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微闭双眼,想到她的大姐和六皇子站在一起,是何等的郎才女貌,心猛地一缩,是啊,她怎么配得上呢,抛去嫡女的身份,她还有什么配得上他,看穿了这一层,心死莫大过于哀。
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她身上,她早已不知冷为何物,全身麻木的没有知觉,黑暗向她袭来,眼前一片模糊。女子的身影淹没在白雪皑皑的冰冷中,再无气息。
周身的寒冷和不断涌来的痛苦让千杀皱了皱眉,千杀试图动一动手,没想到,她这一动牵扯全身大大小小的伤口,竟是疼痛难忍,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全身动弹不得,忽然,脑袋毫无预兆疼痛起来,仿佛要裂开似的,一股不知名记忆像海水一样涌来,似一部电影一幕幕的上演,千杀危险的眯了眯了眼,有些愤怒,又有些鄙夷这段记忆的主人,看到了最后,一股莫名其妙的怒火席卷全身。
她,堂堂千府嫡女,却是人尽皆知的废物草包,更无天资可言,处处被排挤,母亲早逝,父亲常年不在府中,在她记忆里,她都快记不得,她所谓的父亲长得是么样子,只是隐约记得父亲对她很宠爱,但却在六岁的天赋测试中,她被定为毫无天资草包时,父亲宠爱的目光变了,变成了近乎她从未见过的神色,那是一种陌生而疏离的目光,她想挽回,但仿佛一切都是无济于事,他的目光只会一直停留在她所谓的“天赋异斌”的大姐身上,而她和母亲,则被贬到了千府最偏僻的角落里,所以,她明白了,所谓的“父爱”只不过是你有多少利用价值和能为他赢得多少利益罢了,十三年如一日,她过得如外边的乞丐一般,连吃饭都要抢侍女的剩饭,有上顿,没下顿,无人再记得往昔辉煌千府的嫡女,只知千府有一废物草包。人人皆可欺,庶姐,庶妹,有何人把她当做千府嫡女?以她的身份,都抵得上一国公主,却活的连吃饭都要看侍女的脸色。
而现在,和六皇子的婚约,也有些摇摆不定,原身对六皇子暗许芳心,只是因为一句永不可能实现的诺言,她最后的赌注和最后救赎,在侍女一句欺骗中粉碎的彻底。
不过一个没有脑子的女人,和她一样,不是吗?
难道不可悲吗?不可笑吗?
千杀强忍下全身上下的伤痛,用充满伤痕的双手支起身体,面色冷然,那本来无神的双眼却平白多出了傲气和王者之势。
既然让她异世重生,那些曾欺她,辱她的人,你们给我做好心理准备吧。千杀怀起一缕浅笑,让人不寒而栗,那是有些渗人为之胆寒的笑。那么自今日起,她便是着千府的千凝雪,呵,巧了,不过她的名字到是和以前的名字一样。
一步一步,她有些蹒跚的在白色的雪地上留下一串串脚印,冷风刮过她的脸颊,拂动发梢在风中摇曳着。在破败的小院停了下来,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应该就是她的院子了吧。
石板布满了杂草,里边的石桌石椅东倒西歪的摊着,随处可见的蜘蛛网正密密麻麻的充斥在整个院中,夹杂着一股寒气和冷飕飕的氛围,窗户大敞开着,被微风吹得吱吱作响,脚底尽是青苔,如绿阴阴的地毯包裹着整个庭院,比起其他富丽堂皇的院落,这里仿佛是一个平民窟或是一个被遗忘的角落,有天差地别的悬殊,一如一条鲜明的分界线,正昭示着院落主人的败落。时不时,还会有一群群乌鸦伫立在枯竭的树枝上鸣叫,发出令人刺耳的叫声。
千凝雪挑了挑眉,倒也不说什么。只是眼中有股怒气,这侍女也未免太大胆了些吧,竟然把她院落中所有东西全部变卖了,当真是好样的,看来她嫌命太长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