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不知沉睡了有多久,我终于醒来,恍然间竟然有些弄不清身在何方,只觉得喉咙干涩,嘴唇也干得生疼,只想起身喝口水。但一睁眼,瞧着头顶上那一顶华丽的金丝绣线大红纱帐,顿时感觉诧异了。若说我这是幻觉了,怎么醒来也依旧幻觉着?
支撑着半坐了起来,环顾四周,这俨然就是一个古色古香的卧室。地上铺着纹饰复杂的厚重地毯,摆放着造型典雅的木质家具,四处悬挂着大红纱帐,将整个房间装饰得隆重又喜感。镂空小巧的香炉里有袅袅的烟飘出来,整个房间里都荡漾着清淡的檀香味道,沁人心脾。
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切,我更加迷茫起来,虽说也见过古典中式装修,但这样的配套设施也过于夸张了吧?连那匍匐在桌上熟睡的少女都穿着一身水红色的长裙,衣料轻薄爽滑,宽大的袖子如水般泻下来,随意的搭在她的裙摆上。白皙的脸庞上有着秀气的眉毛,小巧的鼻头和微微嘟起的嘴唇都是那么的可爱,透着一股少女才有的活泼,她的长发竟然长及腰间,挽起了一半用缀满流苏的银饰别着,简单而典雅。
而这一切以及这样的人儿对于我来说,都只在电视上见过。
当我还在出神的看着她的时候,她睫毛微微一颤,转而醒了过来,揉揉眼睛,对我说:“宇彤姐姐,你可终于醒了!你这都昏迷好几天了,现在有没有哪里不适?”
这声音我记得,就是我在朦胧间听见的那个小女孩的声音,清脆可人,还以为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如今醒来才知道,这竟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就是她,名字叫做雨晴。
下意识的抚上受伤的腹部,隔着薄薄的衣物能感觉到下面包扎有层层纱布,而那伤口有些隐隐作痛。只是这痛和每天折磨我的痛不一样,我那是因为癌细胞从肾脏肿瘤扩散至内脏引起的病变疼痛,而这却是利器切割所致,这点我还是分得清的。我这才想起来,昏迷之前曾经真切的摸到过有一把刀插在我的腹部,那刀子是怎么来的?
她起身坐到我的身边,紧张的为我捂紧被子,担心的看着我,我连忙问她:“我的刀伤是哪里来的?我有些记不清楚了。”
“姐姐,你都不记得了吗?”她有些凄然的看着我,说:“姐姐这是想不开,自残了呀!若不是发现及时,这条命可就捡不回来了,多亏姐姐命大,以后可千万不能再做这样的事了,不然如何对的起爹娘?”
……我有些无语,好端端的我干嘛要自残?要知道我可是命不久矣,不等自己动手,死神自会上门来收呢。但也不是我的错觉,我是感觉我和这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更别说她说的这些话我都有些摸不清头绪了,只得好好问问:“我可能是病的严重,有些糊涂,你能好好和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吗?还有,这是哪里?”
雨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我,似乎是对我的茫然感觉奇怪,但那质疑的神情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愁容,缓缓道来:“这是慕府啊!姐姐你被逼嫁到慕家,虽然不愿意,但也用不着用这样的方式寻死啊!不管怎么说,我们两家也是有婚约在先,如今家道中落,虽然姐夫有一群小妾,怎么看也配不上姐姐,但以我们现在的家境,慕家肯兑现婚约明媒正娶就已经是不错,总比娶姐姐进门做小妾来得好。”
“什么?我什么时候结婚了?”我有点莫名其妙了,说:“我可是黄花大闺女,我也不记得和谁有过什么婚约呀?你是不是认错人或者搞错了?”
这下她更是忧伤了,说:“姐姐,看来你这真是伤的不清,都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吗?连说话都和从前不同了,你先好好躺着,我这就去叫大夫进来看看。”
说罢,便掖好被子,急匆匆的跑了出去,连门都没有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