷子无事经常去村头场院和一帮老头晒太阳唠嗑,齐宇风的爹齐墨染是不管家事的,在云台村私塾里坐馆,家里面收租雇人等都是王氏在管,要说齐宇风养成那样小霸王的性格倒跟现代许多富二代一样,爹娘太忙没时间管,爷爷又过分心疼孙子。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接触,姜韵感觉齐宇风虽然性格有些别扭,但本质不坏,不然也不会给自己送糕点和酥饼吃,二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很快就到了王氏房间门口,李忠停下来在门外轻轻说道:“少奶奶,咱村姜良的闺女姜韵来了,说是她娘让她送点吃食。”
“知道了,让她进来就行。”王氏此刻正在绣花,作为秀才之女,刺绣女工这些都是必须学的,地里的活有长工干,家里又有一个粗使婆子,平时倒也没什么事需要王氏自己干。
姜韵推门进去,道了声好,王氏放下手里的东西朝姜韵笑笑道:“快坐下,来玩就行还带什么吃食啊。”
“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想着上次的事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来给您和齐宇风道个歉。”姜韵将碗放到桌子上道。
“呵呵,你和你娘有心了。”王氏笑道,然后朝等在门外的李忠喊道:“李伯,你去把风儿叫过来吧。”李忠应了声,没一会就听见外面急急的脚步声传来,接着齐宇风的声音传了进来:“姜黑丫你来干啥来了?是不是送上次你说的那种豆腐吃食来了啊?”话音刚落,齐宇风从门外转了进来。
“风儿!怎么说话呢?!”王氏叱道:“姜韵特地来给你送吃食,你这样说人家像话吗?”
“咋啦,本来她就黑,叫她姜黑丫多贴切,是吧姜黑丫?”齐宇风朝姜韵得意洋洋的说道。
虽然很想把齐宇风海扁一顿,但姜韵还是忍住了,咬牙切齿的笑道:“没关系,反正都这么叫我,我也习惯了。”又朝李忠笑道:“李爷爷,烦劳您把碗给我倒出来,我一会直接带回家。”
“好,我这就去。”李忠端起桌上的碗到厨房去了。
“一个破碗还巴巴的带回去呢,真是!”齐宇风撇撇嘴,往凳子上一坐没个正型的说道。
姜韵忍了再忍,又和王氏说了几句话,待李忠把碗送回来就起身告辞离开,刚出了齐家大门,就听齐宇风在后面喊道:“姜黑丫,你怎么那么急着走啊,等会我。”
姜韵猛然转身,差点跟后面急急追来的齐宇风撞上,忙退后一步面无表情的问道:“什么事,说罢!”见姜韵面色不豫,齐宇风一愣,嗫嚅道:“刚来就走,把我们家当狼窝啊?”
姜韵一听反而气乐了:“齐宇风,我再警告你一遍,以后不准叫我姜黑丫,我叫姜韵!还有,刚刚是你用一副嫌弃的口气问我来你家干啥,现在又问我为什么急着走,我发现你简直就是一朵奇葩!我还有事,先走了,不用送,哼!”说完转身就走了,留着齐宇风在后面呆呆的发愣。妈蛋!这个齐宇风就没有好好说话的时候!姜韵在心里把齐宇风骂了几百遍,方才觉得解气。
到家的时候柳氏和姜诗正在准备晚饭,姜韵把碗放到锅台上朝柳氏道:“娘,前几天姥姥姥爷来的时候说是也想要点白方,现在咱们白方该分的都分了,还剩下大半坛子,不然就给姥爷家送去吧。”
柳氏想了一会道:“也行,左右这两天家里地里也都不是很忙,咱们明天就去你姥爷家一趟。”把手里的一把柴火填进灶底又道:“对了韵儿,今天娘给你安婶子家和平时几个交好的邻居家也送了一些白方去。”
“送呗,安婶子家平时就帮咱良多,这次切豆腐人家还来帮了忙,送些是应该的。”因为要去姥姥家,姜韵颇为高兴。
上官村离得远,四更天的时候一家人起来了收拾了一下,简单的吃了点饭就出发了。到了上官村的时候天已经放亮,柳家吃完了早饭正收拾着碗筷就听见了敲门声,柳德禄一看来的是姜良一家,喜得合不拢嘴,连忙招呼张氏出来,柳方朝和柳方旭一家也迎了出来,柳家院子里顿时热闹了起来。姜良把挑着的白方放下,道:“爹,娘,这是咱韵儿做的白方,这两天能吃了,韵儿非得让给您二老送来尝尝。”
“好,好,咱韵儿就是孝顺!”张氏笑着摸摸姜韵的头。
“姥姥,难道我不孝顺吗?!”姜栋委屈的凑上前来,可怜兮兮的看着张氏道。
“哈哈,咱家小栋子更孝顺,谁也比不上呢!”张氏拉起姜栋的手摩挲了一下。
“表哥,快来,我爹前两天刚给我买了个竹马,过来咱俩一起玩。”柳云亭看到姜栋来了高兴的嚷嚷起来,上次去姜韵家跟这个小表哥玩得可是很开心呢。
“这就来!”一听有好玩的,姜栋也顾不得卖好了,刺溜一下蹿了过去,一会两个小子就嘎嘎笑着玩起来了。
“这俩孩子,有了玩的啥都忘了。”柳德禄慈爱的望着孙子和外孙道:“进去吧,那么远过来了,你们大人不累小诗和韵儿还累呢。”于是呼啦啦一帮人又进了屋。
趁着众人刚进屋乱哄哄的时候,姜韵跑到柳德禄旁边拉了拉柳德禄的衣角道:“姥爷,你啥时候有空带我去看看果园子呗。”
“小妮子怎么对果园子感兴趣啊,咋啦,馋果子吃了吗?现在可还没熟呢。”柳德禄笑道。
“对呀,就是馋果子了呢,姥爷你就带韵儿看看去嘛!”姜韵扭皮糖似的拽着柳德禄的衣角撒娇道。
“好好好,先进去歇歇,下午吃完饭姥爷就带你看看去。”柳德禄无奈,只得应下。
中午因为姜良一家的到来,张氏和三个儿媳可是好好张罗了一桌好饭,野鸡炖蘑菇、醋白菜、肉丸子等,吃的几个小孩满嘴冒油,惹得张氏一个劲的喊着乖乖慢点吃。
吃完饭歇了会,姜韵就坐不住了,一会跑进来一会跑出去,柳德禄嘬了两口烟嘴,开口道:“你们说着话,韵儿想去果园子,我带她看看去。”姜韵一听终于要去果园了,高兴的了不得,拉起柳德禄的手就往外走,拉的柳德禄一个踉跄,柳氏斥道:“慢点,你人小跑得快,你姥爷年纪可大了,经不起你这么拉扯!”
“嘿嘿,知道了,姥爷快走!”姜韵扮了个鬼脸,嘴上应着,脚下却没减速。
“这孩子,毛毛躁躁的!”柳氏无奈的摇摇头笑了笑。“小孩子都这样,韵儿也才不过八九岁,你像她这么大的时候也挺毛躁的。”张氏揶揄道,闹了柳氏一个大红脸。
这边姜韵蹦跳着跟着柳德禄到了果园,上官村比姜家村靠山更近,柳家的果园就在山坡上,大约有三亩,各种果树都种了一些,此时也快到四月底了,花早就谢了,树枝上挂满了小巧青色的果实,每年结的果子都有人来收购,也算是个进项。
“姥爷,每年的水果都有人来收购还是你们零卖呀?”姜韵问道。
“镇上和一些外镇的小贩会来收购大部分,剩下的我和你两个舅舅赶集或者串乡零卖了。”柳德禄蹲在地上磕了磕烟袋锅子回道。
“这样啊。”姜韵想了想,确实也是,现在水果蔬菜大多都是这种销售方式。
“姥爷,你们有没有想过进行水果二次加工啊?”姜韵又问道。
“什么叫二次加工?”柳德禄头一次听到这个新鲜的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