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响亮耳光(2)

毕竟，方才她是随着欣悦一起去的厅里，那时的情景，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是以，她便自说自话地以为，欣悦一定是因为贾如儿怀孕之事伤心了。

“好啦，你别乱说话。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欣悦有些无奈，又不想解释，只是有气无力地叫她别再说下去了。

叮当年轻气盛，又觉得欣悦甚好相处，口中自是毫不避讳，还是继续说道：“夫人，怎么不是我想的那样了？方才在厅里我瞧得清清楚楚呢。”

“你瞧清楚什么了？”叮当的话音刚落，门外便响起一道嗓音，言语间，不难听出其中的狠厉。

欣悦闻声，不禁心下一阵纳罕，和着今儿个她这房间里成了菜市场了？这些人来了一个走了一个，又来一个，又走一个。当真热闹的紧。

果然，随着话音落下，下一瞬，便见贾如儿的身影步入房内，跟着进来的，还有她一直带着的那个丫鬟，红玉。

甫一进门，贾如儿便十分理所当然地说道：“红玉。”

“是。”那红玉微微福身，随即踏前一步，来到叮当面前。

只听“啪”地一声，没有一句教训的言语，上来就是一记响彻整个房间的耳光。

叮当那白皙的小脸儿上，登时出现五道深深的红印子。细嫩的脸庞上，被红玉指甲刮到的地方，甚至还流起了涅涅鲜血。

“主子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一个丫鬟评头论足了？今天这一记耳光，就当是个教训，你可记住了。”

贾如儿那欠扁的嗓音在整个屋里响起。霎时间点燃了欣悦心头的一把怒火。

由于先前吃了点儿东西，此时此刻，她已然有些力气。

于是，没有任何犹豫，只见她走下地来，两步来到贾如儿面前，亦是没有说半句话，扬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甩在贾如儿的脸上。

“如儿妹妹，你也给我记好了。叮当是我的人，无论她是对是错，要罚也是我来罚。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连我的人你也敢管？你可别忘了，我现在还是风清杨的妻子，就算只是挂名的，在这个府里，也还算是半个主人。你要打我的人，那便是不给我脸面。今天这一记耳光，就当是个教训，你可给我记住了！”

最后那句话，几乎是原封不动地还给了贾如儿。

欣悦自打来到这里之后，还从来没有动用过暴力。今天，贾如儿是真的把她给惹急了。

叮当一个刚刚召进府里来的丫鬟，什么都不懂，说错些话自是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可是她今天竟敢当着她的面儿让丫鬟甩叮当的耳光，这就是不给她面子。再加上，当初画舫落水的事情还没跟她算账，现在，正好一起给算了。

想到这里之时，欣悦心中的怒火更加无法平息，反倒是越烧越旺。

再看那贾如儿，只见她一只手捂在自己脸上，不敢置信地愣怔在原地，良久之后，方才呐呐说道：“你，你竟然敢打我！”

欣悦却是毫不留情地回道：“打你怎么了？”

说着话，扬手又是一记耳光甩向她的另半边脸。

只听房内又是“啪”的一声响起，比先前的还要响亮。

“这一记耳光，是还你当初把我拉下水的。即便你要测试风清杨对你的感情，也没必要把我给一起拉进水里。别以为这些事情我已经都忘记了，贾如儿，风清杨我不稀罕，可以给你，但是，你要是当我是软柿子任你捏圆捏扁，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可不是山里那个傻乎乎的哑巴李妞妞，我是江欣悦，你给我听清楚了！”

欣悦语气不善地将自己心中的怒气完全发泄出来。却就在此时，只见风清杨快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沐辰，还有太奶奶。

贾如儿一见风清杨进来，当即捂着被欣悦打得火辣辣的脸庞快步走到他面前扑进怀里，嘤嘤哭泣起来：“清杨，她打我，她竟然打我！呜呜呜……”

她原本以为，这样哭泣一下，风清杨就会替她教训欣悦，可是，风清杨却只是站着，并没有动作。目光，直直盯着欣悦，一动不动。

而欣悦，见到他们进来，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惊慌的模样，今天这事儿，如果不是贾如儿触犯了她的底线，她绝不会如此。

所以，她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即便是太奶奶也在此处，她依旧表现地十分坦然自若。

就在气氛一度诡异僵硬到极点之时，却是那熟悉的声音第一个站出来支持欣悦。

“打得好！欣悦！”

说话之人，正是沐辰无疑，只见他一脸鄙夷地看向贾如儿，说话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冰冷若冬：“如儿，你们方才在屋内说的话，我们在门外都听见了。只是甩你两巴掌，我看还是轻的！”

直到现在，沐辰一想起画舫落水那次，仍是心有余悸。要知道，当时的情况，如果不是欣悦会水的话，早已淹死湖中。

原本，他一直以为那是一场意外。当时，由于他离得较远，是以并未看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刚才听欣悦所言，分明就是贾如儿亲自动手将她拉下水的。

是以，他怎么可能容忍贾如儿这般的行径？在他心中，欣悦，比一切都来得重要。即便是要得罪风清杨这个相识四五年的好兄弟，也在所不惜。

“清杨……”贾如儿闻言，心里一怔，口中哭诉声更甚。

可是，她非但没得到风清杨的安慰，反而被他厉声呵斥：“闭嘴！”

“好啊，清杨，连你也不为我做主。”贾如儿见状，看看四周的人，太奶奶的闭口不语，风清杨的冷漠呵斥，沐辰的满面鄙夷和憎恨，都深深落入她的心底。

一时之间，偌大一间卧房之内，竟是没有她的容身之处，只让她觉得无地自容。

于是，只瞧见她突然转过身子，捂着脸流着泪，快步走出房间。

那一早就被欣悦震得呆在原地的红玉，见状，也才反应过来，“小姐……”，伴随着话音落下，追了出去。

卧房之内，再度恢复了一片宁静。尴尬的气氛在四周蔓延。

只有欣悦，仍是十分冷静地说道：“叮当，你去后院用毛巾敷敷脸吧。”

“是。”叮当见着情形不妙，只得赶紧遵命离开。

欣悦的心里，此时不能说是不感动的。方才沐辰那冷冽的语气和表情，她从未见到过。

可是，因为自己的事情，他竟然可以做到如此，这怎么能叫她不感动呢？

只不过，再怎么感动，现在太奶奶在场，毕竟不是说话的时候。

所以，欣悦只得什么都没说，只是脸上微微一笑，坐回床边，客气道：“奶奶，这么热的天，您怎么还过来了？快坐下歇歇吧。”

“诶，好。”太奶奶闻声，方才回过神来，紧走两步来到桌边的椅子上坐下。风清杨和沐辰亦是先后落座。

“欣悦啊，感觉好点儿了没有？你这刚中暑醒来，可要好好歇着。”

太奶奶十分聪明地绝口不提方才所见所闻之事。可心底里，对欣悦的好感却是直线上升。

紧紧是为了一个才跟了自己一天不到的丫鬟，她都能做到如此，足见，她的确是个有情有义之人。再加上那当狠则狠的手段，更是让她觉得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一般。是以，说话的言辞间，并没有责怪欣悦的意思。

而风清杨，则是坐在一边一言不发地看着她，心中，对她的了解更甚一分。想不到，她竟是如此护短之人。

当然，他更加想不到的是，那次画舫落水，她竟然是被贾如儿拖下水的。

这一认知，令他感到无比震惊。贾如儿，在他心目中的印象，一向是娇柔造作的。他知道她时常会耍些小心机，可是，却并没有料到，她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是以，方才在门外，听到门内的对话之时，连他自己，都有些无法相信，原来，如儿竟是那样的人。

倒是沐辰，并没有什么意外。贾如儿这样的人，他爹身边到处都是。早已见惯不怪了。

“奶奶，我感觉好多了。你们什么时候来的？”欣悦十分好奇地问道。

依着他们这几人的表现看来，似乎是早就到了，并且，方才她与贾如儿的对话，仿佛还被他们从头到尾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呵呵，”太奶奶脸上微微一笑，“就是如儿前脚进门不久，我们就来了。”

太奶奶知道瞒不过，所以也不隐瞒。

欣悦心道，原来如此，难怪这位太奶奶竟然没向着那已经怀有风家子嗣的贾如儿说话。竟是因为整件事情的始末她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是啊。”太奶奶点了点头，“方才师兄与我说你已经醒来，所以奶奶便想过来看看你。正巧路上遇见他们两人，就一起过来了。哪里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

“原来如此。”欣悦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周遭的空气，再度宁静下来。

似是过了良久一般，太奶奶这才再度说道：“既然你已经醒了，那我也就放心了。欣悦，你好生休息。奶奶就不打扰你了。”

太奶奶脸上依旧挂着微笑，说着话就欲站起身来，风清杨见状，连忙搀扶起她：“奶奶，我送你。”

“诶，好。”太奶奶满意地笑着，随即，在风清杨的搀扶之下，缓步离开了房内。门口处，可见有两个小丫鬟守着，见他们走出门去，连忙随后跟上。

沐辰眼见他们走远了之后，方才关上房门，来到床边，伸手探上欣悦的额头，满眼关心地问道：“欣悦，你没事吧。”

“没事。”欣悦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

“你看你，这么虚弱，还硬撑着甩了如儿两记耳光。你到底是打她还是打你自己的手？来，让我看看，手疼了吧。”

沐辰一边说着话，一边拉过欣悦的两只手，轻轻地给她揉着。

这般的话语，听在欣悦耳中，却是不免笑出声来。哪有这样的人？分明是她打了别人，沐辰却只关心她打别人的时候是不是疼了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