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阳替凌红席上安全带，然后关上车门才绕道驾驶座那边。
“就我们两个人吗？”等李沐阳上车之后，凌红才平静下来，也才注意到这个问题。
“嗯，不然你以为有几个人？”
凌红很想说赵志刚不去吗？至少她一直认为赵志刚会和他们一起。
凌红不说，李沐阳也不问，直接发动车子，然后问：“去哪里？”
“随便。”
“要不去竹香园吧？好久没去了，不知道味道有没有变，在国外的时候挺想念的。”李沐阳边开车边怀念到。
虽然凌红并不太想说以前工作地方的不是，可面对李沐阳让她保持沉默却又觉得做不到，所以只好诚实道：“还是那样吧，毕竟过了这么久，要保持味道一直不变并不是那么容易的，毕竟厨师不可能永远都是那些人。”
聪明如李沐阳又怎么会听不出凌红的话外之意？只是并不揭穿而已。
“那我们就去新店那边吧？”如果从公司出发的话，去新店明显要比老店距离遥远，而新店的说法则是因为当年李沐阳离开的时候那家店刚好开张。
“嗯。”不说还好，听李沐阳这么一说，凌红还真的很想去那里看看，对于老店那边她已经没多少感情了，可新店那里毕竟有自己的心血。
行驶中，两个人也都没怎么说话。
而在一个路口等红灯的时候，李沐阳才再次开口：“看来你也并不常去。”
“呃？”凌红不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工作很忙？还是不愿回去？”知道凌红对竹香园是有感情的，所以无论当初凌红是出于什么理由才离开的，但李沐阳天还是知道必定是不好的事。因此，对于有着不好、或者说快乐与痛苦并存的地方，人都会下意识选择逃避。
凌红这才明白李沐阳在说什么，急忙道：“不，没有的事。”
“哦？”
显然李沐阳并不相信，其实就连凌红自己也不相信，又何况是他呢？
凌红苦笑，太久没见面她几乎都要忘记，在李沐阳面前一切隐瞒都是毫无意义的。
“去过，但不经常。”凌红说。
李沐阳没说话，只是在红灯变绿灯之后再次发动车子。
车厢里再次一片寂静，凌红一直低垂着头，所以自然不知道李沐阳在想什么，只是一直没有等到他的话让她心中多少有些失落，以为她让李沐阳感到失望了，这是她最不愿意见到的。
因为凌红在竹香园的成就，所以可以说是‘传说’般的存在，可毕竟时间也过去了一年多，虽说不上物是人非，但也差不多。
点完餐，看着服务员离去，李沐阳才说：“她们好像不认识你？”
“已经很久没来这边了，不过刚刚看了一下，大部分人都已经不再是那时候的人了。”
李沐阳皱了下眉头，他很清楚当初这家店刚开业的时候所有人员都是凌红亲自挑选和培训的，所以自然不会去怀疑他们的能力。而准确来说，凌红只是在一年之前才离开的，仅仅一年的时间就有这么大的改变，让他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有什么想法？”李沐阳问。
“呃？”
“我是说离开这里，然后又亲眼看到它改变。”
凌红顿了顿，稍作斟酌之后才回答：“想法倒没什么，何况这里怎么改变也只是顺应时期，不可能一成不变。”
“可是相比起两年前，现在这里的生意明显要淡了很多。”这个时间正好是吃饭点，而他们所在的大厅甚至还有很多空位，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随着时间的逐流，相同的店在同一个地方就有一两家，竞争自然很大。”凌红给出客观的说法。
“有竞争才有成长，就好比明诚，它在业界之所以能够站稳脚步，你以为就没有竞争吗？”
凌红自是不会这么想，这点李沐阳也知道，所以他又说：“事实上刚好相反，能够成为业界领军的企业一般压力也会很大，除了同行的竞争还要顾及广大顾客们的评论，于情于理，客户们的看法才是最重要的，要是有一天明诚从业界领军的地位跌下来了你猜别人会怎么想？”
凌红在脑海中试着想象一下，然后理所当然的发现这不是她所能想象的，很可能会因此而失去很多客户，不仅仅如此，明诚的名声也会受到很大的影响，从而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其实，明诚和竹香园是一样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是同一性质的，都是服务行业，服务行业最在乎的是什么？无疑是名声和服务。
我们明诚之所以这些年来一直领先于业界的其他公司就是因为我们公司不断创新，不断的提高员工水平，以及引进世界潮流。
不怕告诉你，至少你现在也是明诚的一员，我们明诚的目标并不是国内，而面向全世界。”
听到李沐阳的话，凌红无疑是不震撼，倘若这句话是从其他人嘴里说出来她顶多只是听听而已，但从李沐阳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就让她觉得有种莫名的信服力，就好像就应该是这样。
李沐阳这时候又说：“若是有正确的管理方式，和保证自己该有的特色，我想或许也不会出现今天这种情况。”
很明显，这句话李沐阳所指的就是竹香园的现状。
凌红无法否定李沐阳的话，因为这都是事实，这点对于曾经就身在其中的她来说比谁都清楚，甚至比谁都了解其中的关键性。
吃着看着熟悉却味道与记忆中不同的饭菜，李沐阳没说什么，也依旧面不改色。若说味道变差到不至于，但确确实实的偏离了原有的味道，与之相比，现在的味道是比不上。
明明两人久未见面应该是叙旧的，可凌红却觉得气氛确实异常的沉重，也并非李沐阳说了什么，而是在李沐阳面前不知道怎么就觉得有些自惭形秽。毕竟李沐阳是那样的优秀，说的通俗一点，就是人光站或坐在那里都好像闪闪发光般。
李沐阳讲述了过去一年多里在国外的那些趣事趣闻，尽管内容不多，却被说的非常生动，令人神往。
“你呢？这么久以来有没有遇上什么烦恼的事或者比较开心的事？不介意分享一下吧？”
若说人的起起伏伏是很正常的，但能够分享的事或是分享的对象又能有多少？对于凌红来说李沐阳一直都是最好的聆听着，因为李沐阳也毫无保留的把自己的快乐分享给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