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等这一切归于平静,他就真的不再插手了。
然而,一日江湖终身江湖,抽身,真的容易吗?
红衣缓缓向河边而去,有一种预感,像这样悠闲漫步的日子或许不多了,她已经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可是怎么办呢,她不甘心就这样收受,不想让主上失望。
一条河把房屋居舍从中分成两半,一架桥搭在两岸,是这河两岸来往的唯一通道。岸边屋顶上站着两个黑影,一个浑身黑衣蒙面一个蓝衣黑袍。
前方桥边不远处,一辆马车缓缓驶来。
“哥,你说,他会不会感觉到我在看他。”身着黑袍蓝衣的女子问道。
“不清楚!”黑衣人沉默片刻也只想出了这样一个含糊的回答。
“十多年了,····”女子喃喃自语。
“是啊,十多年了。”男子附和道。
脚下,巷口里,一对夫妻正提着灯笼缓缓而行。黑衣人欲下去被蓝衣女子拉住。
“等一会儿吧!我不想让他看见!”蓝衣女子低声道。
“好!”黑衣人应道。另一条巷子里红衣女子撑着伞缓缓而行,红色绣鞋踩在积水上湿了个彻底也不自知。
对岸杨柳依依在夜色中翩翩起舞,淅淅沥沥的小雨如丝般飘飘洒洒不断,清冷的街道唯一能听见的便是这细雨被风吹过树梢的声音·偶有几处大户人家的门前能看见有灯笼在门檐下摇摇晃晃,看起来脆弱的不堪一击,仿佛随时都会掉下来一般,却又依然坚强撑过了一个又一个的黑夜,经历连续的风雨。
马车迎着细雨正缓缓而来,滴答滴答的马蹄声像是驻然而起的琴音,在这无人的街道里奏了一曲孤芳自赏的乐。
一个身着蓑衣的人坐在前面驾着马车,紫色车帘不规矩的舞蹈着,隐约可见车内少年的模样。
浓眉似墨,肤白若脂,双目微闭,睫毛却是独领了风骚,,红唇似染,若不是那浓眉似剑英气十足,定当认为那是个绝色倾城的美貌女子,只可惜,却是男儿之身,那是一张造物者鬼斧神工成就的脸,雌雄莫辨的绝品,英柔并济。
“肃夜,到哪儿了?“细雨透过乱舞的帘子扑在了琴锦落面上,寒意袭来,让他从假寐中睁开了双眼,那是怎样一双勾魂摄魄的凤眼,却偏偏透着无限冰冷。
“五里桥”一路走来只顾赶路,并未注意沿路风景的肃夜将马车停了下来,雨水顺着蓑衣成股流下,模糊了视线却模糊不了他对这个地方的熟悉,十二年了,他熟悉又陌生的五里桥依然如故。
“衣服都湿透了,不冷吗?”车外的人呆愣许久,车内也安静无声,良久,琴锦落才掀帘问道。
“哥,他看见我门了吗?”屋顶上蓝衣黑袍的女子显得有些紧张。
“没有!”黑衣人回答干脆
“真的吗?”
“嗯”黑衣人再次肯定回答。就这样,两个人再无声音,他们的对话轻的只有彼此可以听见。以至于已经走到脚下的那对夫妻如此之近也没有察觉到头上有人。
“当心脚下,有积水!‘撑着伞的男子关切的提心自己的娇妻,老夫少妻,天知道他上辈子积了什么德,不惑之年竟然娶到了二八年华的美娇娘,不嫌他家境平常,不在乎他人笨年老。自从娶进门,疼的跟宝似的,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还总提醒我,你看你自己脚下!”女子把灯笼往地上一照,如玉脸颊上满含笑意。
“无妨无妨,大老爷们儿的害怕这点儿积水不成,淹不死,淹不死!”男子低头一瞧,傻憨憨的笑着。
“什么死不死的,多不吉利?虽然我们是老夫少妻。但是你可不许走在我前头我长这么大都没人这么对我好过,你是我生命的一部分,要是不在我身边,我可怎么活?”女子明亮眼眸里的情深让他心头一软,说什么,也不能丢下她一个人,就算将来老了,他就算吊着一口气把土埋到了脖子上也要等她。
“前面好像是谁家的马车过来了,我们还是等一下吧,等会儿再过去,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总觉得眼皮跳的厉害。”男子拉着女子停下脚步。隔着河岸,等着马车离开。
隔壁巷子里红衣女子正好走出来,对她来说,一切都与她无关。脚步没有停留,每一步,都洒满落寞。
“呃”从游魂状态中醒来的肃夜直觉寒意甚浓,才发现身上的衣服都被雨水打湿了,本来这细密春雨是湿不透蓑衣的,只是此刻它却狼狈的跌落在地,看起来分外可怜。
琴锦落目光落在蓑衣上,一瞬间恍若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