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4.哭到没有眼泪

昨天一天是小呆从小到大最崩溃、最委屈、最无助和最伤心的一天。

不知道是打碎了哪个大神的饭碗，还是触到了玉皇大帝的霉头，从进公司30分钟起，这天的悲剧就开始了。

不是小呆太脆弱，也不是她太悲观，更不是无病呻吟，真的是很令人崩溃的一天。

30分钟刚刚进入状态，就各种坏消息随之沓来，压得小呆喘不过气来，真的想直接辞职不干了！

记得上一次5月份离职，也是遇到各种奇葩问题，加上压抑许久，才一时爆发冲动的小火苗，离职而去。

昨天简直就是5月份的缩影，只不过一天全部呈现了出来。

“航班确认了，没有飞。”刚刚阿芳告诉我这个意料之中的坏消息。

有个VIP买了一件商品，要求非常紧急。但是，老板娘不相信他的信用，在收到款之前，拒绝安排发货。小呆很生气，毕竟这个客户在小呆这里的信用还是很好的。

无奈，只能催促客户尽快付款，好尽快安排发货。

考虑到货物的紧急性，小呆收到水单之后，就以每天两次至三次的频率与财务确认是否到账。岂料，不知是财务嫌小呆烦，还是真的没有到账。就以一种无所谓的态度，告知小呆没有到账。

由于财务没有收到款，小呆将航班一拖再拖。想着这次的付款时间和上次一样，周一肯定能到账。所以，就安排了周三的航班。谁知道，在小呆询问的时候，财务根本没有check一秒钟，直接回复“没到！”。这让小呆很/抓狂！“这不符合常理，这次和上次的付款时间是一样的，明明就是这个时候到账的，为什么这次没有到？“小呆小声嘟囔。

周二上午，小呆照例询问，得到的答案仍是否定。连小呆都开始怀疑客户是否付款了。谁知道，下午小呆又去问财务的时候，也是一秒钟回复：“到了。”小呆欣喜若狂：“苍天啊，终于到了。”随后，小呆仔细想想，根本不对！肯定是昨天就已经到了的！无奈，想想自己还是个新人，不能跟财务这种大神般的存在一般见识。毕竟以后还要共事，而且还是老板的皇亲国戚，我忍！

可惜，这个到账信息对航班已经产生了致命的威胁，早已是无效的。因为周二上午确认的那次，已经是航班的最后有效期。不管小呆怎样三番五次确认，都遭到了致命的打击。所以，在没有财务的确认下，货物再次被延迟。

小呆想，款已经收到了，想必这次可以顺利发货了吧。

天有不测风云，什么倒霉的事儿都被小呆摊上了。延了几次的航班之后，被告知可能周四飞，周四没有告知航班信息。周五确认是否起飞，答案是“没有！”。然后，又被告知可能周六飞。小呆这次学聪明了，周六一大早就问是否有航班信息，被告知，已经排满了，没有仓位！小呆怒了！“妈的，你老是说可能、可能的，搞的我每次更新客户之后，全他妈没飞！你耍我们玩呢？！”结果，对方根本不买账，还凶巴巴地说：“你们老是延期，现在货物这么多，爆仓很正常！更何况，之前都说了航班不准！”小呆一听更气了，“即使******爆仓了，那我们都排了这么久，也得先安排我们的吧？难道就因为我们推迟了几班，也故意让我们等几班吗？更何况，老说尽快，那飞机安排航班，至少有个计划吧？至少给个准信，好让客户那边放心吧？老说可能哪天飞，结果又不飞，逗我们玩啊？”不管小呆怎么理论，对方就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臭脸，还是那几句话，直接复制过来！

得！你厉害，人家比你还厉害呢！小呆终于明白了，只要收到钱了，那客户就是******孙子，卖家是真******大爷！

一边是客户的狂轰乱炸，一边是航班不确定，小呆现在想想当初没有发货，真的是肠子都悔青了。写个人担保发货吧，老板娘指着小呆的鼻子骂：“你赚这个客户多少钱啊？你给人家做担保！”小呆说：“6/700美金吧。”“那你要担保多少钱啊？”

小呆无言以对。3000美金..

“像这个地方的客户，钱要不回来，你怎么办？还飞过去找他啊？你不知道那谁谁，客户欠了几万美金，没有收回来。你还想像她一样啊？”老板娘盯着小呆问。

“这个客户是合作的第三次了。而且，这票货很急！”小呆试图证明自己客户的信誉度。

“货很急？货很急是客户的事，他急着付款才对！”老板娘说完，将个人担保扔给小呆，让她去催款。

小呆拿着单子，灰头土脸地走回自己的座位。

在小呆面前，原本有两个机会。如果可以重来，小呆愿意跟老板娘大吵一架，愿意跟财务大干一场，也要帮客户发货。假如老板娘同意了，假如周一财务查账户了。那么这一切都不会发生，那么这件商品已经发给客户了。可惜，没有如果！

小呆气的真想把老板娘、财务全部抄送邮件，把他们的罪行罗列清楚，好减轻自己的内疚感，好让客户明白，自己真的是已经尽力了。可是，理智告诉小呆，这不能做！

这只是开始，还有一件让小呆左右为难的事情。

正如那个新闻一样，老公要吃米饭，老婆要吃面条，僵持不下，是不是小呆也该去跳楼？

客户的需求和公司的要求背道而驰，小呆夹在中间，无能为力。一边是自己的客户，自己的上帝；另一边是代表公司的同事。各有所需，却不能互补。无论小呆怎么调节，两边的答案都是否定。“不行！”一天听到这两个字太多次，多到小呆无法呼吸。

小呆不明白，自己是服务行业，不能满足客户的服务，那算什么服务！小呆跟同事百般解释。但是，同事一棒槌打死，说什么都不肯退步，也不肯提出其他办法解决这件事，小呆真的是要崩溃了。

小呆坐在位置上，努力说服客户接受同事的要求。但是，客户说如果接受，那后果很严重。所以，他们坚决不能同意。小呆跟同事讲客户的难处。但是，同事根本不予理会。

小呆想想今天的发生的一切，无助、无奈、委屈，五味杂陈，鼻子一酸，眼泪、鼻涕不听使唤一般，一直往外冒。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委屈。怕旁边的同事听到，就赶紧跑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撕心裂肺的哭。

虽然小呆知道，哭不能解决问题。但是，当一个人无助的时候，除了哭又能做什么呢？哭了大概10分钟左右，怕同事上厕所，小呆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洗把脸，擤了把鼻涕，拍了几下通红的眼睛，小呆努力平复心情，低着头走回座位。但是，到了座位，盯着电脑。小呆还是决定找老板娘，把这个事情解决掉。不然，老拖着也不是个事儿。

小呆大概讲了一下情况，说同事不同意按照客户的要求来做。原想着老板娘会出个点子什么的，没成想，“既然她说不可以，那自有不可以的理由。你要相信她，她很专业的。”

小呆看到她不想管这事儿，小呆直接不理她了。但是，那种气愤，无助的心情，迅速席卷而来，怎么平复下来的心情，怎么被一下搅乱。眼泪，啪、啪、啪地直往下掉。

“亲，你找老板娘也是一样的，涉及威胁到公司利益的事，没有的商量。老板娘刚刚给我打电话了。”同事突然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威胁到公司利益了吗？什么都没有发生好不好！”小呆气愤地反击。

“恩，是的。如果按照你客户现在的要求显示的话，就是威胁到公司的利益了。你按照我的意思去安排就可以啦。”

“我是收客户的钱，不为客户服务，那怎么可以？怎么就威胁了呢？客户要求的是国外的事，跟我们有关系吗？”

“文件与我们有关系的，文件是我们公司出的。”

“那我让客户出个保函，出现问题跟我们没有关系，不行吗？”小呆突然灵光一闪，想出一个办法。

“我不是已经和你说清楚了么？不行，就是不行！”

“我把客户的要求说了，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变通呢？客户说啥啥不行，那我们业务还怎么接单？”

“有些我们是可以，有些是不可能逾越，只要威胁到公司的利益的事都不可以！”

“我就搞不清楚了，哪里有威胁到？”

“另外再与你说说，服务，我们是尽我们所能去为客户服务，我们每一次都尽力去做。但是前提是不能威胁到我们公司的利益。这是每个公司的底线！老板开公司不可能连公司都赔掉了的！”

“我们公司损失一分钱了吗？”小呆实在觉得她不可理喻，忍不住反问道。

“威胁到，不是说已经产生了，明白么？

”压根都不可能！都没有发生的事，干嘛要这样子为难客户呢？”

“如果你懂国际惯例法的话，你就能知道里面是有多厉害的，或者你直接去查一下国际贸易事务这本书看看。”

“如果人人都这样害怕这个、害怕那个，那啥都别做得了，天天学法律得了。”

“这就是社会，不出事大家都好。一出事，一个公司几十年的积累瞬间消失了，只能说我们尽我们所能去帮你，某些后果不是你一个人能承担得了的，更不是我能说了算的。你说，对于你的货，我们什么时候不配合你了？说句心里话，我们对于你的货还不够尽心么？”

“如果天天担心出事，那干脆别做事了。”

就这样，小呆和同事唇枪舌战，大吵一架。当然了，这些都是私下。放在桌面上去吵，小呆还是没有勇气的，小呆怕说不了几句，就会当着大家的面大哭一场的。小呆还没有对眼泪收放自如的能力。

当天下班以后，小呆就感觉到眼睛非常涩、非常痛。而且下午的时候，眼睛根本不像上午那样想到委屈就两秒落泪了。而是，非常酸涩的时候，才能掉下泪来。

可能有的时候，眼泪真的会流尽的。小呆躺在床上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