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什么?我说了我会负责的,放心,还不相信我?你哪一次的烂摊子不是我收拾的?”刘洋大言不惭,看着眼前的人真是很无语,笨,笨蛋,大笨蛋,哪次事情不是自己去给她收拾那些破事,还真是健忘,再说眼下的事,是她这个笨蛋能解决好的吗?
真是瞎担心嘛!
现场的何文生和何芳华看着这样闹腾的俩人,拎起包包就开溜走人了,此时不溜,更待何时,再说眼前的那个泪人,还不知道要哭到什么时候呢,啧啧,女人当了妈妈之后,怎么那么多眼泪?还真是越来越小了,不好哄,比孩子还不好哄,真不知道刘洋是怎么看上那个女人的,真为他以后的日子担心呀,要是按照这样的情况发展下去,估计某个男人的下半生,要在折磨中度过了。
刘洋心里的那个想笑呀,怎么这个女人比她儿子还要难哄,以前没发现她这么胆小怕事,今天这是怎么了?不就是家里人知道了么,有什么大不了的,说难听点的,最多以后这个女人和孩子他来养着就好了,反正都承认是自己的孩子了,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再说家里人也不知道内幕,也不会知道。
将来,他就放心了,为了这个女人,委屈了自己不少嘛。
第二天,车站,我战战栗栗的在出站口看着出来的人,其实我害怕的很,父亲是出了名的严厉,这次没能来估计多半是因为母亲的阻拦,不知道母亲这次能给我带来什么消息,我怕,我担心,心里莫名的开始恐惧,没有缘由的,母亲一直是个和蔼的老人,我也知道母亲能来,已经是让我做错事的心,放下了一半,可是还是有一股骚动,仿佛在怂恿着内心的不安分,越来越紧张,越来越害怕。
“别担心,一切有我在。”刘洋好似看出了我的惶恐不安,伸出一只胳膊搂着我的肩膀说道。
这个怀抱,如今我是多么的需要,可是该给我怀抱的人,如今在哪里呢?别人的温柔乡里?和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富家女约会,玩乐,或者,已经在婚礼上了。
我是多么的懦弱啊,懦弱到直不起腰杆来,我多希望此刻站在我身边的人,是万一鸣,多希望给我依靠的人,是万一鸣,哪怕是一个微微的笑意,一个肯定的眼神,都比刘洋给我的,要让我感到满足。
可是,可是这些是不可能的,也不会出现。
“洋洋,微微,快来,让妈妈瞧瞧,哎呦,微微怎么又瘦了一圈了,亲家母,以后啊,干脆我们就在南京住下得了,省的洋洋不会照顾微微,我们也能帮忙照看下孩子,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刘洋妈妈看着我的母亲,满脸笑意的说道,看起来好像很是满意我这个儿媳妇一样,瞅着我的眼神,分外的炯炯有神。
“洋洋妈,这事,我们还是回家再说吧,微微,先带我们回家吧。”妈妈看着我的眼神,总有点不高兴的因素在里面,任谁刚知道这个消息,都会接受不了吧,更何况是我的亲妈?这一点,我到是很体谅,只要妈妈能原谅我这一次,以后,我尽量不让自己犯错,尤其是像这样的低级错误。
“妈。走,我们回家。”我走过去搂着妈妈的胳膊,像是很生分的两个路人一样,我开始觉得妈妈的心远离我而去了,开始觉得这次妈妈的来临,不是为了原谅我,而是为了下一个抱怨掀开面纱。
刘洋倒是很勤快,忙前忙后的拎着东西,和他父亲一起,刘三春的为人向来比较开明,尤其现在是白得了一个大胖孙子,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生气?
一路上母亲坐在我的身边,一句话都没说,脸转向窗外,像是看风景,其实心里想着事呢,我看着母亲这幅模样,心里万分的愧疚,是我对不起他,是我让她难为情了,是我给她的老脸上抹黑了。
辛辛苦苦三十年挣来的名分,都被我这一件事彻底的摧毁了,她不开心是应该的,骂我打我都是应该的,我现在内心里倒是希望,妈妈能打我骂我一顿,也好过现在的冷战强。
“对了儿子,咱们的孙子叫什么名字?之前电话里说的匆忙,我都忘记问了。”刘三春一拍大腿,惊诧的看着刘洋问道,好似这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
“席尔,刘席尔。”刘洋很是淡定的说到。
老爷子倒是很高兴,这些年想孙子都想疯了,现在终于如愿了,距离他的梦想又近了一步。
我真是不敢想象,要是刘三春知道孩子不是他的亲孙子,还是像是现在这样疼爱这个孩子吗?尤其是那种期盼的眼神,我真的不敢想象。给老人的幸福其实很简单,可是我却做不到。
“微微,你可是我刘家的大功臣,头等大功臣,以后,家务什么的,都交给刘洋就好,孩子我们老两口来照顾,你呀,就逛逛街,出去旅游,四处玩玩就好,咱们不能把你给累着。”刘三春高兴的合不拢嘴,看着我一个劲的说道,我当然知道身在小城市老人的思想,尤其是儿子,这放在老思想里就是后继有人了。以后出门也有面子,脸上也有光了。
可是事实上呢,我要创造出多大的谎言,才能掩盖这个事实?我不敢想象,真不知道将来的某一天,要是这个事实被掀开得时候,我还能剩下一点尊严不?
“爸,您那,就好好歇歇吧,待会到家,有你累的,这几天我和微微说好了,你们来了,孩子我们就不管了,接下来,我们可要准备结婚蜜月了,你和老妈,有什么意见要提吗?”刘洋很是随性的就把炸弹一扔,倒是惊吓了在边上的我?结婚?什么结婚?谁说要和他结婚了?还真是自恋到家了,我斜着眼睛看着那个人,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默默的伸过手在某人的大腿上狠狠的掐一下,结婚,他说结婚就结婚?当我是什么人来着!
“哎呦,微微,我说了会娶你就一定会娶你,你放心好了,别再谋杀亲夫了,我的腿要是伤了,你可要养我一辈子的。”说完还格外有深意的笑了下。
瞧瞧。多么欠揍的嘴脸,要不是现场有这些人在,我多么想伸出双手灭了某人,然后头也不回的走掉,任凭某人在原地打滚哀嚎,也不伸出援手。
“是嘛,我说了要和你结婚了吗?”说归说,到底声音还是放低了很多,刘洋当着大家的面,无非就是想让我没法拒绝,可是孩子的爹不是他,我怎么忍心荒废了他的幸福还成全自己?怎么想都觉得太亏欠他了,不是我不想,不是我不愿,只是,我真的不想就这么欠下他的人情,即使这个人是我的青梅竹马,我也不敢妄想。
现在想想我多么的卑微,从一个敢想敢梦敢做的人,一路向下发展到了现在的这个一个做任何事都唯唯诺诺,不敢自己拿主意,还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的人,这个人,真的是我吗?有时候我也在反思,到底是我的哪根神经搭错了,弄成了现在的这个局面,还是我觉得自己真的是够蠢货的?智商一直沿着坐标轴相反的方向发展了?
我卑微的够可以的,有时候我都不敢正视自己的眼神,不知道这眼神里时不时藏着一个更懦弱的自己,胆小的把头缩在脖子里,时不时的钻出来张望下。
我不敢呀,不敢直视自己,也不敢直视任何一个可以给我温暖的眼神,那些都是对我卑微的拷打的来源。
到了家之后,刘三春以及刘洋的母亲等一家三口,直奔着孩子的住处欢喜的去了,我站在门口的地方,手里拎着给母亲准备好的拖鞋,母亲直直的看着我,没说话,一句也没说;我看着母亲,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难道要我自己对着母亲一番自我检讨,说我做错了?说我不应该?说妈妈你别生气了?说你要了解我的苦衷?还是说:都已经这样了,你女儿就是这么衰,做出这样的见不得人的搓事,你就看着办吧。
仿佛见我看着母亲的脸上,好像披上了一块羞耻的白布,白布上赤裸裸的写着“羞耻”两个大字,倍儿的扎眼,像是锋利的匕首一样,直接捅到我的心窝,就在要抽刀的时候还用力的在里面转上一圈。
痛!全身被抽筋似的痛!
可是从始自终,母亲都没说一句话。就是一句话没说的母亲,都能给我这样的痛楚感,我不敢想象,要是母亲嘴里蹦出一个字来,等待我的,会是什么样的煎熬,说不准是刀山,指不定是火海,更甚者,油锅!
“妈……”刚叫出一声,母亲拿过我手里的鞋子,换上,拎着包包走到沙发上坐下。
“薇儿,过来,有几件事我要问你!”母亲发话了,说话的声音不温不热的,我听不出什么好坏来,提心吊胆的心情自始至终没敢放下,我生怕一个不小心,掀起一片惊涛骇浪,把整片海域都弄得狂风暴雨,即便,我知道母亲不会,可无形中的压力,还是默默的像是黑暗一样向我压过来——我喘不过气。
“妈,您……”我想缓解这样的氛围,没一个小思想都在想,每一个或者的细胞都在攒动。可是……
母亲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我捉摸不透,似乎是在探究我脑海里的想法,似乎又是在窥探我的心里刚冒出的鬼主意,事实上我真的不敢再有什么鬼主意了,打死我都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