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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他和人类不能成为朋友2 (2)

走在篮球场的旁边的小路上,两边的女生突然发出了一声尖叫,吓得唐芯闪了个趔趄,差点一屁股坐倒在花坛里。只见正中的篮球场上,两支队伍正在抗衡,他们打得激烈,简直难分上下。女生们围成一团互相议论着,第一眼唐芯就认出了那个打中锋位置的自己的男朋友,尹右典!他穿一件浅蓝色的球衣,透明的汗水在他的皮肤上发散着金色的光彩。一个飞身上篮,2分囊括手中,球场上顿时像炸了锅。哨声响起,比赛结束了,尹右典的班级以两分的优势战胜了对手。这场毕业前的友谊赛,仿佛在宣告高中生活的结束一样,慢慢地在夕阳下拉下帷幕。

“唐芯……你来了,让你久等了。”尹右典笑着向唐芯这边走来。

“呃?!右典,这个小妹妹就是那个‘水晶雪纳瑞’吧?”说话的是和尹右典穿着同样队服的一个高个子男生。只见他将手搭在右典的肩膀上,长着一张娃娃脸,头发有点长,乍看上去有些像女孩子,只是一脸坏笑,给人一种玩世不恭的感觉。

“水晶雪纳瑞”?自己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个绰号?唐芯顿时红起脸来。

“喂!你小子别胡说!”右典不好意思地拍了那男生一巴掌,接着介绍起来,“……呵呵,这是我的同学方修翔。”

“啊,长得很可爱嘛……”说着,方修翔拍了拍唐芯的发顶,“今后你就是我的大嫂啦!”

“我承认过你这个弟弟吗?”右典突然瞪了过去。

“过分,大哥,你好无情……”看到两人一唱一和的样子,唐芯忍不住笑了起来。是啊,这样优秀的男朋友,自己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回家的一路上,唐芯和尹右典聊了许多,第一次这样了解眼前的男生,总觉得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充满魔法,像一张大网,将唐芯整个笼罩起来。于是,不知道在鱼尾街附近绕了多久,直到华灯初上,两人这才依依不舍地道别。

“今天就送到这里好了,右典,晚安了。”分别之后,唐芯迈着轻快的步子向公寓走去。

“哧!!——”这时候,一条幽深的小巷内,几个小混混用喷漆将一家店铺的玻璃涂的五颜六色,一边喷着,嘴巴里还不断地咒骂,“该死的肥婆!一根香肠收了老子10块钱!去死吧!”看到这样的情景,唐芯原本想绕开,就在这时候,其中一个小混混突然认出了她。

“哎?这丫头不是上次酒吧的那个……”

说着,其他人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突然向唐芯围了过来。

认出了带头的那个鸡冠头,唐芯抱着书包不自觉地向后退去,惊恐地望着他们,“你们……你们想怎么样?!”

“看你吓成那样,我们又不会吃人!”鸡冠头撇了撇嘴巴,“说起来,你男朋友打架还真有种啊!”

“男朋友?你……你到底想说什么?”

“上次和你一起去酒吧的那家伙,不是你的男朋友吗?……被打成那样,居然连眉头都不皱一下,那小子真有骨气啊!连我都自‘汉’不如啦!”

“是自‘叹’不如!”唐芯白了那鸡冠头一眼。

“可恶!你这死丫头,需要你来纠正本大爷吗?”鸡冠头涨红了脸,气急败坏地挥动着手上的喷漆筒,唐芯急忙向后躲去。

“可是,你们说的什么,我真的听不明白!……那家伙不是我的男朋友!”

“你还真是没良心啊!为了你,他挨了我们一顿拳打脚踢,你还在这里装无辜,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呢!”

鸡冠头的话就像一把凿子,狠狠地戳在唐芯的心口上,“挨……挨打?!”为什么从来没有听电脑男说过呢?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他才会突然坏掉吗?想到这里,唐芯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啊?不仅没有体谅他,竟然还对他说了那么过分的话!一时间,唐芯只觉得全身火热,几乎要当场昏过去。

“走了!对你这种没发育好的小丫头没有兴趣!”说着,鸡冠头将手上的喷漆筒丢到一边,大摇大摆地带着小弟离开了小巷。一时间,心口好像被什么沉沉的东西压住一样,憋闷得透不上气来。

唐芯跌跌撞撞地回到旧公寓,打开灯,一如既往地换下鞋子。唐芯,你回来了,今天你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耳边好像有谁在说话,“电脑男!!……”唐芯猛地抬头,片刻又失落下来。空落落的房间里什么都没有。

为什么住了4年,第一次发现,自己的房间是这样冰冷。“那个笨蛋!”唐芯忍不住骂道,失落地坐倒在沙发上。突然,一行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唐芯伸手擦了擦眼泪,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家用电器哭鼻子呢?是啊!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把他真正的当作过家用电器,如果是这样,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去主宰他的命运呢?这时候,唐芯突然摸到那本和AI一同寄过来的产品说明册。

翻开第一页,上面清楚的写着,“From the moment,I’m set in motion,I’ll serve you only and exist for you only”(从启动开始,只为你一个人服务,只为你一个人存在!)

“啪”……唐芯手上的说明册掉在了地板上,她突然站起身来,在思想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身体已经趋势她穿上鞋子,不由自主地跑出了公寓大门。

唐芯径直向快递公司飞奔,她只希望,AI还没有被送走。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之前明明已经决定当作他从来都不曾出现过,而现在自己却突然推翻了之前全部的决定呢?像是一个心结,唐芯知道她自己无法放下。

连跑了二十分钟的路程,终于来到了快递公司的大门口,此刻,唐芯已经喘得说不出话来,“我……我要找……”

“小姐,有什么需要服务的吗?……你怎么了?请坐下慢慢说。”

唐芯气喘吁吁地对柜台小姐说道,“我是……朝阳公寓的唐芯,今天早上……今天早上托你们发一个包裹,很大很大的那个纸箱……”

“呃?这不是唐芯小姐吗?”

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唐芯回过头去,只见早上那个来收货的快递小哥此刻就站在自己面前。不管三七二十一,唐芯一把抓住他,“早上的那个包裹……拜托你,我不寄了!请把它还给我!”

“呃……可是……”快递小哥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了?难道已经发出去了吗?”不会吧!唐芯顿时脸色铁青。

“那倒没有,因为是运往国外的快件,今天晚上才上飞机的,现在应该在货仓里。这样吧,你跟我来……”说着,快递小哥带着唐芯来到了公司后面的仓库内。在一个巨大的集装箱旁边,他们找到了装着AI的箱子。

“是这个吗?”

“嗯!”唐芯激动地连忙点头,“太好了……”她总算松了一口气。

“唐芯小姐,你查看一下你的货品,我在外面等你。”

“谢谢……”待快递小哥走后,唐芯急忙将纸箱去掉,露出里面的皮箱。扣动环扣,揭开了皮箱的盖子。

“电脑男!”

呃?!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自己眼花了吗?人……人呢?!

“啊——!!”一声尖叫从仓库里传来,那快递小哥急忙跑了进去,只见唐芯脸色惨白地站在原地。“这个里面的人怎么没了?!”她指着空荡荡的皮箱,声音甚至有些颤抖。

“啊?……‘人’?!”

“不、不是……是我的电脑,原本放在这个箱子里的,怎么不见了?!”

“不会吧……”小哥也感到一阵莫名其妙,“一般放在这里的货物是不会有人碰的,况且这么大的货物,想偷走也不容易啊……”

对啊!一般人怎么可能偷走AI呢?只会把他当作死尸被吓个半死才对!想到这里,唐芯急忙低头看了看缎带的接口处。果然!断开了!难道是……唐芯咬了咬下嘴唇,缓缓地站起身来。

“怎么办?唐小姐,需要报警吗?”

“不用了……我去别的地方找找看,请帮我把箱子丢掉吧。”说罢,唐芯失落地走出了仓库。

夜晚,繁星闪动,像是镶嵌在夜礼服上的黑色钻石,发散着淡淡的黄色的光,不安地眨动着眼睛。

光着脚不知道走了多久,AI总算回到了那栋旧公寓大楼的门前。此刻,家里没有开灯,从窗外向里望去漆黑一片。都这个时间了,唐芯还没有回来吗?尽管很担心,但是AI还是无法迈出步伐回去。“我希望你以后都不要再出现在这个家里了!”这句话像是咒语一样在AI的程序里不断重复着。所以,他无法违抗唐芯的命令,只能远远地看着这空无一人的房间。

夏日的夜晚静谧而沉重,小虫肆意地鸣叫着,那声音听上去异常单调,空气中弥漫着一层哀伤。抱歉,唐芯……也许有时候没有听你的指示,有时候会惹你生气,但是,至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是快乐的,如果你曾经快乐过,这就足够了……电脑本来是没有思想的,而现在,AI只是由衷地感到一种低落,这使得他的运算速度也比平常缓慢得多。

“咦?这不是……小艾吗?”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女子的惊叫声,AI回过头去,只见乔美佳站在自己身后,她手上提着两瓶橙汁,正用极度吃惊的眼神望着自己。

“美佳……你好!”AI露出了标准式的微笑。

除了熟悉的朋友之外,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亲昵的叫自己的名字。乔美佳不由地有些害羞起来,“那个……你怎么会在这里的?而且还没有穿鞋子?”

AI嘟了嘟嘴巴,故作一副可怜的表情,“黑心眼儿的后妈不让孩子回家睡觉!”

“什么?哈哈哈……”听了AI的回答,乔美佳顿时大笑起来,“对了,上次的事情还没有好好谢谢你呢,不介意的话,去我们家做客吧?”

“好的,谢谢你。”AI点了点头,很绅士地接过乔美佳手里的饮料,和她一起向对面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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