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儿……”旌宇走到床前轻喊了声，沉默了一会儿再说，“如果没有夜魅，你会爱上我吗？”
“不要说如果，这世界上没有如果。”柳萧萧冷冷说道。
“宇乔……苓儿，我的确就是你的宇乔。”旌宇坐下来恳切说道，柳萧萧猛然睁大双瞳惊讶地看着他，旌宇轻弯嘴角微笑说，“还记得我从前我日日赖在你家里吗？还记得你戏弄我？还记得我为你改变，还记得……我们因误会而分开，一别五年，却依旧情深似海……”
“宇乔……”柳萧萧轻喊了声缓缓伸起手来，未触及他的脸，她又黯然侧过脸去说，“可是……我已经爱上他了。宇乔，对不起，我爱他已经爱得不能自拔了，我不能……不能再跟你回到从前。”
“那你曾经爱过我吗？”旌宇黯然垂下眼眸凝视着她的侧脸问。
柳萧萧转过头来看了看他的双眼，继而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低念：“如果你真的是宇乔，那么，你不必问我。”
“嗯。”旌宇点点头又侧过脸去冷笑自嘲，“曾经沧海难为水。苓儿我知道你不会再像从前那样爱我了。但是，相比千年前，我已经得到了你的回眸，心愿足矣。这也是我跟夜魅的约定。”
“什么约定？”柳萧萧急切问道。
他站起来轻叹了一口气说：“我跟夜魅约定，只要我助他布下千年的局，他就给你我一段爱情。结果，我成了韦宇乔，你成了柳萧萧。”
“千年的局？”柳萧萧微闭眼睛呢喃，“既然你那么厉害，为什么还被千年前的我打得遍体鳞伤。”
“因为我从来不想伤害你。”旌宇回过头垂下眼眸深情地凝视着她问，“你想知道千年前发生什么事吗？”
柳萧萧睁开眼睛迷惑地看着他，旌宇坐到床边苦涩笑说：“其实……还有一个真相……我自私，我想你恨夜魅，继而再次爱上我，所以，给你的七色花其实缺了一大块。但我想，那个真相，夜魅就算死掉，他也不会告诉你的。”
“说重点好吗？”柳萧萧急切责备。
旌宇扭头深情地凝视了她好一阵子，他站起来轻迈两步说：“借助七色花，你也看到了，你跟夜魅早就相爱了，而且一直携手与共，只是，多了一个意外。”
“什么意外？”柳萧萧蹩蹙眉头急切问道。
旌宇回过身来看着她说：“你偷吃了禁果。”柳萧萧迷惑地看着他，旌宇轻叹了一口气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守着凌宇锋吗？因为那里有一种可怕的东西，血珠。吃了它的人会迷失本性。”
“我吃了？”柳萧萧呆愣问道。
旌宇迈前两步说：“血珠千年结一颗，它跟阴阳天珠相辅相成，同样是力量可怕但非常邪恶。当年你天真烂漫，擅自闯进我的凌宇锋……”
说着，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欢喜的弧度继续回想：“你这丫头处处跟我作对，到处捣乱，还跟我怄气，最后潜入了幽魇窟洞把血珠给吞下去了。我一直追着你要你即使把血珠吐出来……”
说到这里，他不羁的双眸又泛上一丝醋意愠闷说道：“就在你逃跑的时候，遇上了夜魅。血珠是厉害，夜魅最清楚不过，所以，我没有把你吞噬血珠的事情告诉他，否则，他一定会毫不犹豫杀了你的。”
“后来呢？”柳萧萧急切问道。
“后来你跟夜魅相爱了。”旌宇黯然垂下眼眸说道，“这时阴阳皇的歹心也显露出来了，他想吞食阴阳天珠继而覆灭整个阴阳无间，创造一个唯我独尊的世界。所以他假意联合日魅对付夜魅。”
他又转过身来凝视着她说：“你和夜魅也想出了法子对付他，准备逼出他的这面目来。你们一直都合作的很好。就在这时候，你体内的血珠跟你的血液融化在一起了，你慢慢开始迷失本性。你杀了很多无辜的子民，甚至也想颠覆整个阴阳无间。”
“我迷失本性？”柳萧萧蹩蹙眉头迷惑低念，“可是……我看到的是……除了对你无情之外，我没有……”
“夜魅之所以不停沾取你的血液，就是为了防止你的恶化。”旌宇轻叹了一口气，再仰头轻笑说，“只可惜，他为了救你的同时，他自己却被吸进去的血液迷失了，他也开始变得残暴不仁，嗜血成性，甚至做出很多不可挽回的事情。”
“都因为我吗？”柳萧萧捂着胸口艰难问道，“因为我的任性，他才变成阴阳无间的罪人吗？”
“你死后，夜魅才缓缓清醒过来。”旌宇迈前几步说，“为了彻底解除阴阳皇的阴谋，和把你寻回来，于是我跟他设下了千年的局，他让自己的灵魂沉睡了，忘记了你，为的就是再一次爱你。因为，过去的灵魂，他已经不再信任你了，不，他不再信任任何人，他只相信血。”
柳萧萧呆愣了一下连忙掀开被子跑了出去，她跑到寝宫外扫看了一眼，看见独自倚站在星空下的九慕阳，她眼角一酸泛起泪花急步跑上去从后紧抱着他激动地喊了声：“九慕阳！”
还在寻思的九慕阳愣了一下，握住她的双手忧急问道：“萧萧，怎么呢？不是让你休息吗？你……”
“对不起！”柳萧萧紧抱着他腰杆哽咽低念，“对不起，是我太任性了！是我误会你了！该死的人是我，错的是我！你没有错！你没有错！”
九慕阳转过身来捧起她的脸迷惑问道：“萧萧，你在说什么？”
柳萧萧扬起眼眸说：“我都知道了，一千年前的真相，我都知道了，你说我在说什么呢？我才是始作俑者，是我害你成了千古罪人！是我！是我！都是我！我心好痛，好痛！我伤害你，背叛你，责怪你，还舍弃你了……”
九慕阳暗下眼眸轻抹着她的泪水，再将她抱入怀中轻声说道：“莫自责，是我自私，我舍不得你才酿成了大错。所有的错都是我自己愿意犯，你从不知道。我愧对阴阳无间，亦愧对你。萧萧，你是我的萧萧，别想过去了。只要你从今而后都留在我身边，那就足够了。欠阴阳无间的，我们一起还，慢慢还。”
“嗯。”柳萧萧紧搂着他又扬起忐忑不安的眼眸急切问道，“九慕阳……你刚才吸我的血……是不是我的病又犯了？不……”她又忙推开她，一边倒退一边说道，“不能再重演了。九慕阳，你不能再为了我成为罪人了。我不要这样，我不要你迷失自己。”
她哽咽了一下抹着泪转身跑去，“萧萧……”九慕阳急步追上去紧抱着她的腰说道，“不会再重演的，你放心，我不会再……”
“你说谎！你说谎！九慕阳求求你杀了我吧！”柳萧萧含着泪哀求，“我宁愿死，也不要再见到千年前的惨祸，你就让我死吧，不要再涂炭生灵了！我的心很痛，怎么会这样的？”
“萧萧你给我好好听着。”九慕阳松开她，郑重说道，“如果你死了，我会带着整个阴阳无间到阴间陪你！”柳萧萧回过身含泪轻摇头凝视着他，九慕阳捧着她的脸疼惜说道，“相信我好吗？你不是说我很厉害吗？你等着，我一定有办法解决的。”
“我们来个约定好不好？”柳萧萧恳切抓着他的手问道，九慕阳低想了一会儿才点点头，柳萧萧伏到他怀里哽咽低念，“九慕阳，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我无法控制住自己了。你把我杀了……”
九慕阳皱紧眉头一下子勒紧她的腰，柳萧萧扶着他的手臂微笑说道：“你若真的爱我，那就等我，不管多少个轮回，我都会回到你身边。你忘了吗？我的伤疤给你交上孽缘了，我逃不掉的，生生世世都是你的了。”
“嗯。”九慕阳轻抚着她的头温婉应声，晦暗冰眸里流过一丝冷厉的锋芒。
明宫
柳萧萧到了柳孟的寝室往里瞧了瞧，正在寻思的柳孟回过神来忙迎上去问：“姐姐，你好点了吗？吓死我了。”
“姐姐一切安好。”柳萧萧坐下来微笑说，“小孟，对不起，今天差点伤害你了。”
“我没事。”柳孟急切坐到她身旁问道，“姐姐，你怎么突然就着魔了呢？是不是那个男人有对你做什么呢？”
柳萧萧冲他笑了笑反问道：“你不是说梦了他十年吗？你应该知道他是怎样的人。他对我很好，最在乎的也是我，就算伤我也是迫不得已。”
“我知道姐姐就是被他吃定了。”柳孟愠闷地吐了句。
“怎么，你还姐夫吃醋不成？”柳萧萧戏谑问道，柳孟白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柳萧萧看了看他眼里的愁色又忙问，“小孟有心事呢？是不是姐姐的缘故，你跟小狐又……”
“小狐约了我今晚见面。”柳孟揉搓着自己的掌心说道，“我不知道该不该去见她。”
“去，代我跟她说一声抱歉。”柳萧萧连忙说道，“否则她就一直怨恨我了。”她又低下头去说，“十年了，我不在你身边，我知道臻炎一直陪着你们，小孟……”
“姐姐，我知道杀臻炎大哥的一定不是你。你放心，我会去给小狐解释的。”柳孟说着就迫不及待跑了。
“这孩子。”柳萧萧苦涩笑了笑，“明明就是很想见她，偏又喜欢压抑自己的情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