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没有害怕呢,脱就脱。”琉璃轻哼一声,不愿被胡亥看低,低头脱下湿衣,扔了出去。
用火烘烤衣物果然要比阳光烘烤快了许多,不一会一件衣物已是烘烤干了,琉璃穿上干燥的单衣,也坐到火堆旁与两人聊起天了,借着火堆的热量,也好暖暖身子。
“璃姑娘见着面生,怕是才入宫不久吧?”
“嗯,我是上月才入宫的,是我姑母接我来的。”琉璃回道,更是强调了姑母,是姑母接她来的。
“你的姑母?”扶苏有些疑惑。
“她的姑母就是我的母亲,胡夫人。”胡亥连忙解释道。
“对啊,你刚才说她是你表姐,原来如此。”扶苏轻笑着,继续烘烤着衣物。
“扶苏哥哥,这是哪里啊,你为什么会在此处。”
“这片树林离我的寝殿不远,我闲来无事便会在此处练剑。”侧头看向一旁的琉璃,恰巧琉璃也正看他,两人目光一触,琉璃慌忙地别过头去。
“不知璃姑娘芳名谓何?”见到琉璃的窘样,扶苏好似十分开心,开口问道。
琉璃抬头看向扶苏,不知扶苏问自己的名字是何意思,是要向姑母告状,说自己没有照顾好亥弟弟?
正想开口,却听见胡亥说道:“璃姐姐名唤琉璃,就是宫中琉璃盏的琉璃。”
“琉璃,琉璃乃世间名器之首,好富贵的名字啊。”扶苏一面思索,一面喃喃说道。
世间大多平民女子本是无名的,世人唤其名,皆以其父姓后加氏字称之,而她的父亲不仅为其起名,更是唤作琉璃,想必是想他朝一日跃身龙门,富贵一世。
“是啊,亥儿听母亲说当年进宫之初,父皇便赏了一尊琉璃盏。母亲见其华丽便托人带回家乡,赠与舅父。恰巧此时璃姐姐出生,舅父见其皮肤通透,娇小可爱,便用这琉璃唤作其名了。”扶苏在胡亥心中是最厉害的哥哥,自己当然也不愿落于其后,装作知道很多的样子抢先说道。
扶苏听后更是笑出声,摇摇头继续烘烤衣裳。琉璃却以为扶苏的轻笑是在看低自己,觉得父亲世俗,便有些不服气起来,道:“扶苏这个名字好像也是他物之名吧。我记得不久前,诗书教傅曾念过一首诗,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山有桥松,隰有游龙。不见子充,乃见狡童,可见这扶苏是山野之物,还比不上琉璃呢。”
听到琉璃念出此诗,扶苏与胡亥忽然大笑起来,琉璃不明所以,却也着急,定是自己说错了什么,他们才会笑得如此张狂。
“璃姐姐,你可知道这诗说的是什么吗?”胡亥强忍住笑意,说道。
“一首诗还能有什么意思?”琉璃不解。
“当年扶苏哥哥的生母郑夫人有孕在身,思念父皇之时便常常唱念此诗,父皇听后很是喜欢,之后郑夫人诞下世子,便取名扶苏。”胡亥装作很有学问的样子,向琉璃解释道。
可是自己问的是那首诗的意义,而并非扶苏名字的由来啊,胡亥的回答似乎有些答所非问。“可这跟诗的意义有什么关系啊?”
这下可是难倒胡亥了,他自是知道这诗的意义,可是自己也是意会,却未能真正体会,叫他怎样为琉璃解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