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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雨后日出

当然,在帮助众人进行简单治疗的同时,红衣姑娘也是不辞劳苦地,用温水一遍又一遍把浑身脏湿昏睡在床上的狂战擦拭干净,羞于看见狂战裸露在外的肌肤,红衣姑娘也是硬生生地红着小脸坚持到底。

是夜,烛光微亮,众人倚桌休盹,爷爷和尹姑娘先后苏醒了过来,红衣姑娘扶起两人,给他们端上茶水,这才听爷爷和尹姑娘诉说当时疗毒情况。

那时驱毒治疗已到了第二个阶段,彩带不断在周围旋转着,二人因痛楚难忍热汗滴淌偶尔发出哼痛之声。虽然疗伤时候他们都尽量让自己专心于内,但当恶人杀来的时候,外面的情况在里面大抵还是知道的,狂战感觉得到大师兄的抵御逐渐显得有些吃力,当知道大师兄已受断臂之伤的时候,他皱着眉头好像开始分心,虽然看上去非常痛苦的样子,不过他一直熬着逼迫着自己静下来。终于,治疗的第二阶段也算是顺利完成了。

可是,随着外面的战斗越来越凶猛,狂战愈发有些力不从心了。忽然间,面容苍白的狂战狂吼一声中断了疗毒,内力迸发出来震倒了爷爷和尹姑娘,然后发了疯一样地拿着桌子上治疗剩余的凌冰神血,立马提着剑以极其迅猛的速度冲向了屋外,挡下了狂烈巨刀……

“其实,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三人还能活下来已是极其幸运了,只是,纵使狂战少年没有因此走火入魔,这次治疗失败带来的严重后果也是万万不敢轻视啊。”爷爷半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叹道。

“娘亲,娘亲……”,只闻一直昏迷不醒的狂战皱着眉头摆动着沉重的头轻喃着。

屋内瞬时沉寂起来,众人不语,苏岚硬撑着尚疲惫的身躯走向狂战的床边,为他掳了掳被子,然后寸步不离地守在他的身旁直到天明。

翌日清晨阳光便早早地升起来了,让人有种昨日那场狂风暴雨根本就从不存在的错觉。不过,地上遍布的泥泞和积水在告诉这人们,昨天的战斗确然是一场永不可改变的事实。

苏岚张开惺忪的双眼,惊讶地发现狂战正瞪大着眼珠用一种小孩般无辜的眼神看着自己,苏岚高兴地大叫:“二师兄醒啦,二师兄醒啦……”。

众人闻声进屋,依次询问狂战的病情如何,然而狂战就好像什么也没听到一样,依旧骨碌碌地转着眼珠子四处探看,决不吭声,每个人都甚为不解他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这是哪里?你们都是谁?我又是谁?”良久,在众人不解之际,狂战这样的几句话就像晴天霹雳打在每个关心他的人的心上,难道,疗毒失败加上抗下大刀所受的巨大伤害让他弄坏了脑子,失忆啦?

“二师兄,你别吓我啊,我是岚儿呀,你最疼爱的小师妹,你连我都不记得了吗?”苏岚差点哭了出来。

“二师弟,我是你大师兄,你也不认得了?”御鸿独臂持棍惊异地问道。

面对此情此状,每个人都显得手足无措,实在是无可奈何啊。

突然,狂战从床上一跃而起,拍了拍胸脯说哈哈大笑:“大家放心,我没事啦,刚才我是逗你们玩呢!”众人无语……

经历昨日一役,每个人的内心还未平复下来,狂战竟有心情在这说笑,也是醉了。

其实,最难过的人是谁呢?

狂战又有什么办法呢,难道一醒来便一副悲伤的样子,那样会让人陷入到一种沉郁的氛围里去呀。

昨日疗毒失败,狂战既没死,也没走火入魔,不过悲哀的是,当时已完成治疗的第二阶段,他和尹姑娘体内的火冰火毒早已苏醒完成了融合,然而第三阶段的中断使它们未能被引出体外,合二为一后的毒物竟像有分身术般同时寄居在狂战和尹姑娘的体内,随时都有可能杀死本体后疯狂破体而出,死,不过就是一瞬间的事罢了。

而且,自己极为珍爱随身不离的炎焰宝剑也为恶人夺取,作为一个剑客,武器都失去了,这该是件多么悲哀的事呀!不过,狂战知道,就算再让自己选择,他还是会选择弃剑救人,本来自己持剑就是为了保护自己身边的人,而此次弃剑,也是同样道理,炎焰没了日后还可以另寻他剑,可是云岚府的每一个人,他都绝不能失去!

再者,从自己的角度来看,这一切事情的缘由,几乎全然就是因为自己而起,此番师兄弟妹们以及尹姑娘,红衣姑娘和爷爷都由此受到牵连,大师兄右臂已断,他倒宁愿断臂的是自己,还有,尹姑娘体内的毒未减反增,唉……有时候,看着自己的亲人受到伤害,真的远比自己受伤让人难过得多。

不过,有些伤痛,只能默默地放在心里,不说给任何人听,让它就这样渐渐腐化吧。

外面阳光正明媚,暖暖地照在每个人的身上,到了辞别的时候,狂战与众人拜别爷爷,然后他将一个用红绳系着的哨子放到红衣姑娘的手里,“妙衣,这是我自己做的一个信号哨,日后你和爷爷如若遇到麻烦,你就对着天空吹响这哨子,我就会马上赶到。”狂战第一次叫出红衣姑娘的名字。”此番讨扰,你和爷爷的悉心照料,我一直未曾言谢,今日离去,日后只要我还活着,自当回报你们的恩情!”

妙衣不语,只是点点头,用小手紧紧地握住哨子,阳光倾洒在她的脸上,在红衣的映衬俏脸尤其红润,额前的长发随和风稍微飘动着,真让人有种想要一亲其芳泽的冲动,咳、咳咳……

尹姑娘本是随云岚府众人前来,此次离别本应与众人同回云岚府上,只是,尹姑娘说她还要去寻找一样东西,先前在银岚城山林,就是为了完成这件事,却不料毒性突然发作而晕厥在地,为狂战所救,其实,谁也不知道这是幸运还是不幸,此番就不便再同往,自当就此分别,日后再见。

雨后**日下,众人就此别离,秀发飘然的妙衣和爷爷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远处,再也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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