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完没完?”南宫浩掀帘的手还没来得及放下,流云突然停下马车半个身子倾进车内。南宫浩被晃得趴到在坐垫上,手上的瓜子袋落在地上,半袋瓜子撒了一地,剩下的一小半可怜兮兮的赖在瘪下去的袋子里。南宫铭没有防备头被磕到窗口上发出一声闷响。要不是琴锦落把他拉住,还得跘到地上去。
“你不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吗?”琴锦落不想发火,可是流云一次比一次不知轻重。
“我,,,,,,不是故意的。”车内的一片狼藉,趴到在坐垫上差点摔下来的南宫浩,南宫铭磕破的额头,琴锦落阴沉沉的脸。流云的压力变得好大。
“子铭,还有没有哪里伤到?”琴锦落取出随身携带的伤药给南宫铭撒上。南宫铭摇摇头。琴锦落看向南宫浩“子浩,你呢?有没有伤到哪里?”
“没事,我没事。”南宫浩一边回答一边蹲下来捡瓜子,流云赶紧帮忙,只是他递过去的瓜子南宫浩视若无睹,地上的瓜子也不捡了,通通用脚踢到外面,这动作,无疑是他无声的反抗。流云无奈的让开身手上的瓜子丢在地上。
“走吧!”安抚好两兄弟,琴锦落也不想再多说什么?总觉得流云今天怪怪的,具体哪里怪了也说不清楚,从一出现就不对劲。也许,本身他的出现就是反常。
“有话就说出来,别在肚子里自言自语。”流云碰上琴锦落的目光,察觉到琴锦落似乎有话要说。不知道被吞回去了多少,最终只留了一句‘走吧’。
“我们要到临城,赶时间呢。”南宫铭再也忍不住,对流云吼道。
“哦,知道了。”流云如梦惊醒般退出去驾车。马车再次快速移动起来,虽然速度快却比之前平稳了很多。可见之前流云根本就是故意在颠簸他们。
“你们还真把他当车夫了。”
“死皮赖脸跟上来的不是车夫难道还是少爷?”南宫浩怨恨的神情明明白白挂在脸上。
“阿浩,落哥哥是带我们出来玩的,不是带我们出来惹是生非的。”南宫铭像是突然长大了般。
“我,也没惹事啊?”南宫浩不服气的嘟囔。
“落哥哥,去临城要走城中吗?”南宫铭往窗外一看。人声鼎沸楼屋相连,好不热闹。
“什么?城中?”琴锦落转过头一瞧,可不是到城中了吗。马车速度减缓,最终停下来。琴锦落抬头,揽月楼近在眼前。
“下车吧!”流云下马掀开车帘。
“我们是要去临城,不是来陪你寻花问柳的。”琴锦落冷眼相待,这个人到底想干什么?这样磨磨蹭蹭走下去,天黑都到不了。
“有人在等你呢,赶紧下车。”流云催促道。
“谁?”琴锦落皱眉,谁这么重要,非得见不可?偏偏还赶在这个时候。
“你想见的人,昨天你自己说的,忘了?”流云一边提醒一边把自己的帽子摘下来放到南宫浩旁边空着的坐垫上。
“走吧。”琴锦落仔细一想,长处一口气,不会是真的把逍遥门的门主给请来了吧?
“走。”南宫铭自动跟上,没忘记叫上置气的南宫浩。南宫浩顺手把流云的帽子扫落,狠狠的踩上几脚才下车。
几人随着流云一起进了揽月楼旁边的巷子,马车进不去被流云寄放在揽月楼,他那么熟的熟客,让老鸨找个人给他看会儿马车也是轻而易举的事,何况还丢了一锭银子。
左拐右拐到了沈门旧宅,破败荒凉的院子,摇摇欲坠的残匾,散落一地的落英,半人高的野草,墙壁上被大火烧过的黑色烙印。连木头都变得腐朽的窗柩,以及大开的院门和房门,无一不在泣诉着凄凉。琴锦落脚下踩着烧黑的木头和野草。凋零的桃花孤独的坠落。一步一摇魂,脑海里,是肃夜夜半归来时在这里流露的落寞和悲伤。这些年,他从来不提,知道难查所以不想为难自己。他以为自己忘了承诺,其实,从未忘记过。他的心情也是自己的感受,感同身受。他一定期待过,也失望过吧?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只说不要放弃希望,可是希望在哪?他的心里,不是没有爱情,是他放不下这荒园里的一草一木,放不下这里的已亡人。琴锦落只觉得,每一步都迈的那么沉重,他失信了。手上的桃花花瓣变成了一张笑靥如花的脸,泪眼模糊,她不是笑春风怡人,是笑它太薄情。“
荒园枯骨织旧梦,
桃花十载笑春风。”
“泣血含泪隐而不发。好诗”走廊处红衣白发的傅逍遥负手跨步而出。在他身后的拐角处,也有一颗桃树,主干早已扑倒在院中,活着的是侧枝,一眼看去,如同主干无二,倒是倒地枯死的正主不甘心的出卖了它。
“阁下是傅逍遥傅门主?”傅逍遥同琴锦落一样,是以相貌阴柔而备受揣测出名。所以琴锦落猜想面前这个相貌俊秀红衣妖娆的人不是什么新门主,而是逍遥门原来的门主傅逍遥。
“正是。”傅逍遥浅笑盈盈。琴锦落暗叹难怪人家给他取个外号叫笑倾城。果然够妖媚。四十多岁的老人家了还长得那么祸国殃民。
“对了流云,你把药王放在哪里了?”琴锦落突然想起来他们从逍遥门借来的药王,小声问流云。怎么没见流云带在身上,千万别弄丢了。
“早上了然大师走的时候我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