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朦胧的月亮温柔的抚摸着孤独沉寂的大地。别墅花园的秋千架上，从医院洗过脸，包扎好脚的我，窝在程方霖怀里，两人随着秋千飘飘荡荡，无需美酒，已然沉醉。
程方霖漆黑的眼睛里，应着我痴然的目光。他轻笑着拮取我的唇瓣，小心的，珍惜的，沉醉的，细腻的，缠绵辗转着，一次又一次。
我不知道如今的我跟程方霖躲在这里依偎着接吻算不算对程氏的背叛，也不愿去想这么被程方霖抱走之后，宴会厅会乱成什么样子，甚至刻意回避着顾晓晓那双哀痛欲绝的眼睛。
我只知道，此刻的自己，在他的唇齿间，前所未有的满足依恋。我想要他，想把自己托付给他，真真实实，完完整整的，跟他融合在一起。
程方霖的身体早已经有了反应，他的吻依旧温柔，却在缠绵中掺杂了越来越浓烈的炙热，我第一次放下矜持，主动将舌尖送入他的唇齿间供他诘取。
程方霖微微睁开眼睛，似笑非笑的望着我：“你认真的？”
我学着他以往的样子，用吻，封住他的话，转达我的心。
秋千在程方霖的控制下停止了摆动，他抱着我站起来，深潭一般的双眼深深凝视着我，唇畔扬起一抹微笑，阔步抱着我去了花房。
一盏昏黄的壁灯下，我跟程方霖纠缠在沙发上，热切，纵情的印证着彼此的心。他沉重的呼吸带着我的味道就在口鼻间，萦绕不散。
云巅之上，我沉溺在他的温柔癫狂中，睁着一双眼睛与他全神贯注地相视。却为何这份缠绵中，有让人心碎的绝望？又为何直到现在，我才看清自己的心，听清心底的那一声声嘹亮的呐喊？
程方霖的双手拖着我的后脑，将我托起靠抵着他的额头，我轻轻啄着他的唇瓣，低低呢喃着：“程方霖，我爱你。”
程方霖情迷的眼中微微一怔，旋即如烟火般绚烂的绽放开：“你说什么？”
我侧脸吻住他，小心仔细地将他的唇瓣涂满我的气息，然后看着他的眼睛，郑重，诚实，大声的重复了一遍：“程方霖，我爱你！”
“程方霖”，激情退去，我靠在他怀里，看着玻璃屋顶投映的，天空中璀璨的繁星，轻唤他的名字。
程方霖轻哼一声，揽着我的手臂更紧些，狭促地把头蹭着我裸露的肩颈，把头埋在我的颈间手指磨搓着我的皮肤。
“我们这样，给程氏带来麻烦了吧。”
程方霖“嗯”了一声，枕着自己的手臂，饶有兴趣的看着我，从头到脚。
因为不是在房间里，也没有被子遮羞。刚才纵然才****过，可那会脑子里哪想这么多呢，被他如此色眯眯的盯着，脸不自觉就红了，抓起被他扔在地上的衣服挡在身前。
他却呵呵的笑出声来。“洛阳，知道吗，你皮肤白，所以脸红起来，格外动人。”
我的脸，火辣辣的更烫了。遂俯身捡起他的衣服，朝他丢过去。“穿上衣服，说正经话呢！”
程方霖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讪讪地拍了拍自己修长的双腿，“这来，不然免谈。”
“穿上衣服，不然我走了。”我使劲瞪了他一眼，终于逼得他摇了摇头，不情愿的蹬上裤子。
“顾夫人今天跟你说什么了？”我坐在程方霖腿上，他埋头在我胸前。
“老一套，胡萝卜加大棒。”
我挣脱开他，双手托起他耍无赖的头：“我们这么走了，程氏跟顾氏的合作，是不是就谈崩了？”
程方霖很随意的点点头，“都这样了还不崩，那顾晓晓她妈就真转性了。”
“你严肃点！”我再次把他从我胸前拽出来，不管程方霖一脸的不高兴，坚持问他：“那程氏下一步要怎么办？爸跟妈那么辛苦的经营公司到现在，不能因为我都毁了！”
这下程方霖终于有了表情，他玩味的挑着眉毛，一双桃花眼转的贼不溜丢的盯着我：“那要不，咱俩离婚，你做我秘密情人，我跟顾晓晓凑合凑合？”
“程方霖！”
他咧开嘴，露出一排大白牙：“就是嘛，你又不愿意，还说这些干嘛。再说程氏虽然现在很危急，但还不至于明天就倒了。程家在商界也是有头有脸的家族，再想办法就是了。”
我看着程方霖，犹豫片刻，还是把心中最想说的话说了出来：“那顾晓晓呢？她怎么办？”
程方霖玩味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沉痛，他收敛了笑意，坐直身子。“应该，顾夫人已经给她安排好了吧。回美国，结婚，继承家业。”
我心里也跟着一阵沉痛。虽然她处处针对我，跟我斗了那么多年。但顾晓晓爱程方霖的心，着实真挚的让人叹息心痛。
三十年，自问有几个女人，肯为了一个男人，虚掷三十年？即便他已经结婚，有了伴侣，她依然守在那，坚如磐石。
“你对顾晓晓，当真没有一点喜欢吗？”
程方霖瞄我一眼，沉默着没说话。我心里酸的都快赶上老陈醋了，但在下一秒，又感慨于程方霖的不易。
“程方霖……”我刚要说话，他的手机响了。嗯，其实刚才就响了好多次，不过我们那会正忙着，谁也顾不上。
“我听个电话。”他放下我，拿起桌上的手机，皱了皱眉，走出了花房。
收拾好花房出去院里的时候，程方霖正坐在秋千上，面色凝重，心事重重。
“出事了吗？”我一瘸一拐走到他身边，握起他的手。
程方霖转头看向我，抿了抿嘴唇，想说什么又犹豫着没张口。我摊开他的手掌侧着脸，把脸放上去，埋在他的手心里：
“程方霖，我会去跟庄严说，我的选择是你。即便没有恢复记忆，我也已经看清楚了自己的心，想要跟你一起走完后面的路。所以，尽管放手去做你该做的事，不论程氏是什么结果，我都会在你身边陪着你。”
程方霖慢慢抽出手，把我拥在怀里，紧紧抱着我。我清楚地听到他的心跳声，感觉到他纠结沉重的呼吸吞吐在头顶。
良久，他仿佛自言自语的问我：“洛阳，如果我因为想要守护你而伤害了你，等你知道真相之后，还能原谅我吗？”
我想从他怀里抬起头看他，却被他紧紧抱着挣脱不开。
“我不知道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程方霖，我爱你，记住就好。我没有顾晓晓那么伟大，可以守着一个人的爱情三十年，但我想试试，我们一起相爱三十年，五十年，是什么感觉。”
他的身子一怔，我从他怀里仰起头，坦然凝视他的眼睛：“至于欺骗……程方霖，你骗得我还少吗，如果一定还要打着保护我的幌子骗我，就把谎言说的圆满些，让我一辈子都别知道真相。”
程方霖嘴角扬起一丝嘲弄的笑意，再次把我拥在怀里，紧密的，温柔的。
***
我跟顾晓晓在宴会上大打出手的消息，第二天，毫无意外的登上了各大报刊新闻的头条。琳琳不耐烦的关了电视，意味深长的冲我扬了扬眉：
“真是人各有命。有些明星抓破脑袋想要上头条却屡屡不得志，我们家洛阳这辈子就怕上头条，处处低调示人，却难逃头条的厄运。”
我的脸极不自然的抖了两抖，程方霖放下报纸哈哈大笑。
“笑什么笑，你自己不去公司躲在这，是为了看我笑话的吗？”我气的一把扯过来程方霖手里的报纸，却在看到程方霖摊开的那页时，嘴角不自觉的抽了两抽。
程方霖笑的更酣畅：“看吧，不是我诚心笑话你吧。你这模样，没法不让人笑啊。”
不错，程方霖这次没有说谎。这个无良的记者，拍的照片正是程方霖抱着我拉架的时候，我披头散发衣衫不整，气势汹汹的手里握着顾晓晓一缕头发，赤着脚踢顾晓晓的一瞬。
而标题配的更有水平：豪门贵妇恩怨录——扯不断，脚来踹
真是，丢人丢大了！
我三两下把报纸撕巴烂了揉成一团，满脑子都是今早晨被吓醒的一幕：昨夜程方霖回到卧室，又赤身肉搏了一场。因为太累了，我们俩都没洗澡，也没顾得上穿衣服，裹着被子就相拥而眠。
程方霖助理打来电话的时候，我睡眼惺忪的抬起头，突然就看到窗外，别墅外树上的那一排长焦相机，正对着春光大泄的我。
程方霖气的披着睡衣就赶了出去，招来保安硬是把他们偷拍到的照片全删了才放他们走。
可那间别墅已经成了众矢之的，我们无奈，只得投奔了程爸爸这。
其实如果有的选，我到宁可去我妈妈的老房子，毕竟出了这种事，面对程爸爸还挺尴尬的。我悻悻的叹口气，忽然桌上电话响，我拿起电话，感觉头瞬间变成两个大：庄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