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到了,悠悠女儿香。”楚擎天答非所问,怀抱佳人,再加上此刻酒香扑鼻,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颜小依嗤了一声,从他怀里跳下来。
“我说的没错啊,有一种酒就叫女儿红,散发女儿香。一般谁家生了女儿,都会在自家院子里埋上两坛女儿红,等到女儿出嫁的时候再挖出来,做为陪嫁。”楚擎天说的脸不红心不跳。
颜小依懒得理他,抹黑向里面走去,这是一条狭窄的通道,越走感觉里面越明亮。等走到通道的尽头,眼前豁然开朗,每个角落里都点着一盏长明灯,把不小的空间照的清清楚楚。一排排酒坛整齐的摆在木架上,恐怕一个酒厂也没那么多存货。而且看着尘封的标签,应该都是年份不少的陈酿。
“你师父存这么多酒,他一个人喝的完么?”这么多,难道是想把自己醉死在酒缸里么?
楚擎天也有些不解,看师父平时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而且他跟他共同生活了三年,师父也不是一个贪酒的人。所以这一切让他百思不解,以前是没有仔细想过,现在才发现真的很怪异。
就在楚擎天正在愣神的时候,颜小依已经跑到酒架前,准备先打开一坛,尝尝酒香。
封泥被拍开,淳淳的酒香四溢,几乎熏的人飘飘欲仙。控制不住了,实在太诱人了。这里没有盛酒的器皿,只有对口吹了。
却不料楚擎天一把夺过她的酒坛,不赞同道:“这酒是随便喝么?你也不看看这上面写的什么?”
颜小依虽然心中不悦,还是低头去仔细看了看,‘千日醉’几个大字赫然挺立。
“千日醉,难道真的能醉千日么?”颜小依严重怀疑。
“你别不信,师父的酒不是这么好喝的,说不准他在里面掺了什么呢?到时候你一醉不醒,还不把我急死。”楚擎天把酒坛又放回架子上,准备给她找一坛不那么烈的酒。
某女不乐意的撅撅嘴巴,跟着楚擎天继续向里走。但是她却发现,越往里走,酒就越好,香味越浓郁。勾的她肚子里的馋虫越活跃。
走到尽头,楚擎天突然眼睛一亮,还真被他找到好宝贝了。
轻轻一提,握在手中。不同于那种大酒坛,这是玉瓶小包装的。精致的玉瓶上雕刻着美丽的花纹,能清楚的看到里面有液体在晃动。
光是这个瓶子,也能值不少钱。可想而知,这里面的酒也一定是珍品。
颜小依眼冒金星,伸手夺过来一瓶,打开瓶盖,果然是非一般的享受。虽然她不爱饮酒,但是爸爸喜欢,所以对酒还有些研究的。这瓶酒如果拿到世面上去卖,恐怕要卖个几百万不成问题。
忽然又把盖子盖好,对上楚擎天不解的目光,谨慎道:“带回去,慢慢品尝。”
楚擎天忍俊不禁,正要说话,忽然听到有脚步声走过来。急忙一把拉了颜小依躲在酒架后面,能出现在这里的人,估计是师父。但是如果被他知道他来偷他的酒,总会有点尴尬。
颜小依也感觉到了,双手紧紧抱住玉瓶不肯放手,猫着腰看外面的动静。
脚步沉稳有力,又带着些小心翼翼,好像生怕踏破了什么。
玄色的衣袍,广袖长衫,倒是有几分仙风道骨。
穿过那些酒架,在他们没多远的地方停下,无意识的看了看,转身向墙角的一盏长明灯走去。
颜小依睁大了眼睛,想看清楚他到底想干什么?拉了拉楚擎天的衣襟,在他耳边小声说道:“有猫腻。”
楚擎天也感觉到了,搂着女人的手紧了紧,和她一起摒心静气。他并不是一个好奇心重的人,尤其是别人的私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却非常关注。总感觉师父肯定有其他他不知道的秘密,这个酒窖也没那么简单。
果然他们看到国师轻轻的转动了一下长明灯,原来那不是普通的灯盏,而是一个安格的启动器。
不出所料,他身后的一道石门缓缓打开。里面的光线很强,透过缝隙照射了过来。按理说,那里是暗室,不可能比他们这里还明亮,而且那种亮有些不同于灯光的羸弱,是那种柔柔的光,很温馨的感觉。
随着国师走入暗室内,石门被轻轻掩上,光线也渐渐失去。
两人对视一眼,颜小依指指那扇门,“我们跟去看看。”
楚擎天犹豫了一下,偷窥别人隐私,不是君子所为。但是经不起颜小依祈求的小眼神,再加上自己其实也确实有些好奇,所以就答应了她。
两人悄悄走到石门那里,正好石门留了一条缝,方便他们偷窥。透过缝隙,可以清楚的看到房间里的一切,因为屋顶正中央正镶嵌着一颗鹅蛋大的夜明珠,难怪看上去这么明亮,简直比现在的电灯还明,但是却比电灯温和很多,起码不会刺眼。
里面是一间很雅致的房间,看装扮似乎是女子的房间,有兰花香气扑鼻而来。
房间里没有多余的摆设,中间一张大床很是醒目。但是那床不是普通的床,而是散发寒气的寒冰床。国师就正坐在寒冰床上,他们只能看到他的背影,却看不到他的表情。略有花白的发丝批在肩上,脊背挺拔,只是显的有些落寞。他们顺着视线看过去,那寒冰床上竟然躺着一个人,两人皆是心底惊。虽然被国师挡着看不到容貌,但是从衣着上可以看出是个女子。
国师府里竟然藏着一名女子,而且是在暗室中,这怎能不让人好奇。对于一个好奇心能把自己穿越到古代的颜小依来说,这怎么能不让她热血沸腾。
两人都很有默契的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须臾后,听到国师的声音响起,不似那种不识烟火的冷清,而是从来没有过的温柔。
“今天是第三千七百二十天了,你还没有醒来,你可知道此刻外面花儿开的正好,正是最美的时节。你不是喜欢兰花么?我为你种了很多兰花,现在他们都开放了,色彩缤纷,清新宜人,如果你看了一定很喜欢。
我一直在想,如果有一天你能醒来,然后陪我一起去看一次兰花,那我此生就了无遗憾了。”
这深情款款的对白,恐怕也只有面对喜欢的人才能做的到。他不是道士么?原来他也有红尘俗事。
颜小依不解的看向楚擎天,只见他眉心综成一团,似乎比她还纠结。
“君宝已经长大了,你不用再担心了,我答应你的事情都会做到的。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他要大婚了,是娶颜姑娘,我想你一定很满意吧?”
听到这里,愚笨如颜小依也感觉出不对劲来了,只见楚擎天整个人都绷紧了,深邃的凤眸中有着惊诧和不敢相信。感觉到他的手抓着她的肩膀,下意识里在收紧,颜小依差点痛呼出声。
“谁!”即便如此细微的动作,还是被内力高深的国师发现了。蓦然转身,一声冷喝。
本来因为他的背影挡着他们的视线,所以一直没看清那床上的女人究竟是谁。但是此刻玉真子突然起身,转换了视角,所以他们也清楚的看到了躺在床上的人的容颜。
这一看还好,两人都是震惊不已。
“母后!”一声惊呼,楚擎天已经不顾一切的闯了过去。怔怔的看着床上如同沉睡的女子。这真的是他的母后么?他不是在做梦?
颜小依也随后跟了进去,看到床上的人,也不由瞪大眼睛。眼前这个女人,真的是皇后娘娘,十年的时光,她容颜基本没怎么改变,还是一样的婉约动人,只是脸色白的不像正常人。
“这怎么回事?娘娘不是死了么?怎么会在这里?”就在大家都僵住的时候,颜小依出声打破了一室的沉寂。
楚擎天凤眸深邃如海,眸底凝聚着波澜汹涌。怔怔的站在床前,目光从女子身上转移到玉真子身上,冷冷的开口:“国师,能否给朕一个交代?”
这口气和这称呼,任谁也听出楚擎天极度悲愤。
玉真子平静的脸上也多了一份尴尬,有歉意,有内疚,还有沉痛。
他深悔如海的目光看向床上的女子,深深叹息一声,才悠悠开口:“既然你们发现了,我也就不瞒你们了。
当年师妹启动密道的时候我就知道出事了,那条通道是我为她建造的,是怕她将来有什么为难,可以从那里逃出来。”其实他是想如果有一天她后悔嫁给那个男人了,可以来找他,他永远都会等着她,只是这话他不能跟楚擎天说。
“当我赶到那里的时候,你们已经逃出来了,师妹她为了不让楚沧漠拿她做威胁你的筹码,所以喝了毒酒。我赶去的时候已经晚了,她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她拜托我,一定要救你,并且帮你完成大业,我不忍她死不瞑目,所以就答应了。”
“这么说娘娘她……还是去了?”颜小依眼中滑过失望,还以为国师把她救活了呢。
“虽然没有死,但也是个活死人。我当时封住了她的心脉,不至于让她当场气绝身亡。这些年来我一直把她放在寒冰床上,用各种药材针灸,给她治疗,可是仍然没有任何起色。”玉真子深深懊恼,枉他以为自己学富五车,没有什么可以难倒他,可是却连自己真心喜欢的人都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