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有所不知,这些女人曾经都是皇上后宫的妃子,不知道怎么得罪了皇贵妃,被皇贵妃弄到了这里。”小德子刚把那群女人摆平,累的满头大汗,忙屁颠屁颠的跑来如实禀报。
夏荷闻言冷嗤一声,“活该,她以前嚣张跋扈,把别人弄到这里来,就怕人家威胁到她的地位。她却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吧?这就是报应。”
刚说完报应,还没等颜小依开口,里面就传来一声惨叫。而且惨叫声接连不断,听起来让人不寒而栗。
慌忙走了两步,向着声音发出的地方走去。入目看到的一切,真是惨不忍睹。只见几个女人围着一个女人,正凶狠的虐待她。有拔头发飞,有扒衣服的,还有在她身上拳打脚踢的。
这些女人好像跟她有深仇大恨,恨不得杀了她,又觉得让她死的痛快,便宜了她。
“赵梦儿,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吧?”
“就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你的威风呢?你的霸气呢?你不是要做皇后娘娘的人么?”
“就她?还皇后娘娘,她连跟皇后提鞋都不配。”
那几个人把打边骂,好不过瘾。颜小依也从他们的话中听出来,地上那个被打的凄惨无比,面目全非的女人,就是赵梦儿。就如同那些人所言,风水轮流转,种恶因就要得恶果。
秋菊和春桃看到她那个样子,本来恨的咬牙启齿,此时也恨不出来了。她今天所承受的痛苦,恐怕并不必死了好受。
“全都住手!”小德子尖着嗓子喝了一声。
那些女人闻言,全都顿住了,毕竟在这冷宫里,一般是很少有外人来的,所以突然有人说话,她们当然好奇。
只见那公公旁边,站在一位紫衣女子,她穿着轻便的宫装,头上也没有复杂的首饰,整个人看上去清清淡淡,却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姿态。
“你是谁?是不是也被发配到这里来的?自己找位置去?”一个看上去剖有大姐大风范的女子,一只脚还踏在赵梦儿的背上,双手叉腰,看了她们一眼,根据她在这里多年的经验,这女人不知道又得罪了谁?被送到了这里来。
“大胆,这位是未来的皇后娘娘,还不过来参见。”小德子有些狗仗人势的,对她们呵斥道。
那几人一听,皆是一怔,脸上写满不可思议。她们在这里关的久了,对外面的事不太清楚,只是听说皇上要立后了,没想到就是她。
伏在地上如同烂泥一样的女人,听到这句话,身子抖了抖,整张脸埋在地下,看不清表情。只是那双血淋淋的手,死死握成了拳。
“算了,我现在还不是皇后,都不用行礼了。”颜小依本来就不是恪守宫规的人,更不喜欢那些繁文缛节。
那些女人将颜小依从上到下仔细的打量了一遍,突然有人冲过来,跪在颜小依面前,激动的喊道:“娘娘,求您救我们出去吧?我们都是被这个女人陷害进来的。”
“是啊,娘娘,您是未来的皇后,一定深得皇上的心,求您救救我们,我们保证出去以后安分守己,决不敢跟您争宠。”
“娘娘,我们也都是好人家的姑娘,被送进宫来,背井离乡已经很难过了,这个可恶的女人,还为了一己之私把我们陷害到这种地方来,求求您救救我们吧?我们保证会一辈子感激您的。”
见一个跪下,哗啦啦全都跪下了,这可能是她们唯一的机会。这个贵地方,她们真是一刻钟也不想再待了。都是那个可恶的女人,所以她们才会对她恨之入骨。
颜小依看她们一个个也都是风华正茂的年纪,本身并没有犯什么大错,如果被关在这里一辈子,岂不是毁了一生么?
想了想,她心软了。
“你们都先起来吧?这件事我会跟皇上说的,让他同意放你们回家,以后的路你们要自己走了。”
几人一听,顿时欣喜不已,急忙磕头谢恩。“多谢娘娘,多谢娘娘,您的大恩大德,我们没齿难忘。”再回去当妃嫔,她们已经不奢望了,经历了这么多事,她们也看透了很多,再没有刚进宫时的希冀了。现在对她们来说,能够获得自由,回家孝敬爹娘,就是最大的幸福。这让她们怎么能不感动,怎么能不感激流涕。
“你们先都出去吧,我要和她谈谈。”颜小依看向地上的赵梦儿,淡淡说道。
那几人磕头谢恩后,都欢天喜地的出去了。
一直爬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赵梦儿,待她们都走了之后,缓缓抬起头来。虽然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颜小依看到她此时这个样子,还是忍不住心底唏嘘。秋菊她们更是不忍目睹。如今她这个样子,和她当成被虫咬也强不到哪里去。
只是那时候她还是高高在上的贵妃,她的父亲可以为她请最好的大夫来为她治伤。但是今时今日,却连一个关心她的人都没有。真应了那句话,墙倒众人推。
赵梦儿看到颜小依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眼中怨恨不减,冷冷一笑:“你现在很得意吧?看我如今落到这步田地,你是不是很开心?”
颜小依真是无语了,以为她落到这步田地,多少会有些悔改,没想到还是那样。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自私自利,唯我是从么?”
赵梦儿瘫坐在地上,额头的血流过脸颊,显的有些恐怖,就跟电影里面的女鬼一样。
“颜小依,你装什么神圣啊?别告诉我你不自私。如果你不自私,为什么要让皇上把宫里所有的女眷都送走。还在这里装好人,解救她们出苦海,其实不过是怕她们跟你争夺那个男人罢了,难道你敢说不是?”她的话有些虚弱,但不妨碍她的犀利讽刺。
颜小依莞尔一笑,怜悯的看着地上的女人,坦然以对,“你说的对,人都有自私的一面,我也不例外,尤其是面对感情,我的眼睛里容不下半粒沙子。”
赵梦儿看着她冷笑一声,一副果然如此的眼神,似嘲讽,似鄙视。
“但是我不会强人所难,感情的事本来就应该是两厢情愿。若我爱的那人不爱我,我一定不会再他身上浪费时间,更不可能为应该不爱自己的人,悔了自己的一生。”
这是她的爱情观,爱就轰轰烈烈,决不拖泥带水。
“哈哈……”
赵梦儿突然爆发出一声狂笑,这笑声非常尖锐,颜小依听的很不舒服。
“颜小依,你这是在向我炫耀么?我费尽心机,付出所有,却始终无法得到他的心,反而还把自己弄成这样。可是你呢?你什么都不用做,他却对你死心塌地。你是在告诉我,你才是最后的胜利者么?看我现在有多凄惨,呵呵……你赢了,我永远都斗不过你,这样你满意了吧?”她的笑容有些狰狞,泪水伴着鲜血在脸颊流下一道道痕迹。
颜小依脸色依旧平淡,本来有一丝丝怜悯之心,此刻也荡然无存了。
“我不觉得自己是胜利者,而且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跟你斗。你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你自己造成的。你本来可以不用这么卑微的,只要你肯回头,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可是你偏偏钻进牛角尖,你心狠手辣,嫉妒成性。我想没有一个男人会喜欢这样的女人,所以你输给自己。”
“你住口!你住口!”似乎被捅到了痛处,赵梦儿紧紧捂着耳朵,拒绝听下去。
突然颜小依走过去,凑到她的眼前,双手扮住她的双手,强迫她与自己对视,声音中也多了一份冷寒。
“怎么了?不想听?你觉得你现在很惨么?比你惨的人多了。记得骊姬么?本来活的好好的,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可是就因为你的自私,不仅毁了她的生活,还夺走了她的性命。你知道她死的时候有多惨么?有多不甘心么?”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赵梦儿手被颜小依桎梏住,拼命的摇头,大声喊叫。
“我还没说完呢?还记得那些被你害死的人么?宸妃是被你割了舌头死的,还有云贵人,听说她死的更惨,听说她是被你挖了双眼,又毁了容,最后不堪折磨而死的。”这些都是听小德子闲着没事,跟她唠叨的。要说这女人也实在可恶,愧她还怜悯她,真是脑抽了。
赵梦儿听到这里,似乎要崩溃了,只是一直摇头,喃喃自语,“不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
秋菊和春桃冷眼看着这个女人,心中对她没有一丝怜悯。
颜小依放开她的手,后退一步,她也不是真心想折磨她,只是看她如今这样还不知悔改,忍不住才去提醒她一下。她有什么资格抱怨,被她害死的那些人又找谁去申诉。原本对于楚擎天这样做,她还有些不赞同。不过她现在想清楚了,这个女人不让她狠狠摔一次,她永远都不会回头。
“是不是你做的,你心里有数。跟她们比起来,你是幸福的。因为至少你还活着,可是她们连看明天日出的机会都没有了。”
赵梦儿把自己缩在了角落里,身子瑟瑟发抖紧紧的抱着自己。
颜小依看了她一眼,不愿再看,对身后的秋菊她们说道:“把这些被褥和吃食都放下吧。小德子,你去告诉外面的那些人,以后不准在欺负她,否则我就不帮她们离开了,让她们一辈子在这里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