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人渐渐增多,有几位年轻教习也凑到了跟前看热闹。
“呦,打得还挺热闹。”一位教习笑了笑说道。
另一位教习盯着徐香缘身上的符篆,有些吃惊的说道:“这得是有多大的仇啊,还用上神行符了。”
徐香缘快速的变换着脚下的步伐,但此时已经是香汗淋漓;虽然神行符可以提高速度,但是符篆的使用需要大量元力的支持,而且消耗十分惊人。
时间一长,徐香缘的速度开始慢了下来,鞭子也没有了开始的凌厉。
“看来这小妮子体力有些不支了。”
“哪里是什么小妮子,他叫徐香缘,二阶弟子中也算是不错的了,另外那个看样子是个新生。”
“新生?新生能把二阶弟子逼到动用符篆?”
“你仔细看他的境界。”
那位教习又仔细的看了几眼,惊讶无比。
“筑基顶峰!这应该是凌总教说的那个小子吧。”
……
无双知道符篆消耗很大,所以他一直都在努力的防御,尽量不让自己受太多的伤,积蓄着力量等待徐香缘元力耗尽。
徐香缘此时也开始感觉到元力的流逝,稍稍慢了下来。
但是面前的人却还没有被自己击倒,心里更是着急,法器加上符篆的消耗让他有些体力不支,甩出的鞭子也没有开始的凌厉,他擦了一把鬓角的汗滴,迅速后撤,随后果断撕下了贴在身上的符篆,他知道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不用无双反击,自己就彻底败了。
徐香缘的后撤,让无双顿时压力大减,他没有休息,迅速欺身而上,不想给徐香缘留下喘息的机会。
泛着红光的剑尖,就像是一团灵动的火苗,快速而又刁钻的刺向徐香缘小腹。
看到近在咫尺的攻击,徐香缘真的有些后悔动用神行符,不但没有快速解决战斗,而且让自己落在了下风。
徐香缘吃力的挡开了刺到腹部的剑尖,迅速从口袋中掏出一枚红色药丸塞到了口中。
“那是补气丸!”
“这徐香缘是谁的弟子啊,又是符篆又是丹药的……”有人惊叹道。
“真是财大气粗,神行符、补气丸可都价值不菲啊。”
“他是温长老的弟子……”
原来自从选拔那天,温长老被凌玉冲呵斥走后,便一直记恨在心;得知石少主仆人在新生中有不小的势力,便悄悄出手帮助,但他并没有告诉石老大,无双就是石家少主要找的人,因为他惦记着那把宝扇,想要从石家直接得到好处。
后来温长老又得知无双打伤了徐香缘的弟弟,更是慷慨的赐下了符篆和丹药,并且叮嘱徐香缘一定要把拿到宝扇。
两人一个退一个进,鞭影绞缠着剑光,难分难解。
鞭子抽在了无双的胸口,无双吐出一口鲜血;
剑光划破了徐香缘的衣衫,白嫩的皮肤露出一片;
两人瞬间都向后退去。
无双重重的喘着粗气,手中的长剑也似乎很不服气的嗡鸣着。
而此时徐香缘面色红白变幻,又有些扭曲;
这不是愤怒,而是羞怒!
就是这个人!
就是面前的这个人!
从没有人看到过他身上的肌肤,而就是面前的这个人,让他光天化日之下当着这么多人,这么多男人的面前,露出了自己的皮肤;
徐香缘就像是感受到了天大的耻辱,他试图拽紧衣服的破口,看着周围人的目光,他感觉所有人都在说他像个女人。
“我要你死!”
撕心裂肺的吼声,伴随着长鞭的呼啸,响彻整个武道院,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徐香缘使出了全力,不知道是因为羞愤还是着急,他的这一鞭虽然势大力沉,但是却似乎没有任何章法。
可以说是愤怒冲昏了头脑,徐香缘此时想得很简单,他只想痛痛快快的一鞭子把这个人抽死在面前。
看着声势惊人的鞭子,无双没有后退,他双手紧握长剑,横在胸前,默默运转心法,身体中的元力就像是洪水一样灌注到了长剑中,顿时红光大盛,甚是耀眼。
这几日无双都在潜心研习那本剑谱,他试着结合了老头子给他的心法,惊喜的发现居然起到了作用。
无双也用上了全力,一招剑谱中的长虹贯日迎向袭来的长鞭!
他知道,胜败在此一举!
……
微风吹起阵阵香风,黝黑的丝发段段飘落;
徐香缘满脸震惊,细长的眼睛此时已经瞪得浑圆;
透过眼中血丝,他看到地上的断鞭,又看到了手中渗出的鲜血,但是面前的人却毫发无损。
肩部传来阵阵剧痛,鲜血顺着衣服向下流淌,染红了露出来的那片嫩白。
他知道,自己败了。
就这么败了。
败得这么凄惨,败得这么毅然决然。
他知道眼前的人已是手下留情,不然断的不是长发,而是项上的这颗头颅。
颓然扔下手中的长鞭,他捂着肩膀,转头向人群外缓缓走去。
……
“废物,真是个废物,白白浪费了老子的丹药符篆!”
不远处的一角,温长老看到失魂落魄的徐香缘,顿时眉头就拧在了一起,失声痛骂。
人群依旧鸦雀无声,好像大家都在回味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击。
无双收回了长剑,他面色发白,双手微微颤抖,回想起刚才那一剑,他也有些惊魂未定。
如果自己再稍稍心软一些,那掉落便可能是自己的人头。
看着远处那道萧索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有些难过,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
“刚才那剑招怎么有那么大威力,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是啊,那徐香缘的脑袋差点飞了……”
“听说这小子选了一本叫做《太乙剑诀》的功法,不会是那里面的招式吧。”
“啥?《太乙剑诀》?那不是很久都没有人过问的功法么?据说根本练不成啊。”
“那徐香缘也不弱啊,怎么就败了呢?”
“哎?……这人叫什么啊?”
“好像是叫什么无双吧?好像还是个一阶弟子。”
围观的人们此刻也已经回过了神,纷纷议论着刚才的那一幕,有人惋惜徐香缘的落败,也有人赞叹无双那一招的凶悍,还有人好奇的打听着无双的消息。
铁南几人兴奋地围在无双跟前,由于离得太近而且又太激动,他们都没有发现,此时无双脚步踉跄,身体微微摇晃,眼前一黑,摔倒在了地上。
徐老四逃得很快,在徐香缘落败的时候,他就悄悄地溜到了远处,心中十分害怕,却依然恶狠狠地诅咒着无双。
这可是好不容易才请到的帮手,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败了,自己的堂哥都不是他的对手,这人如果以后追究起来可怎么办是好。
……
武道院僻静的小楼中,桌前端坐着两个人,凌玉冲正仔细的给老院长斟着茶。
“院长大人,您可知道温长老勾结石家的事情?”
老院长端起手中的茶杯,放在鼻子跟前轻轻的嗅了一下,满脸的陶醉,似乎没有听到凌玉冲的话。
“这茶不错!”
中年男人看到老院长并没有回答,神情有些不太自然,似乎有些不高兴,却又不敢表露出来。
“院长,这温长老不止和石家接触,而且他还间接参与了那天发生的事情。”
老院长轻轻地转了转手中的白瓷茶杯,轻轻地嘬了一口。
“哦?你可有确凿的证据?”
“还要什么证据,那不是很明显么?一个普通的二阶学生怎么能有神行符和补气丸。”凌玉冲愤愤的说道。
老院长抿了抿嘴唇,似乎很喜欢这杯清茶的味道。
“凌小子,你怎么总是这么鲁莽呢?”
凌玉冲对老院长的说教有些很不在乎,接着说道:“这么明显的事情您都要装作看不见,真不明白大人您为何同意他进长老会!”
老院长捋了捋胸前的胡须,放下了手中的白瓷茶杯,面色严肃的盯着面前的凌玉冲。
“你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么?”
凌玉冲一听,更来劲了,也反问道:“院长大人,您难道还害怕宫里的那位么?”
老院长顿时愣住了,瞪了一眼凌玉冲后,站了起来走到窗前,没有理会凌玉冲。
看到老院长的样子,凌玉冲有些紧张,他了解老院长的脾气,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有些不对,于是赶紧道歉。
“院长大人恕罪,我失语了。”
老院长没有回头,而是把双手背到了身后。
“唉,这也不怪你。”本就沧桑的声音,越发显得苍老。
老院长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自然我不会害怕宫里的那位,但是该给的面子总还是要给的,况且这温长老还没有把事情做到明面上来,你也找不出证据,我又能说什么?”
“咳,咳”
老院长咳嗽了两声,又说道:“宫里的那位派来此人,实则是为了监视武道院,监视军部的一举一动,我又怎会不知;可是你以为除掉一个他,武道院就太平了吗?宫里的那位就算不翻脸,但也还会派人再来的。”
凌玉冲忽然觉得自己考虑的太少了,误会了老院长,心中顿时羞愧难当。
“属下误会院长大人了,请大人恕罪!”
“唉,罢了罢了,你向来为人正直,直言无忌,无妨。”老院长甩了甩袖子,依旧没有回头。
“你直接那小子为徒,也好跟那人表明立场,他伤的不轻,回去好好照顾,我也累了,你走吧。”
凌玉冲虽然心有不甘,但是也理解老院长的良苦用心,行了一礼便走出了小楼。